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章 黑袍人
群狼本來以為殺兩只蠻猴,不過是須臾之間的事,哪里料到情況有些不對。
這些野狼居于山野,至多懂得些撲咬,用個以多欺少,以狠斗兇的法子去和其他野獸拼斗,哪里應(yīng)付得了江大龍前輩融畢生所學(xué)創(chuàng)造的《雷霆刀訣》這如此巧妙精湛的刀法。
便算是楊云龍不用什么刀法,單憑一雙肉掌,那些野狼也招架不住,只不過楊云龍出于人的心里有些畏懼狼,所以才穩(wěn)上加穩(wěn)的多給自己上一道保險,同時也可檢驗一下自己修煉的成果。
漸漸的,狼尸遍地,血腥撲鼻。
到了這個關(guān)頭,群狼都知楊云龍和這獨眼黑猴并非普通猴子,不是它們可以招惹的,開始產(chǎn)生了逃命的心思。
也不知道是哪一只狼先起的頭,恐懼就好像瘟疫蔓延,群狼紛紛三十六計走為上策,夾著尾巴鼠竄。
如今有了反抗之力,將猴子的一大天敵變?yōu)閱始抑吹竭@樣的局面,楊云龍心里暢快無比,自從他來到猴山以后,一直小心翼翼,這個不敢惹,那個不敢碰,生怕一不小心就會喪命。
即便是這么久以來發(fā)生的激烈戰(zhàn)斗,也都是別人率先挑起,楊云龍被迫反擊而已,哪里像今天這樣可以主動出擊?
楊云龍把心中的郁塞都宣泄而出,那獨眼黑猴也早就被禁足憋得難受,兩只猴子仿佛兩只老虎,把狼的膽子都要嚇破了。
到了最后,楊云龍一刀劈到了一頭小狼,那小狼不過月余,身嬌體嫩,頃刻爆裂成肉沫,楊云龍本沒有在意,孰料一頭母狼見狀雙目發(fā)紅,竟是不顧死活的沖向他。
“哼,找死。”楊云龍揮刀便砍,別的狼逃命都還來不及,這母狼算是別具一格。
手起刀落!
那母狼似乎早就預(yù)知到了自己的命運,它沒有閃避,那木刀劈在它的身上,發(fā)出骨頭爆裂之聲,雖然未死,但離死也不遠(yuǎn)了。
此時它若逃命,還有一線生機(jī)。
母狼此時卻是張大了嘴,因為它硬接了楊云龍一刀后,距離楊云龍很近了,楊云龍眉頭一皺,堪堪避開,但仍是被母狼咬下一口肉來。
霎時,鉆心的疼痛好像刺激到了楊云龍,楊云龍用力一拍,母狼腦殼崩裂,楊云龍轉(zhuǎn)頭見幾只公狼猶如敬天畏神一般,拼死拖住他們兩個,其他群狼攜幼而逃,楊云龍揮了揮手,道:“罷了,罷了,窮寇莫追!”
虎毒不食子!
這些狼也知道個護(hù)崽子的道理,若是真窮追不舍,他們兩個恐怕還要掛彩,那獨眼黑猴身上也有血口子,卻是渾不在意,此刻還有些意興闌珊,若是楊云龍下令,說不得它還要追上一二里地。
經(jīng)歷此戰(zhàn),它對楊云龍的敬畏之心更是無以復(fù)加,方才知道楊云龍還有這厲害的手段,楊云龍成為猴山之王實至名歸。
楊云龍心中也有很多感悟,此戰(zhàn)他發(fā)現(xiàn)了自己的刀訣有許多不足之處,決定回去認(rèn)真閉關(guān),把問題解決,相信到了那個時候,他就可以憑借刀訣在周圍闖蕩闖蕩了。
二猴離開不久,只聽到遠(yuǎn)處樹林里面?zhèn)鱽硪魂嚫O窸窣窣之聲,一道身影慢慢的接近了這片狼藉之地。
這道身影著一身單薄的普通粗布麻衣,似乎對寒涼無所覺,“他”走路時好像沒有長眼睛,好幾次撞在了樹枝上,把衣服都劃破了卻沒有在意。
“他”從大樹的陰影內(nèi)僵硬的慢慢走出,走進(jìn)戰(zhàn)場中央,似乎一點也不怕某個地方突然冒出狼一樣,就這么大刺刺的走了一圈后,突然立定在了那里,也不動彈。
“看來沒有東西了?!钡攘似蹋瑯淞掷锩妫坏赖统恋穆曇艟従忢懫?,全身籠罩在黑袍里面的一道身影隨后來到了先前之“人”的身旁,看到滿地狼尸,血流成河,黑袍人有些驚奇的說道:“剛才我聽到打斗之聲時,約莫在二里地外,此刻趕過來也不過片刻,竟已經(jīng)結(jié)束,是哪種野獸在和狼拼斗?”
黑袍人俯下身查看狼的傷口,見一部分狼身體某處軟塌,似是被巨力重傷,顯然群狼遇到了狠角色,那黑袍人略有些疑惑,他還以為是虎豹獵狼,可虎豹以口爪攻擊,是很難留下這樣的傷口的。
至于另一部分死狼,它們的傷口更加讓黑袍人疑惑了,因為那是鈍器造成的撕裂傷,更非虎豹所為了。
“傷口就兩種,是兩種猛獸襲擊了狼群?”這黑袍人俯下身來,仔細(xì)查看傷口,他很快發(fā)現(xiàn)了一些不屬于狼的毛發(fā),這原是獨眼黑猴一拳洞穿狼腹刮擦遺留,黑袍人撿起來后也辨認(rèn)不出這是什么猛獸的毛發(fā),便取下一小撮留待以后確認(rèn)。
隨即,他又細(xì)心觀察另外傷口,那些傷口處他發(fā)現(xiàn)了一些木刺,楊云龍木刀乃是糙工粗活做出來的,又沒有合適的工具打磨,戰(zhàn)斗時在傷口遺留木刺實屬正常。
“木器?”黑袍人略有些疑惑,莫非這些狼是由人類領(lǐng)著猛獸襲擊的?
這附近有人?
想到此處,黑袍人警惕起來,他原以為這種荒郊野外不可能會有人出現(xiàn),現(xiàn)在倒是他疏忽了。
忽然間,他又想起來自己來此的目的,更加不敢大意了。
黑袍人在周遭仔細(xì)搜查痕跡,可是,因為狼尸太多,楊云龍和獨眼黑猴被撕裂下的血肉混在里面,那黑袍人卻是沒有發(fā)現(xiàn)。
“如此猛獸,我須得小心點?!蹦呛谂廴艘灿行@悚,倘若他被圍攻,恐怕下場也好不到哪去,當(dāng)下,他躲在暗處,等到天快要黑時,小心翼翼的從懷里取出一張黃紙來。
那黃紙約莫有巴掌大小,其上有暗紅色的道道莫名紋路,中間更是似乎有一道鬼臉一般,黑袍人在附近丈量了一下戰(zhàn)場大小,將這黃符貼于戰(zhàn)場中央。
不大會兒,只見那黃紙上的暗紅色紋路似乎開始發(fā)出微光來,周遭一絲絲血氣慢慢的向著那黃紙聚攏。
那黑袍人做好了這一切,攀上樹來,找了個還算舒服的位置,盤膝而坐,嘴里開始念念有詞,至于那一開始為黑袍人探路的粗布麻衣人,就好像不知疲倦似的靜靜的站在不遠(yuǎn)處,一動也不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