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九 攻守2
……
嗚~~
百余犀角在蠻族武士豁盡全力的吹動下，發(fā)出極其沉悶的嘶嘯，回蕩在九龍關(guān)內(nèi)外。
咯吱吱——
一陣極其刺耳的扭曲聲，從巨型投石機上散發(fā)，健壯的狼朝士兵，額暴青筋，將沉重的臂桿固定在指定位置。
每一座巨型投石機后，各有兩名蠻族大力士，齊左右各一邊，將一團重逾三百斤的鐵球吃力的塞入臂桿尖端的彈倉。
接著幾名蠻族士兵抬著一桶火油，將黑色液體澆在鐵球上，用火點燃。
做完一切后，又一名身高過兩米的武士，肩扛一把重幾十斤的鐵錘，走到固定臂桿的絞盤前。
“嘿~”
砰~
呼~~
隨著武士一聲暴喝，沉重的鐵錘狠狠砸在絞盤正中。
隨著一聲劇烈震蕩響起，絞盤向內(nèi)一松同時，失去繩索束縛的臂桿高高揚起，將燃燒的火球送入半空，劃出一道長長的黑幕，迎著巍峨雄關(guān)呼嘯而去。
“隱蔽！”
潘宣大吼一聲，命令守軍散開陣型，自己立馬俯在垛墻下方。
轟——
一陣地動山搖的震晃，鐵球準確落入關(guān)墻之內(nèi)。
砰——
來不及反應(yīng)的邊軍士兵以及地方新軍，在鐵球落地剎那，就被散發(fā)的熾熱氣浪瞬間沖入半空。
這一刻，管你是不是武林高手，管你是不是家產(chǎn)萬貫，在這等恐怖的力量面前，觸之下場一視同仁。
死亡！
上百枚火球呼嘯著沖入城關(guān)，將邊軍防線盡數(shù)覆蓋。
成關(guān)上擺放的弩車，投石器，甚至是礌石滾木，在絕對力量的肆虐之下，半數(shù)化為灰燼。
“太可怕了，太可怕了，我們到底在干什么?。 ?p> 一名新軍首領(lǐng)哆哆嗦嗦，縮在城墻角落，目睹眼前一地殘肢斷臂在烈火中燃燒，嚇得已經(jīng)語無倫次。
“我要回家，我不要送死，不，不，不~~我要回去找我娘~~”
另一邊，又是一名新軍首領(lǐng)連滾帶爬，在滿是廢墟的城面上向關(guān)口后方拼命匍匐蠕動，嘴里發(fā)出撕心裂肺的喊叫聲，嚴重影響了他麾下的士氣。
“早知道我就該跟老王他們一起跑的，我真傻，還以為能當一回英雄，這英雄有這么好當?shù)?？?p> 還有一邊，同樣一名新軍首領(lǐng)，看著自己下屬被城墻上沉重的投石器壓碎身軀腦袋，聞著四周血腥跟火油交織一起濃烈的異味，忍不住狂嘔不止。
首領(lǐng)都如此，各新軍士卒表現(xiàn)更是慘不忍睹，不少人已經(jīng)精神失常，在城頭上來回穿梭，嘴里不斷發(fā)出恐怖的嘶嗥，嚴重影響了軍心。
頃刻間，這些幾日前還雄心勃勃，揚言要讓蠻族見識自己厲害的新軍，在蠻族大軍這第一波試探性攻勢面前，就已處在崩潰邊緣，對整個邊關(guān)防線造成了不小的波動。
殘酷的戰(zhàn)爭，終于讓這群安逸許久的新軍上下，體會到了不同與書籍和坊間說書人那般熱血的恐怖。
無數(shù)人此刻深深后悔，后悔為何自己那么蠢，放著安穩(wěn)日子不過，非要來淌這趟渾水？
“大家不要慌，戰(zhàn)爭還未結(jié)束，快來幫忙，將傷員和將士們的尸骸帶下去！”
就在這時，史世文帶著數(shù)百百武軍士卒經(jīng)過各人身邊鼓舞士氣，同時將受傷的士卒一個個從地上扶起。
本欲崩潰的新軍上下，在見到史世文出現(xiàn)那一刻，原本低落的情緒總算有了一絲恢復(fù)的跡象。
“呀~”
經(jīng)過一處斷裂的床弩時，史世文聽到微弱的求救聲，他當即催動純陽內(nèi)力，一擊將床弩掀翻。
映入眼簾的，是一具血肉模糊的軀體，此刻正張著僅存的一只手臂，眼中浮現(xiàn)對生存的渴望。
“壯士，你不會有事的，撐住！史某一定不會讓你有事?！?p> 史世文忙俯下身子，抱住那名氣若游絲的新軍士兵。
“我……我……史……君子……我……不想死……真的不想……”
話未說完，士兵嘴里已被濃厚血漿覆蓋，在他生命最后一瞬，死死抓住史世文那潔白的儒袍。
最終，他沒有說出最后一個字，近抓衣袍的手臂便無力的垂落。
“壯士！”
史世文大聲呼喚著這位無名的新軍將士。
然而，任憑他如何呼喚，卻再也喚不醒倒落的身軀。
史世文悲憤欲絕，握緊了拳頭，身體因為激動而不住輕微顫抖。
抬眼看著身邊無數(shù)倒落的軀體，有的甚至連尸首都不完整。
見到這一幕幕，史世文雙眼逐漸朦朧。
“史統(tǒng)領(lǐng)，快退吧，敵人第二波攻勢馬上就要開始了！”
“將他好生安葬！”
史世文將尸體交給下屬后，起身繼續(xù)去營救其余受傷的士兵……
第一輪攻勢停止后，潘宣抖掉散落身上的灰塵碎礫，抬頭瞅了眼邊上的狼藉，大聲喊道：“都沒事吧！”
“沒事！”
回復(fù)潘宣的是一陣激昂的回響。
這些守軍將士武功雖然不高，但卻是有著豐富應(yīng)敵經(jīng)驗。
在敵人發(fā)去第一波攻勢時，早就做出了最佳防御姿態(tài)，損失比之那些新軍要小的多。
潘宣大聲下令：“好！那么現(xiàn)在也該給那群蠻夷點顏色看看了！將床弩投石機全部就位！”
“是！”
一聲令下，守軍士兵迅速各自歸位，操控未被損毀的投石機跟床弩，調(diào)整方位，準備還擊。
“放！”
潘宣一聲咆哮，數(shù)百架床弩齊齊攢射，一支支長達兩米的弩矛如流星趕月，挾裹無盡怒火，竄入蠻族敵陣！
“嗯？危險！”
首當其沖的，正是先鋒令狐柏翰的方陣。
他一聲令下，長槊一挑地面，催動渾身內(nèi)力奮力一掀。
登時一塊巨石被他硬生生拔地而起，懸于半空剎那，剛好擋下一支弩矛。
然而，數(shù)百支弩矛呼嘯而來，令狐柏翰再如何悍勇，擋的了一支兩支，卻擋不住這么多的數(shù)量。
噗呲、噗呲、噗呲……
攢射的弩矛沖入敵陣，如同一條條饑渴的毒蛇，輕易將蠻族步兵身上厚重的鐵甲撕裂，如同竄葫蘆一般將陣型撕裂的四分五裂。
每一支命中目標的弩矛至少帶走兩條人命，最多的一支，甚至竄著四名蠻族步兵，承受巨大阻力飛速向后疾馳。
“可惡，我……”
令狐柏翰看著自己下屬凄慘的狀況，剛要發(fā)怒，忽然耳邊再度傳來一陣機械打擊的聲響。
回頭一望，百余落石在投石機的拋射下，遮天蔽日，將自己上空全數(shù)覆蓋！
“不好，散開陣型，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