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司禮監(jiān)掌印太監(jiān)(求收藏,推薦票!)
北鎮(zhèn)撫司魚飛甲帶走馮保一事,一盞茶的工夫已傳遍朝野。
最為大快人心的還是內閣首輔高拱!
馮保原想以高拱的一句對天感概,欲除之而后快,哪里料到,天象很快就轉變了風向……
“哈哈哈……,看來這次,司禮監(jiān)掌印太監(jiān)是真的要空缺了……”
先前司禮監(jiān)掌印太監(jiān)職位空缺,高拱就為了推薦自己人陳洪、孟沖上位,而與馮保關系惡劣到了極點,沒想到,這次竟因禍得福。
高拱心思一轉,急忙去養(yǎng)心殿,途中還碰到十幾位身著朱紫袍服的官員從宮里出來。
這些官員便是一窩蜂地打算去養(yǎng)心殿與少帝爭辯。
聽聞北鎮(zhèn)撫司魚飛甲押走了司禮監(jiān)大太監(jiān)馮保,這些官員也不傻,很快明白,少帝也是橫了心,要徹底整肅內廷那幫恃寵而驕,妄想專權朝野的閹人一黨。
他們一個個神思清明,半道上急忙打了個轉身回衙署。
養(yǎng)心殿,一派肅靜。
張居正來到養(yǎng)心殿,神色湍急,看到錦衣衛(wèi)指揮使劉守有也在御前。
心下頓時咯噔,難道馮保的事情這么快就有了結果?
“陛下!”張居正疾步走到御前躬身一禮。
朱翊鈞端坐在御前,手里拾起一盞茶,這皇帝威儀要說沒有幾十年的修煉是拿捏不出這火候!
他抬起頭,對錦衣衛(wèi)指揮使稟告的事情,好似并不感到意外。
“老師,您來了?”
帝師一進來就來如此惶急,朱翊鈞豈會猜不到他是要為馮保一事暗中運作。
他呷了一口茶,目光轉而看向錦衣衛(wèi)指揮使劉守有,面色很暗,“如此說來,錦衣衛(wèi)已掌握了馮保的所有犯罪事實?”
劉守有躬身道:“是的?!?p> “依北鎮(zhèn)撫司,此事當如何?”
“當斬!”
張居正面色鐵青,他也知道今日許多官員要來養(yǎng)心殿與少帝爭辯。
就是為了控訴錦衣衛(wèi)職權凌駕于刑部之上獨立辦案。
朱翊鈞眼神微微一斂,“眼下先帝尚在乾清宮,不宜行刑,那便……秋后問斬吧。”
“是,臣遵旨?!?p> 朱翊鈞揮了揮手,示意劉守有退下,隨后又道:“愛卿,即日起,給朕換一批值衛(wèi)?!?p> 劉守有聽到少帝的吩咐后,欲言又止,神情沉默了一會,見少帝有難隱之言,便開口說道:“臣這便著手換人?!?p> 劉守有領旨后便匆匆退出養(yǎng)心殿。
張居正目送錦衣衛(wèi)指揮使退出養(yǎng)心殿,回頭凝視著少帝,道:“陛下,經過內閣大臣們仔細商議,對今后,陛下早朝的上朝做了些更改……”
依前朝慣例,在早朝之外還有午朝和晚朝,并規(guī)定政府各部有185種事件必須面奏皇帝。
只是現(xiàn)在的少帝他才10歲,所以內閣商議之后決定對皇帝早朝另作新規(guī)定,以呈報8件事情為限,而且需得在前一天以書面的方式送達御前。
“早朝的事先緩一緩吧?!敝祚粹x淡道。
他現(xiàn)在不想談早朝一事,得把司禮監(jiān)兩個肥缺推到內閣輔臣們面前。
否則,若是他這個皇帝不主動提及此事,底下這幫人又得明爭暗斗一番。
張居正眉目軒朗,手指捋著長須,少帝此言正合他意。
“是,陛下,咱們先不說早朝,就說說馮保這次引發(fā)的宮中烏龍吧,”張居正開始了對少帝苦口婆心式的教誨,“依臣之見,今后,諸如這般普通案子都應交由刑部查辦。”
張居正似乎永遠是智慧的象征。
他不開口則已,一開口就能揭出事情的要害,言辭簡短準確,使人無可置疑,頗合于華夏古語所謂“夫人不言,言必有中”。
朱翊鈞也非常清楚,大明皇帝最后會上吊煤山,跟這幫人也脫不了干系。
萬歷執(zhí)政后期,國家法制和政體都已紊亂不堪,東廠和錦衣衛(wèi)凌駕于刑部、大理寺和都察院之上,從此無人能與之相匹。
“緹騎四出”,特務橫行,上至宰相藩王,下至平民百姓,都感朝不保夕,以致黨爭不斷、冤獄累累、外患不已、內亂叢生。
然而,朱翊鈞畢竟是后世人,對于歷史上每個朝代的問題發(fā)展軌跡也略知。
“北鎮(zhèn)撫司‘專理詔獄’(皇帝欽定的案件),且擁有詔獄,可以自行逮捕、偵訊、行刑、處決,不必經過一般司法機構?!?p> 稍頓之后,朱翊鈞又說道:
“老師所擔憂的,朕早有考慮!但王朝的紊亂不堪,并非一朝一夕就能改變……,這一次,錦衣衛(wèi)不過是按照老祖宗的法度辦事,無論是誰敗壞朝綱,有危害皇室行為,一律當斬!”
張居正聞言心神微微一震,這是以前的皇太子能說得出的主張?
現(xiàn)在這種情況,他感覺自己已摸不清皇帝陛下的底了。
但是聽少帝的意思,他不會任由錦衣衛(wèi)的權力還像前面幾朝那么蠻橫發(fā)展,只是要約束他們,還需要契機與時日!
這一點,張居正非常清楚,少帝心思非常澄明。
想到這一點,張居正并不像來之前那么擔憂,心神緩了緩,說道:“既然馮保已經被緝拿歸案,那么司禮監(jiān)現(xiàn)在出現(xiàn)兩個重要職位空缺,此事不可耽擱——”
正這般說著,另外兩位顧命大臣,高拱與高儀也是惶急之色邁進養(yǎng)心殿。
高拱意思很簡單,在司禮監(jiān)掌印太監(jiān)一職,以及馮保原先的大監(jiān),他還是想推薦自己的人。
而朱翊鈞根本沒把他的話聽見去,清淡而深邃的眼神睨著禮部高儀。
“禮部可有合適的人選推薦?”
高儀本身也不想摻和,張居正與高拱之間的勢力爭斗,索性給少帝推薦了一位名譽好,并且深受先帝喜歡的人選陳炬。
“陳炬?”高拱與張居正異口同聲道。
陳炬此人,九歲被選入宮,分派在司禮監(jiān)秉筆太監(jiān)高忠名下,在司禮監(jiān)服役二十幾年,哪個外廷大臣不知道他,是一名謹守祖宗法度,圣賢道理的太監(jiān)。
如此正值的太監(jiān),要是當上了司禮監(jiān)掌印太監(jiān),對于張居正、高拱他們二人來說,那可是吃不到任何貓膩。
“沒錯,陳炬這個人,想必陛下您也有所耳聞吧?
他為人正直,有度量,能顧全大局;很多太監(jiān)外出辦事,都是作威作福,沿途敲詐勒索地方官和百姓,陳矩卻是廉潔安靜,不擾官不害民;
臣以為,此等遵循朝廷法度之人,方有資格擔任司禮監(jiān)掌印太監(jiān)一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