煉金師都是天才,絕對的天才,因此數(shù)量十分稀少,是遠比大熊貓更珍貴的存在。
也正因如此,哪怕到了現(xiàn)代,歐洲的煉金師仍然采用古老的師徒制進行傳承,那些絕密的煉金知識甚至連羊皮紙也無法承載,必須由人口口相傳,副校長的老師就曾關(guān)上門又勾勒矩陣,從物理和神秘的層面進行隔絕,然后一條一條的與他講述他們這一脈所傳承的隱秘。
所有的隱秘老師都只說一次,這是個有龍的世界,并且存在煉金與言靈這等神秘,許多知識只是宣之于口就可能招來災殃。
曾有個煉金師酒醉后和人吹牛時說起了他們這一脈關(guān)于尼伯龍根的記載,神秘死人的國度以及大規(guī)模殺死元素的方法,聽者只當是酒鬼的醉話,但覺來有趣,也是津津有味。
當他第二天再去找這酒鬼準備繼續(xù)聽故事時,發(fā)現(xiàn)這人已慘死在了家中,滿地滿墻壁都是,已找不到一塊完整的碎肉。
誰都不知這個愚蠢的煉金師究竟引來了什么,只是老師們在教導學徒時又多了個談資,甚至他們在照相機未被發(fā)明的年月就用煉金手段保存下了當時的影像,就是為了給煉金學徒們加深記憶,免得犯傻。
副校長有關(guān)隱門的知識,也是從他的老師口中獲得。
當然,他并不愚蠢,當代歐洲煉金界最負盛名的煉金大師又怎會犯隨意談論隱秘的低級錯誤。
別忘了他們在哪里。
守夜人的小屋。
你以為什么是煉金大師,在副校長住進鐘樓后的第一個年頭,他就已將這座建筑重構(gòu)成了他的煉金工坊,類似于游戲中法爺?shù)姆◣熕?,只要身處在鐘樓?nèi),就算只是個文職的煉金師也能展現(xiàn)出絕對的統(tǒng)治力。
更何況他身邊還有個傳奇屠龍者,哪怕真引來了某種怪物,自有渴血的傳奇折刀為他等候。
“當然,桃花源只是我們的猜測。”
說道這里副校長停頓了許久,正當昂熱懷疑自己的老友是否睡去時,他方才嘆了口氣。
“好吧我承認,我這一脈曾有幸見過一位隱門傳人?!?p> 折刀一停,昂熱緊握刀柄,屠龍者雄壯的肌肉如森蟒盤繞,緩緩游走。
“別這么看我!”
副校長煩躁的揮手。
“多少年前的事了,誰知道真假?!?p> “而且,太奇怪了?!?p> “你知道我那位前輩遇到的隱門傳人在做什么嗎?”
副校長的喉頭動了動。
“他在,煉制不死藥。”
“不死藥?”
昂熱微微皺眉。
“很難理解么?”
副校長嗤笑。
“老伙計,用你那還沒被復仇之火焚燒殆盡的腦子好好想想,這個世界有什么是不死的?!?p> 昂熱瞇起眼,有危險的光在其中流轉(zhuǎn)。
什么是不死的?
還用想么。
“龍?!?p> 他說。
副校長點頭。
“還記得中國那位始皇帝的傳說么,命徐福攜三千童子童女遠赴東海尋蓬萊以求不死藥。”
“這故事真正的版本,是身為混血種的始皇帝,想要以人化龍,精純他的血脈,成為真正的龍類。”
“而那位徐福,有可能正是為數(shù)不多被歷史記載的隱門中人?!?p> 精純血脈,將人類化為龍類。
只是聽到這些,昂熱已覺匪夷所思。
混血種終究是人與龍結(jié)合的產(chǎn)物,再如何精純血脈,體內(nèi)始終有人血存留。
甚至煉金師中流傳有一種悲觀的學說,也即人與龍精神靈魂上的鴻溝,兩者的差距并非只是血統(tǒng)上的區(qū)別而已,就算真有哪位天縱奇才的煉金師創(chuàng)造了精純血脈的方法,能完全且干凈的剔除人血,全部換上龍類高貴的血脈。
但他的靈魂,還是人類的靈魂。
以人類的靈魂強行駕馭龍類的軀體,唯有自毀一個下場。
而今天昂熱聽到了什么?
副校長,這個站在西方煉金界頂點的大師說,有人在煉制將人化龍的藥。
“都說了,別擺出那幅表情!”
副校長更加煩躁的飲酒,一口接一口。
“天知道是真是假,外面還有人傳說賢者之石能起死回生呢,老伙計你那就有一顆,能不能起死回生你還不知道么?”
“不死藥什么的也只是我那前輩的記載,他也就簡單說了說這玩意的效果,至于怎么煉制需要哪些材料用時多久配比手法一概沒提。”
“說實在的我老師都不怎么信,他就當故事講給我聽的?!?p> “不過?!?p> 副校長沉下聲音。
“我可以確定一點?!?p> “隱門,那群遠東的混血種們,他們傳承到今天,之所以要死死的隱藏自己?!?p> “肯定有特殊的原因。”
“比如?!?p> 昂熱篤定的接話。
“保守某個秘密。”
兩人對視,都在彼此眼中看到了類似的神采。
這一點無需證明,只要稍加推理便可得出。
那樣一個強大的組織卻死死隱藏自己,甚至千年又千年始終如一,若非是有某種山岳般沉重的使命,否則絕不該如此。
那么,到了二十一世紀的今天,僅剩四年便將迎來末日的今天,還有什么秘密比世界的終焉更加沉重。
“時間到了,或許,他們也是時候出世了?!?p> 昂熱說。
“老伙計,你的意思是,路明非是隱門選中的人?”
“誰知道呢。”
昂熱收回折刀,露出輕松的笑容。
“只是,我需要提醒你,我的朋友?!?p> “你知道我們的S級是怎么稱呼他的戰(zhàn)斗記憶么?”
昂熱輕輕吐出那個字,卻重若千鈞。
“武?!?p> 副校長搖晃著僅剩瓶底的威士忌。
“真是讓人記憶深刻的詞啊?!?p> 昂熱已經(jīng)轉(zhuǎn)身,再過三個小時還有一場在維也納的音樂會等著他,黑色的灣流G550已在跑道就位,昂熱甚至能聽到引擎轟鳴的巨響,真令人期待不是么?
“我會請人過去與我們的S級好好聊聊?!?p> “誰呢?”
“嗯,正巧?!?p> 昂熱愉快的笑起來。
“S級的高中校友正在中國執(zhí)行任務,讓他順道去一趟好了,順便給我們的S級做做學前輔導。”
“你不是計劃著要用三個月去觀察這孩子么?”
“已經(jīng)不用了。”
昂熱說。
“他是真正的S級?!?p> 副校長按著太陽穴思索,在昂熱即將出門時,慢悠悠的開口。
“那個學生,我記得,是叫楚子航吧?!?p> “令人驚訝,你居然還記得新生的名字。”
昂熱打去。
“他還是個男生?!?p> 副校長沒有接話,他才不跟昂熱這老流氓一般見識。
“永不熄滅的黃金瞳。”
他慢悠悠的說。
“你知道,這意味著什么?!?p> 昂熱保持著微笑。
“楚子航,是個好學生?!?p> 副校長的嗤笑無端端的讓人聯(lián)想起陰天墓園枯木上的鴉。
他用古怪的語調(diào)詠嘆,夸張又嘲諷。
“好學生,就該去死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