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九章 難道只是巧合
蔡多福來到青竹巷，看到了柳攀。
一個大字不識的中年漢子，戶籍檔案說是四十七歲，可能是當船夫風吹日曬的，看起來有五十多歲，老實木訥，根本不可能會去當中人。
稍稍聊了幾句，蔡多福很失望地放下禮物走了。
這個柳攀，明顯不是自己要找的人。
從青竹巷出來，蔡多福望著朱胖子那張圓臉，問道：“胖子，你今天找我有事？怎么不吱聲。”
朱大同應道：“福少，今天閻羅廣場有場生死決斗，本想邀你一起去的，可在你家門口看到大小姐的馬車，正準備要走，又撞見老馮，就留下來等。不過現(xiàn)在想去看決斗，已經(jīng)來不及了?！?p> 蔡多福白了他一眼，本不想理他，可轉念一想，問：“上次我決斗的時候，有個替我把脈的醫(yī)師，長胡子的那個，知道不知道叫什么名字？”
朱大同一愣，應道：“不知道啊。”
馮新安在旁邊應道：“他叫張若望?！?p> 蔡多福有些意外：“你認識他？”
馮新安應道：“也不算認識。我母親得病的時候，找過不少醫(yī)師，其中就有他，還是他讓我們?nèi)フ音斏襻t(yī)的?！?p> “他現(xiàn)在還在決斗場替人把脈么？”
“決斗場的醫(yī)師，都是都尉府指定的人，一般不會換人?！?p> 蔡多福想著要不要去看看？驗證一下姐姐會不會冒著風險救自己。
馮新安在旁邊說道：“張醫(yī)師進都尉府才半年，就謀了半個官身，不會輕易走的?！?p> 蔡多福猛然轉身：“張若望進都尉府才半年時間？”
“差不多半年吧。”
“走，去閻羅廣場?！?p> ……
三人來到閻羅廣場時，已經(jīng)過了中午，西廣場的人早已散場，只留下都尉府的禁衛(wèi)和官差清理現(xiàn)場。
蔡多?？吹侥莻€長胡子的中年大叔張若望，正收拾好行醫(yī)的囊袋，從西廣場離開，恰巧從馬車旁經(jīng)過。
朱大同嘴里嘀咕著：“果然還是來晚了，都在收尸了?！?p> 馮新安沒有接話，轉身望向蔡多福。
蔡多福已經(jīng)震驚得說不出話，這個張若望，是個開一竅的竅客，而且這古怪的氣息，和冬梅一模一樣，顯然是青衣會的隱藏秘法。
張若望是青衣會的人，而且在半年前，也就是自己決斗前，恰巧調(diào)到都尉府當醫(yī)師。這真是巧合么？
他想了想，轉身問馮新安：“張醫(yī)師進都尉府前，誰負責決斗場把脈檢查？”
“一個姓湯的醫(yī)師?！?p> “他怎么不干了？”
“聽說是不小心摔斷了腿，具體的不清楚。”
“能找到這位湯醫(yī)師么？”
“可以，他就住在新豐街?！?p> “走，咱們現(xiàn)在就去找他。”
蔡多福吩咐一句，待馬車緩緩啟動，才轉身對朱大同說：“胖子，想不想賺錢，一千銖?！?p> 朱大同一直沒插上話，正有些郁悶，一聽這話，頓時來了興趣：“想。”
蔡多福拿出一枚再造強心丹：“把這個吃了。”
朱大同圓臉一繃，大腦袋搖個不停：“這不太好吧?！?p> “兩千銖。”
“不吃。”
蔡多福也懶得廢話，抓住朱胖子，星氣涌出，將他固定在座位上，撬開他的嘴巴，將強心丹用星氣送進喉嚨里。
朱大同臉色煞白，幾乎要哭出來了。
“放心吧，不是毒藥，死不了。把你毒死我也要償命的，別怕?！?p> 蔡多福安慰兩句，便不理他。
馬車來到新豐街，三人下了馬車，蔡多福把馮新安拉到一旁，偷偷吩咐幾句。
馮新安會意，拉著朱大同去找湯醫(yī)師。
朱大同哭喪著臉，還不忘回頭朝蔡多福大喊：“福少，兩千銖啊?！?p> “回來就給?！?p> ……
蔡多福坐在馬車里，越想越覺得這事有些離譜。
難道只是巧合而已？
過了良久，馮新安終于帶著朱大同回來，湊到蔡多福跟前說：“不行，湯醫(yī)師能查得出來，不過他說了，只要肯給錢，他可以幫我們順利通過?！?p> 蔡多福頓時覺得有些頭大。
服下強心再造丹，是可以被人查出來的。
當初姐姐為了自己的決斗，真花錢賄賂了張醫(yī)師。這個基本可能肯定。這其實是好事，說明姐姐不是無情之人，暗中為自己出了不少力。
可這里面的門道，明顯有些不對勁。
大秦的決斗，沒表面看起來那么光明正義，只要肯花錢，什么事都有可能發(fā)生。但蔡家能花錢，柳家也可以花錢。湯醫(yī)師突然摔斷腿，由張若望頂上，或許真不是巧合。
可要說是姐姐借助青衣會的人，為自己的決斗作弊，這也說不過去啊。
堂堂大秦天才竅客，未來的最望成圣的人，怎么可能和青衣會扯上關系，不至于，也沒必要。
……
站在一旁的朱大同，早忍不住了，問：“福少，兩千銖啊?！?p> 蔡多福拿出早準備好的錢，丟給朱大同。
朱大同接過錢，沒說上兩句，便借口跑了。
馮新安湊過來說：“福少，咱們找人，就這么找下去也不是個事，得重新想個辦法啊？”
“那你說怎么辦？”
“能不能跟我說說，你找人的原因？這樣我好做判斷?！?p> 蔡多福想了想，說：“我在我家的房契上看到這三個名字，二十年前的老房契。我能說的，只有這么多。”
“后面那兩個名字是中人？”
“是?！?p> “房契上是寫蔡夫人名字？”
“對?！?p> 馮新安努力想著，沒有回話。
蔡多福問：“有沒有辦法？”
馮新安說：“有點思路，但不好說，我得回去想想?！?p> 蔡多福說：“行吧，你回去想一想，如果有消息，到家里找我，錢還夠么？”
馮新安應道：“錢夠了，有消息，我會立即通知你。”
蔡多福還準備多說兩句，突然腳下沖過來一只小狗，咬著他的褲腳，不停地往外拉拽著，似乎想給人帶路。
低頭一看，正是天星犬溜溜。稍稍感應一下，一股六竅星氣波動，正緩緩從鳳凰大街方向移動而來。
此時的櫟陽城，六竅境星氣波動不少，但蔡多福很肯定，是明月姑娘來了。
佳人來找，他也說不上是歡喜還是覺得麻煩，或者兩者都有。
他囑咐馮新安幾句，要他萬事保密，然后抱起溜溜，往那架緩緩駛來的牛車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