第三十章 打人
第二天吃過早飯，蔡多福先來到后花園，從那株金邊落葉楁樹上折下一根樹杈，削成拇指般粗，二尺多長的枝條，輕輕揮出，柔韌有彈性，正適合打人。
他走出蔡府大門，站在門口，看見西長街一路秋風(fēng)，連陽光都有些蕭瑟。街那邊，老周的燒餅攤，有三個青年男子同時轉(zhuǎn)頭望了過來。
三人相互對視一眼，齊齊起身，朝蔡多福這邊走了過來。
確認(rèn)過眼神，蔡多福知道那便是前面堵門的流氓痞子。
望著三人越走越近，他突然揮出手里的樹枝，呼的一聲，又快又狠，打在最前面的痞子大腿上，聲音清脆響亮，宛若刮過的一路秋風(fēng)。
那痞子跳起喊出一聲慘叫，后面的兩個流氓，急忙搶上前來，出拳便打了過來。
三個打一個，怎么看三人都有出拳的機(jī)會，可蔡多福身子不動，手里的樹枝揮得呼呼直響，總能在三人出拳的瞬間，打中各人的拳頭，打得三人不停甩手，痛得嗷嗷直叫。
剛開始三人還不信邪，仗得厚厚的秋衣，覺得挨兩下沒什么關(guān)系，待近身就有勝算，可漸漸地，他們發(fā)現(xiàn)連抬腳的機(jī)會都沒有，更別說往前一步。
而且樹枝的力度越來越大，只打手腳，越打越痛，漸漸地，有人受不住，想后退，可那樹枝仿佛有靈性，打在手腳上還有一股無形的力量，能把人勾回來。
“別打，我們找錯人。”終于有人忍不住了。
“搞錯了……”
可樹枝根本沒有停下意思，呼呼掃過，啪啪亂響，不一會就把這三個地痞打得跪地求饒。
蔡多福一直在觀察四周的情況，聽趙姨娘所說的話，外面有十幾個流氓，他早做好了從街頭打到街尾的準(zhǔn)備。
所以有人主動湊過來，管你是誰，先打了再說。
可打了半天，沒見其他流氓沖過來，也沒發(fā)現(xiàn)逃跑報信的，都是站著看熱鬧，于是他下了狠心，直接把三人打跪，準(zhǔn)備逼問。
這三個痞子也是倒霉。
蘇少爺確實帶了不少人，加上身旁的兄弟，十幾人肯定是有的?？傻攘艘粋€多月不見人，蘇少爺一跑，早散了，就留這三個痞子守在蔡家門口。
他們沒見過蔡多福，得到的信息也很直接，蔡家就蔡多福一個男丁，有男人從大門出來，長得高廋白凈的，就是蔡多福。
人是出來了，不是高瘦白凈，而是結(jié)實黝黑，也不知道是不是。于是上前相問。
可沒想這人不由分說，見人不打，而且特別能打。
“這里誰是老大？”蔡多福問了一句。
三個痞子面面相覷，不知道怎么回答。說蘇少爺肯定不合適，而且聽這話的意思，是問這里的老大，可三人誰敢稱老大，都不由想到了住在前面云來客棧的黃守望。
啪啪啪三聲響起，三人身上又各挨了一記抽打。
“我們老大在前面云來客棧。”有人應(yīng)了一句。
“帶我去見他。”蔡多福說。
三人急忙起身，其中一人，趁機(jī)撕腿就跑。沒想蔡多福手里的樹枝更快，打中那人左腿，那人往前一仆，撲通倒地，爬都爬不起來。
“他的腿被我打斷了，誰想逃跑，就是這個后果。”蔡多福拍手里的樹枝，“你們倆去扶他起來，在前面帶路。”
就這樣，兩人一左一右，攙扶那斷腿的，慢慢往西長街那頭的云來客棧走去。而蔡多福，看著那根樹枝，不緊不慢地跟在身后。
走不多遠(yuǎn)，便到云來客棧。
三人互相攙扶著，走進(jìn)客棧一樓大廳，恰巧看見黃守望正坐在一樓大廳吃早餐。
黃守望聽到響聲，轉(zhuǎn)身望過來，只看見自家兄弟攙扶著進(jìn)來，看樣子，中間這個還挺嚴(yán)重。根本沒注意跟在身后的蔡多福，便蹙起眉頭，問道：“怎么受傷啦？”
三人走到黃守望跟前，然后閃開，把后面的蔡多福顯現(xiàn)出來。
“這就是你們老大？”蔡多福揮著樹枝，指著黃守望，問道。
三人點(diǎn)頭。
黃守望有些發(fā)愣，看模樣跟描述完全不一樣，可還是忍不住問了一句：“你是蔡多福？”
蔡多福微笑點(diǎn)頭，突然揮起手里的樹枝，打在黃守望手臂。
黃守望忍痛往前一沖，右拳打出，打向蔡多福側(cè)臉。
不得不說，這反應(yīng)很快，動作也很快，可落在蔡多福眼里，卻如慢動作一般，輕飄飄的沒有一點(diǎn)力氣。
“啪。”
樹枝落下，打黃守望右拳拳背上，留下一條紅印，還打得右拳力道全無。
黃守望吃了一驚，左拳繼續(xù)打出。
“啪。”
“啪，啪。”
“啪，啪，啪?！?p> 樹枝連續(xù)揮出，又快又狠，打得黃守望身子蜷縮成一團(tuán)，別說進(jìn)攻，連閃都來不及。若不是穿著秋衣，只怕早被打得皮開肉綻，血肉模糊。
“別打了……”
黃守望舉手制止，開口求饒。
蔡多福停下來，還沒開口，卻見兩支短箭，從黃守望那舉手的袖口射出，快如閃電，打向自己左臉。
他側(cè)身一閃，身子微微后傾，只見那兩支短箭，貼著他臉龐飛過，湛藍(lán)的箭頭，劃破空氣，帶起一股腥味，然后射向遠(yuǎn)處，插在門板上，不停顫抖著。
竟然是毒箭，這個流氓老大，看著可不像好人。
蔡多福身子一轉(zhuǎn)，樹枝狠狠砸下，打在那藏著袖箭的右手上，直接敲碎了手臂的骨頭。
黃守望慘叫一聲，垂著右手，連退兩步，知道這只手臂恐怕要廢了。
可蔡多福并沒有停下，樹枝繼續(xù)揮出，把黃守望左手臂的骨頭也打得粉碎。
黃守望面若死灰，垂著雙手，咬牙堅持著，直盯著蔡多福。
“現(xiàn)在我問你幾個問題，老實回答，我保證不打斷你的腿。”蔡多福盯著黃守望。
黃守望心思急轉(zhuǎn)，心里大概知道蔡多福想問什么。
“蘇云海讓你來的？”蔡多福問。
黃守望有些猶豫，四少爺既然敢親自前來，應(yīng)該不怕說破，但自己說出去的，只怕四少爺會不高興……
蔡多?？刹蝗莸盟q豫思考，樹枝化成一條綠線，又狠又準(zhǔn)，直接打斷他的左腿。
黃守望獨(dú)腳站立，心驚肉跳，自己還沒回答，這就下手了，眼前這個家伙，比自己還不講理，簡直太狠了。
“給他搬張椅子坐下?！辈潭喔＾D(zhuǎn)身對呆立在旁的三人說道。
有人會意，急忙過來，搬過了一張椅子，扶黃守望坐下。
“把他右腿抬出來?！辈潭喔Ｓ址愿赖馈?p> 那人有些為難，也不敢不聽，還是顫抖著把黃守望的右腿輕輕拉了出來。
蔡多福望著黃守望，繼續(xù)問：“蘇云海讓你來的？”
“是?！秉S守望應(yīng)道。
“來了多少人。”
“我?guī)Я似邆€人，四少爺和他的朋友偶爾也會過來，人數(shù)不定?！?p> “怎么只有他們?nèi)齻€？”
“其他人應(yīng)該有事走開了?！?p> “你準(zhǔn)備把我怎么樣？”
“打一頓，強(qiáng)迫你簽賣身契?！?p> “蘇云?，F(xiàn)在在哪里？”
“可能在煙花樓，也可能在家里，他這會兒應(yīng)該還沒起床，得派人去找?！?p> 蔡多福想了想，這折騰下來，起碼得兩個時辰，搞不好一天就過去了，誰有空陪這個蘇少爺瞎混。于是便說：“你回去跟蘇云海說，有事直接跟我談，約個時間地點(diǎn)就行。別整那些沒用的。”
黃守望聽了這話，反倒心里一松，應(yīng)道：“蔡少爺定個時間地點(diǎn)吧?！?p> “今天十月幾日？”
“十月初八?！?p> 蔡多福想了一會，說：“那就定在十一月初一，巳時。至于地點(diǎn)，你有沒有覺得合適的地方？”
“閻羅廣場吧?！?p> 蔡多福眉頭微蹙，問：“為什么是閻羅廣場。”
黃守望說：“那里地方夠大，真有什么恩怨，也可以現(xiàn)場解決。”
“那行，十一月初一，就讓蘇云海在閻羅廣場等著，在此期間，別再來我家鬧事。”
“知道。”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