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 定悅與恒敏
身后一聲爆喝,林禹還沒有反應過來,他只覺得身后一涼,隨即便有上萬根絲線從他的后方?jīng)_了過來,直接纏繞在他的腰上。
下一刻,他感受到極其強大的力量從這些灰白色的絲線上沖了過來,將他憑空提起,又狠狠地摔在地上。
林禹慘叫了一聲,他的戰(zhàn)斗經(jīng)驗到底稀少,此刻還沒有反應過來,卻見又有大量絲線朝著他沖了過來。
這些絲線宛如萬千根銀針,不再試圖甩開林禹,反而直接朝著他的面門刺來,這一次是要取他的性命!
林禹完全沒有反抗之力,他們之間的差距已經(jīng)到了無法計數(shù)的地步。在林禹的眼中,整個世界都是由這種絲線構(gòu)成的,他根本沒有躲避的地方。
眼看著林禹即將身死,被林禹拎起來的那個女孩突然喊道:“師父手下留情!”
林禹只見到眼前所有絲線突然一滯,正是這個機會,他運轉(zhuǎn)朝陽復生經(jīng),身后騰出地球虛影,渾身力量運轉(zhuǎn),為他掙脫開了一線生機。
原本他已經(jīng)被所有絲線鎖定,可是只有一瞬間的時間,林禹終于發(fā)現(xiàn)了逃脫的機會。
他急忙側(cè)身閃躲,身后的地球虛影震動閃爍,大量力量從林禹的身中涌出,陪著他鉆出絲線的控制。
兩種力量和碰撞在一起,彼此沖突,綻放出大量光芒,整個院子都被這些光芒籠罩。
林禹吐出一口血,他還沒有與敵人正面對撞,僅僅是逃出對方的一招普通的攻擊,便要了他的大半條命。
可是他終于逃出生天!
抬眼一看,可見元通,他一臉驚訝,身前則有一個比丘尼,她滿臉怒容,手持拂塵,萬千絲線連在拂塵之上,散發(fā)著強大的威能。
只一眼,林禹就覺得此人可怕,身上的實力恐怕比天還要高。
下一刻,這比丘尼喝道:“狗賊,哪里逃!”她大喝一聲,手上的拂塵重重一甩,又有完全絲線朝著林禹飛來。
這一次她可是動了真怒,斷然沒有給林禹逃脫的空間。
林禹正以為自己又要死了,可是下一刻,在他的身后突然飛出一根綠玉竹杖。
綠玉竹杖穿透圍墻,直接插在林禹的身旁。
竹杖綻放出海量光芒,光芒之中,一棵參天大樹升騰而起,垂下道道綠光,將林禹保護起來。
那些絲線沖向綠光,無不被消融殆盡,那比丘尼急忙收回拂塵,對著院子里喊道:“是誰在幫助這狗賊!”
胡虞并沒有現(xiàn)身,只說道:“師太未免太過急躁,還容我這朋友分辯一二?!?p> “還分辯什么,他意圖殺我徒兒,我看在眼里,豈容狡辯!”
林禹咳出一口血,體內(nèi)氣血不順,可還是說道:“師太誤會了,我……”
“我不會聽你狡辯,待你進入十八層地獄,跟閻王判官狡辯去吧!”
說罷,這尼姑就要再度攻擊。
“好頑固的尼姑,就不能讓人把話說完嗎?”胡虞的聲音傳來,地上的綠玉竹杖輕輕顫動,散發(fā)出來的力量越來越強大。
這也是林禹第一次感受到胡虞散發(fā)出如此強大的怒氣。
眼看著一場大戰(zhàn)即將開始,終于那個小女孩感道:“師父,不是這樣,你們誤會了!”
她的喊聲打破了對峙,那尼姑說道:“你且說出實情,不要害怕,師父為你做主。”
女孩說道:“這應該是一場誤會,我正在這里觀賞桃花花枝,這位施主或許是把我當成了一只三番兩次騷擾他的桃花精,這才要殺我的?!?p> 林禹沒想到這女孩如此善解人意,急忙點了點頭,說道:“不敢欺瞞師太,正是這樣,我誤會了這位小姑娘,是我的罪,可到底罪不至死,還請師太手下留情?!?p> 元通小和尚此刻終于反應過來,說道:“定悅師太容秉,這人是我的朋友,他絕非濫殺無辜之人,曾經(jīng)在危難之中救下我,是一個十足的好人?。 ?p> 定悅臉上的怒容消失,剩下的只有厭惡:“不問青紅皂白,上來就要動殺手,可見心思殘暴,不是良人。所幸我這小徒弟沒有出事,否則我定殺不饒!”
林禹心中腹誹:你不也是不問青紅皂白,動手就要殺人嗎?
可他到底不敢說出來,只好點頭。
身旁的綠玉竹杖輕輕顫動,拔地而起,飛回了房間里。
“還不快回來,總在外面惹是生非!”
胡虞正要回來,卻見那小姑娘蹲在地上,看著被林禹踩爛的桃花,止不住地哀嘆。
“是我對不起你,實在抱歉?!绷钟聿⒎鞘欠遣环种耍降追噶隋e,此刻道歉也是誠心誠意。
誰知這小女孩根本不介意,她的脖子上還有被林禹掐住來的紅印子。
“無妨,只是這花到底是可惜了,本該盛開一場,綻放出春色,因為我一時貪欲,把它折了下來,如今卻成了泥,實在可惜啊?!?p> 林禹卻開口道:“零落成泥碾作塵,只有香如故,沒有什么可惜的,化作春泥更護花嘛?!?p> “這是誰的詩?是你寫的嗎!”小女孩看著很是興奮,似乎這兩句詩寫在了她的心里。
“不是我!”林禹不敢當文抄公,只說道:“第一首詞是陸游寫的,第二首詩的作者是龔自珍?!?p> “真好,我喜歡讀詩,卻沒有這樣的才情寫詩,真是……唉?!?p> 林禹想起一件事,他從懷里取出他在羅漢殿里面撿到的桃花花枝,說道:“這是我在大佛寺里面撿到的,給你好了?!?p> 小女孩一改滿面愁容,說道:“多謝你,還不知道你的……”
定悅師太走出去好遠,卻見女孩沒有跟上來,特意返回來,喊道:“恒敏,你在和他說什么?”
“我叫恒敏,以后再見?!毙∨⒊鲁錾囝^,隨即蹦蹦跳跳地跑過去,一把抱住定悅師太的胳膊,靠在肩膀上,兩人走進旁邊的院子。
“別看了,眼睛都直了。”胡虞的聲音在林禹的背后想起,嚇得林禹渾身一震,差點沒了半條命。
“淫賊!色鬼!男人果真沒有一個好東西!”胡虞越想越氣,抬起綠玉竹杖就要毆打林禹,可是剛剛抬起來,便有一陣劇烈的咳嗽。
元通說道:“林施主,你惹了禍了!”
“怎么了?”
“這定悅師太在整個弘法星系都大有名聲!她為人嚴苛,不茍言笑,殺伐狠辣,一身柔情與寵愛都在這個小姑娘身上。你惹了定悅師太,便是和整個弘法星系的一半人為敵!”
“一半人?哪有這么夸張!”
“我們弘法星系的女子均視定悅師太為大師,仰慕非常!要是讓她們知道了這件事,你就等著被那些女施主撓死吧!”
林禹渾身發(fā)冷,只說道:“那什么……不到佛誕日,我就不出門了?!?p> 他急忙回到小院,就要回房。
誰知胡虞攔住他,說道:“你剛才出去逛了一圈,可曾看見什么?”
“看見什么?”
“這里的百姓生活的如何?”
林禹輕松說道:“我看他們生活的還不錯,人人滿臉紅光,臉上都是笑容,不僅如此,他們信仰佛門教義,卻不見偏激極端之人,足見此地教化極佳,還有……”
胡虞搖頭道:“我不是讓你看這些,若只論這些表象事物,整個宇宙之中所有生靈生存的都差不多,那些吃不飽飯的人終究是少數(shù)。”
“這還不好?我們的地球,那么高的生產(chǎn)力水平,照樣有人吃不飽飯,你這里比我那里好太多了!”林禹想著,這里不就是王道樂土嗎?
胡虞搖頭道:“若這樣好,我們還造什么反,安心在后天神的統(tǒng)治之下就好了?!?p> “就是,你們這伙人純粹有點大病?!绷钟頍o奈地擺擺手,他們腦子瘋子非要造反也就罷了,如今自己被牽連其中,真是讓林禹后悔地想要撞墻。
“可是……”
胡虞似乎有千言萬語想要說,可是最終還是忍耐住,只說了一句話:“他們已經(jīng)獲得了很多,這固然不錯,可是他們本該獲得更多,擁有更多!”
“擁有什么?”林禹問道。
胡虞心中有一百句言語,一萬個道理,但是全部堵在喉嚨里,一句話也說不出來。
這些道理都是那個負心人教給她的,正是那個負心人將胡虞帶進這個組織,并且教會她正確看待這個世界。
此刻,胡虞內(nèi)心有些思念起負心人,若是他在這里,一定會把所有道理深入淺出地告知林禹,讓他堅定心志,投入“造反”大業(yè)之中。
“罷了,我們該擁有什么,不該擁有什么,不是我說了算的?!焙萦行┮馀d闌珊。
林禹見狀,轉(zhuǎn)身就要走,可還是被胡虞一句話定住身體。
“你在院子里練習大垂釣術(shù),等到明天這個時候,我來檢查,期間不準吃飯,不準睡覺,不準休息!”
綠玉竹杖飛到院子里停住,它下面定住了一枚石頭子,就是這一次林禹需要聯(lián)系的目標對象。
元通看著這一切,嘆了一口氣。
“你怎么了?”
“我想我?guī)煾噶?。?p> “是個好徒弟,他如何值得你這樣思念?”
元通道:“他從來不逼我練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