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備引著張甲乙。
穿過一道鋼網(wǎng)圍欄,步入大學后山。
山不高不偉,卻綿延二三里,是龍虎山嶺的一點余脈。
后山之后,便是一堵巨大高墻,那是天虹城墻。
再之后,便是城外荒野。亦是前世的龍虎山主脈所在。
天師陵園,便建在后山南山腳,有專門的圍墻保護著。
周備等人先前雖然并不確曉這便是歷代天師的埋骨地,但畢竟也知道這是古墓群無疑。
所以是有一些相應保護措施的
“自從確認這里就是歷代天師的埋骨地,我們加強了守衛(wèi)?!敝軅渲钢鴩鷫ν庹緧彽氖匦l(wèi)們說道。
張甲乙輕輕點頭,跟著周備走進圍墻之中。
荒涼的景象,印照在張甲乙瞳孔之中。
歷世天師墳,都不封不樹,只立個石碑而已。
現(xiàn)在,500年歲月輪轉(zhuǎn),滄海桑田。
石碑都大多不見了蹤跡,只余下幾塊殘碑,倔強的豎立著。
與秋草并生,無蔭無遮,陽光普照下,荒涼之地,倒又顯得一片明媚了。
張甲乙一時間都看的愣了。
直到天空有烏云蔽日,投下陰影。
張甲乙才回過神來,他步入墓林,緩緩而行,雖沒有石碑指引,但他還是能夠完美的記得每一個墳墓所在。
他走走停停。
直到撫摸著一塊只余天師二字的殘碑時。
那手掌滄桑的觸感。
讓積存于心底,濃厚的思念之情,再也忍不住了。
眼底泛起霧來。
兩片濕蒙蒙的。
最終,他走到墓院中心,靜靜注視著,這里是祖天師張道陵的衣冠冢所在,現(xiàn)在卻一片平地,只有凌亂的石頭與荒草。
周備也不知何時來到他身邊。
看了良久良久。
張甲乙突然開口了,聲音有些沙啞:
“自祖天師傳法脈至貧道繼位,2000年以來,這里曾樹立著63塊天師墓碑,但你知道這石碑之下,有幾處埋著天師尸骨嗎?”
周備被張甲乙突然的詢問,問的一愣,搖了搖頭道:
“晚輩不知?!?p> “歷世天師,有云游天地四方,不知所蹤者,九人。有征戰(zhàn)惡鬼邪崇,尸骨不存者,十一人。有鎮(zhèn)守五方地獄,終生無歸者,二十四人。入土為安,藏骨碑下者,僅十九人?!?p> 張甲乙緊緊盯著周備,道:
“此地僅有十九具尸骨,我說的,可對?”
在張甲乙逐漸冷冽的目光之下,周備心臟砰砰的跳,但表面上還是一臉驚訝的道:
“晚輩怎么能知道這里有十九位天師尸骨呢。”
“你把他們挖了出來,如何不得知?”
張甲乙冷聲道:
“這就是爾等合作的態(tài)度?欺吾先師骨?”
周備聞言,沉默了,他知道,這事肯定是瞞不住了。
他以為此事就算瞞不住,也不會如此快的暴露,畢竟他已經(jīng)把古墓陵園恢復如初。
誰知,不過第一天,便被張甲乙拆穿了。
最終,他一咬牙,道:
“這是合作之前便做的,我們不過是當做一場普通的考古發(fā)現(xiàn)而已。前輩所生活的年代也有的考古研究吧?老天師應該能理解?!?p> “貧道所在的年代考古研究并不會主動去發(fā)掘,而是以搶救為主。”
張甲乙開口道,發(fā)出質(zhì)問:
“貧道先輩尸骨有什么需要爾等來搶救的?是坍塌造成文物損失?還是風雨之下,裸露在外?”
“這…”
“你何需狡辯,挖掘歷代天師尸骨何用?現(xiàn)在何方?”
周備怔怔看了張甲乙一眼,道:“我們絕沒有隨意損壞天師們的遺蛻,老天師,我等知道,挖掘天師遺骨,是為大不敬。但…。”
他盯著張甲乙。
張甲乙不耐煩了,他才道:
“生命的研究,需要進化資料,科學的實驗,需要物質(zhì)基礎(chǔ)。而進化本身,充滿殘酷與血腥,人類的道德,不應也不能衡量進化之重。”
“所以,在生命躍遷的大局面前,一切道德法律都將讓步,若因敬畏而自困道德的牢籠,不敢邁出求索,才是自掘其墓?!?p> 周備緊緊盯著張甲乙:
“老天師,您說是不是?”
“哼哼,你到是大格局,把貧道架這了!是不是貧道不同意。就是鼠目寸光,不知乾坤大?”
張甲乙道。
“絕無此意!”
周備誠惶誠恐。
“爾等自私自利,目無弱小之輩,扯甚的大局觀!”
張甲乙一揮手,道:“如此,貧道便自己去找!”
說著,他往前踏一步,懷中一張道符飄出,無火自焚,化作金光,在張甲乙腳下升起一道復雜的法陣。
倏爾。
在周備微變的目光中,大放金光,竟裹著張甲乙,化虹而去,消失不見。
“不好!”
周備大驚失色,他充滿不好預感。
大步出了墓陵園,向后山秘密實驗室趕去。
同時口中傳訊,不斷告知實驗室守衛(wèi),加強防備。
有一白發(fā)長衣老者,闖了進去!
可惜還是晚了!
地下。
共生體秘密實驗所。
一間訓練室中。
突然金光大放,一道身影憑空浮現(xiàn)。
“你是何人!”
有人大叫,張甲乙看去,正在進行武技鍛煉的,是那與司藤祟成為共生體的青年。
他此時赤裸著上身,流淌著汗水,看著憑空而現(xiàn)的張甲乙,一臉的驚異。
“嗯?”
身上突然加重的壓力,讓張甲乙皺眉。
他又往四周看了看,發(fā)現(xiàn)這只是一間擺放著各種訓練器械的重力訓練室。
便毫不理會那青年。
轉(zhuǎn)身一腳,力從地起,似如推土機沖撞。
一腳便踹開了重力室大門。
半掌厚的合金大門之上,都清晰可見腳印。
“精英級超凡!”
青年徐行心中驚悸。
要想踹開重力室的大門,普通超凡生命是做不到的。
“站住!你到底是何人?”
雖然覺得自己并不是這神秘人的對手,徐行依舊跟了出去,同時,身體表面編織出一副油光锃亮的黑色藤甲!
連面部也被藤甲面具覆蓋,只有一雙眼睛漸漸發(fā)出紅光。
“我叫你站??!”
看著依舊在走廊中,大步不停的張甲乙。
他瞬間怒火中燒,一股嗜血的殺戮意識充滿腦海。
藤甲之上,抽出根根黑色藤蔓。
萬千只觸手般,向張甲乙卷來。
若是被其纏上,鋼鐵之軀,也難逃被洞穿。
然而,張甲乙連頭都不回。
道道金光從身上沖出,瞬間便照亮整個走廊,并向四方彌漫。
有聲聲道音法咒,隨著金光傳蕩著:
“天地玄宗,萬氣本根,
廣修億劫,證吾神通。
三界內(nèi)外,惟道獨尊…”
金光攝人,而道聲滂沱,如天神擂鼓,列仙擊鐘。
那徐行伸出的黑色藤蔓,連張甲乙的身體都沒有接近,都在滾燙的金光灼燒之下,發(fā)瘋似的翻滾,尖叫,回縮著,最終收入徐行的身體中,再也不敢出來了。
只余徐行,根本就反應不過來,目中便擠滿金光,砰的一聲,像是被一拳砸倒在地,就此昏迷。
隨著張甲乙的走動,
那金光,如滾滾潮水般彌漫他身周三丈之內(nèi)。
看見他的人。
眼睛都被刺痛,若不小心伸入金光領(lǐng)域之中,身體便像陷入沼澤,寸步難行。
而那些共生體實驗者,更是凄慘。
隨著張甲乙走過他們身邊,或進入他們所在的實驗室。
身體中的共生邪祟,都在金光神咒的照耀與棒喝下,暴動起來,根本抑制不住,盡顯異變。
有的變成像青年徐行一樣渾身長滿藤蔓的怪物。
有的身體之中燃起綠火,被燒成一副骷髏,發(fā)出陣陣痛苦的嘶吼。
有的臉色變得灰白,眼睛發(fā)紅,露出長長的獠牙,竟咬向旁邊的研究員。
有的竟好似變成一團爛泥,扶不上墻,癱在地面,不斷的翻涌,顫抖。
但是毫不意外,他們在金光咒的洗禮下,都想要脫離宿主的身體,回歸地獄了。
……
對于這些慘叫狂暴的共生體,張甲乙只淡淡掃了一眼,便不再關(guān)注。
金光神咒,對他們身體中的邪祟有一定凈化作用,但想要真正把兩者剝離,非一時半會兒能成行。
一連進入十多個房間內(nèi),幾乎逛遍了整個實驗所,每一個人都知道他的到來。
“這團金光倒底是什么東西。”
“金光琉璃鬼的天賦神通?還是燭臺鬼的技能?”
紛紛猜測,覺得實驗所被是一個鬼祟入侵了。
直到有人帶上了防護鏡,才看清,那沐浴著金光的,是一個白發(fā)道人。
恍恍有所覺,進而便是滿面驚疑。
“不是鬼祟,是超凡生命!至少也是特類超凡生命,念頭生光,精神干涉現(xiàn)實!”
“不在這?”
站在實驗所中心大廳,金光神咒之中,張甲乙眉頭緊鎖。
他差不多走遍了整個實驗所,沒有進去的角落,亦有金光咒代勞,似他親臨,分毫畢露,映照于心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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愁攀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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