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零四章 一群瘋腦殼
容祁出門只是想給宋沅摘些櫻桃解解渴,卻沒想到會為別人肆意攻擊宋沅提供了一個好機(jī)會。
從許家出來,尋著記憶走到上次和宋沅采摘櫻桃的樹下。
才短短幾日過去,原本掛滿累累碩果的櫻桃樹已變換了模樣。
之前的累累碩果多半已從枝頭掉落,樹下的泥土之下堆滿數(shù)不清的灰褐色果核。
細(xì)細(xì)的枝頭上,三三兩兩的櫻桃依舊鮮紅如血,只櫻桃身上直接丟了塊果肉,露出了里面的果核。
這種情況很是多見,四月的土地里能吃得作物不多,鳥兒尋覓不到糧食,便以櫻桃為食了。
好品相的果子都已化作“落紅”,雖不能滋潤土地,卻也能用自己孕育新的希望。
容祁深知自然的規(guī)律,卻也覺可惜。宋沅吃到櫻桃時那滿足的小模樣依然歷歷在目,如今卻沒有了好的果實(shí)任她大快朵頤,何時才能看見她滿足的模樣?
閑庭漫步走到尚有櫻桃的枝丫底下,從枝頭隨便摘了幾粒櫻桃。
還好枝丫不算高,且容祁的個頭夠高大,不然這些剩余的怕也只是鳥兒們的干糧。
摘來的櫻桃隨手放進(jìn)帶來的木碗之中,在樹下繞了一圈,那孩子的巴掌大的小碗才堪堪裝滿。
容祁也不貪心,帶著一碗慢慢的櫻桃回家去了。
他的腳程快,回的時候路上還沒行人,想來是還沒到下工的時間。
把櫻桃放在灶臺之上,利落地盛米,洗米,而后悶飯。
他生活的地方習(xí)俗與這邊相差很多,在這之前,他都沒有見過甑子這東西。
加上他來的時間尚短,屬實(shí)不知道甑子應(yīng)該怎么使用,索性用了老家的方法。
米進(jìn)鍋之后,他便起身到院里,從昨晚留下來的半扇豬肉上劃了一小塊,準(zhǔn)備和著泡筍炒一個菜。
野豬肉味道比較重,且燙毛并不能保證所有毛發(fā)都脫落,只得用兩根比較粗實(shí)的木棍架住,慢慢送進(jìn)火灶燒毛。
午飯時間,宋沅依舊沒有回來,容祁看著天上高高懸掛的太陽,臉上布滿了愁容。
在院子里站了會兒,屋外的路上好像開始熱鬧了,很多婦人的談話聲越來越近,容祁心想這下宋沅總該回來了吧!
輕輕走到門邊,打開個不算大的門縫,想從中看看人群里有沒有宋沅的身影,卻從門縫中看到了一張陌生的臉。
對面的人見著容祁不僅沒有偷窺被抓的窘迫感,那布滿雀斑的臉上還隱隱浮著幾絲興奮。
容祁皺眉,這巴人門上能有什么好事?
屋外的女人見容祁開了門,得寸進(jìn)尺地拔開門縫,臉驟然貼近容祁,嚇得他趕緊后退。
女人上上下下打量了一番容祁之后,才笑得賤兮兮的跑開了。
跑到人群之中,得意滿滿向大家炫耀。
“我說,那宋碗兒真藏了個男人。唉,你別說,宋碗兒人小歸小,卻會享受得很。那人一看高高大大的,上了炕準(zhǔn)備把人伺候得舒舒服服的。就是不知道宋碗兒那小身板,能受得住嗎?”
女人里閃爍著期待的光,腦子之中已慢慢幻想著男人精壯的身軀。那陶醉的模樣,就只差沒留下口水了。
這小伙子,一看就比她們家那糟老頭好用。若是能和他舒服一番,做鬼也算值得了吧!
她心里盤算著,自己能有幾分勾引到容祁的把握。
畢竟比起宋沅那不知事的小姑娘,她這種半老徐娘的魅力應(yīng)是更甚的。
若是容祁知道自己被一個步入中年的女人幻想,一定會覺得晦氣吧!
同行的人狐疑地凝向她,女人臉上那癡迷的的笑容猶在,眼神慢慢迷離起來。
眾人輕輕退開一小步,對女人的行為鄙夷極了。
她們雖然也好奇宋碗兒是否真的水性楊花,卻沒有不要臉皮到去聽墻角的習(xí)慣。
這還幻想上人家的男人,也不知道誰更水性楊花一些。
“我餓了,先回家去做飯去”
同行的人紛紛找借口離開,只有女人呸了一聲,罵人裝模作樣,而后三步一回頭往宋沅家看。
好在容祁去了廚房看飯去了,不然聽到女人污穢的言語,指定得黑臉。
宋沅回家的路上,總感覺有很多若有似無的視線往自己身上飄。
那些視線,有好奇的,有鄙夷的,還有羨慕的!
宋沅摸不著頭腦,她已經(jīng)夠低調(diào)了吧!從未在人前顯露山水,不應(yīng)該有這些目光?。?p> 還是說,老宅那邊又出了什么幺蛾子了?
百思不得其解,宋沅搖頭把所有思緒趕跑,快步往家去了。
也不知道容祁從公社回來了沒有,自己還得回去做飯呢!
快到家時,宋沅便見幾個女人說說笑笑往她家大門上吐口水。
那得意的模樣,直接刺痛了宋沅的眼睛,她大步上前,“不知我哪里得罪你們了?值得你們對著我家大門吐口水?”
質(zhì)問的聲音嚇了那幾人一抖,而后紛紛回頭,厭惡鄙夷地瞪向宋沅。
“我愛吐就吐,用得著你管?小娼婦!”
囂張跋扈地俯視著宋沅,一幅料定了宋沅自己心虛,不敢回嘴的神態(tài),看得宋沅眼睛都不好了。
她雖與人為善,卻不會任人欺負(fù)。疾步跨上前,扯著說話的女人的衣袖,大力往門上擦去。
突來的動作讓女人躲閃不及,只能眼睜睜看著自己衣袖上站滿了黏糊糊的口水。
“宋碗兒,你個小賤人。你怎么敢!”
女人抬起空閑的那只手就要往宋沅臉上扇,宋沅睨她一眼,靈巧躲過了。
只是女人卻沒那么幸運(yùn),手直接拍在大門上,還拍上了一團(tuán)糯嘰嘰的東西,好像是,好像是她剛剛吐的口痰。
這下女人是真的跳腳了,“宋碗兒,你死定了!你們幾個是死的?沒看見我被欺負(fù)了?”
一起的幾人見她真的怒了,想著結(jié)伴來的,也不好讓她一個人受欺負(fù),搙起袖子準(zhǔn)備把宋沅按住,給那人出氣。
宋沅身量小,一躲一閃幾人硬是沒能近她的身。
屋內(nèi)的容祁聽到宋碗兒幾個字,快步走到院中開門,門開的聲音驚著那盛怒的女人,一個不察,四仰八叉往院子里倒了!
眾人聞聲紛紛回頭,見那人滑稽的模樣,直接呆愣住了。
只容祁見那些人的手快要抓住宋沅,憤怒地問:“你們在做什么?”
男人粗礦的聲音驚醒眾人,那人高馬大,滿臉怒氣的樣子,嚇得幾個婦道人家紛紛后退。
許是松橋大隊(duì)打罵妻子的風(fēng)氣盛行,女人們見容祁較為魁梧的身姿,心底沒來由地恐懼。
就自己家那瘦弱的男人都能把自己揍得鼻青臉腫,更何況這高高大大的人呢!
幾人撒腿想跑,卻被宋沅呵斥住了。
“院子里的人你們不要了?”
幾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見宋沅二人沒有動手的跡象,膽戰(zhàn)心驚地扶起那女人走了。
待人走遠(yuǎn),容祁問宋沅怎么惹到這些人。
宋沅也滿頭霧水,搖了搖頭率先往屋子里去了,只余下“一群瘋腦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