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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朝文娛締造者

019.老鐵匠和他的十一個兒子

明朝文娛締造者 花橋小鬼 3037 2021-10-27 00:05:00

  戲終,帷幕落,程蕭雙眼朦朧,已被戲曲打動,感嘆兩人愛情的不易。稍微一個不留神,伶兒已經(jīng)站到了戲臺中央。臺下那么多看客,程蕭什么也不會,也不好上臺阻擾,只能站在臺下默默看著伶兒。

  “這人誰呀?”

  “不認(rèn)識?!?p>  “來人快將這小姑娘趕下去,可別耽誤了下一場好戲的開始?!?p>  臺下一陣哄鬧,伶兒不顧流言。

  “二少爺,你教的曲子,伶兒一直都在練習(xí),你聽聽是不是長進(jìn)了些。”

  伶兒雙眸閃動淚光,情至深處。

  “誰會在乎你有沒有長進(jìn)??!快給我滾下來!”

  “在場的肯定沒有人會愿意去聽一個小姑娘唱曲吧?”

  臺下仍然哄鬧,只因伶兒年齡太小,沒有戲曲資歷,他們就完全否定了她。可是伶兒這次沒有退縮,也沒有合眼,因為她要用這雙眼睛在人群中去尋找二少爺。

  “臺下人走過,不見舊顏色?!?p>  伶兒清唱一句,臺下聲音驟減,那些路過的行人紛紛駐足觀望,這戲臺下走過的人太多,卻尋不到一張熟悉的臉。

  “臺上人唱著,心碎離別歌?!?p>  伶兒唱的心碎,回想起少爺趴在轎子窗口與自己第一次閑聊的時候,這眼淚就自己流了出來。

  臺下鴉雀無聲,所有人都聚光于伶兒。

  “情字難落墨,她唱須以血來和。”

  伶兒放眼望去,未曾見到二少爺?shù)纳碛啊?p>  “戲幕起,戲幕落?!?p>  “誰是客,啊……”

  短短五句,唱出了一段故事,唱進(jìn)了每一個戲子的心,牽動了每一個看客的心。臺下所有人的心里都在想:臺上唱戲的是誰?臺下的客又是誰?他們之間是否有一段情緣。

  不知是誰鼓起了第一聲掌,緊接著臺下掌聲越來越大,歡呼聲越來越大,最后響徹整個臺兒莊鎮(zhèn)。

  伶兒淚眼婆娑,笑著面對滿天的煙火星河,聲音悲涼不已:“二少爺,伶兒還在等你教后半段的曲子呢!”

  戲臺人群外圍,程堂鼓著掌,欣慰地望著伶兒,幾日不見,她的唱功確實進(jìn)步了不少。

  程堂輕聲說道:“天色已晚,我們回吧!”

  喬依依眺望戲臺,伶兒妹妹好像哭了,開口問道:“你不上臺找她嗎?”

  程堂樂觀笑道:“現(xiàn)在見與以后見沒有分別。”

  喬依依還是比較擔(dān)心伶兒的狀態(tài),想要留下來等她。程堂見她遲遲不動,于是開口催促道:“我們?nèi)ベI糖人吧!可別讓拾與拾壹兩人等急了!”

  喬依依努了努嘴,應(yīng)了聲:“好吧!”

  兩人沿著街道,伴著煙火星河,消失于人潮人海之中。

  鎮(zhèn)西鐵匠鋪門口,拾與拾壹兩個小孩坐在門檻上,托著下巴,目光落在街道的盡頭。

  拾壹歪頭問道:“哥,你說他們會買糖人嗎?”

  拾撅著嘴巴回道:“不知道?!?p>  拾壹見他無精打采,起身指著夜空里的煙火,笑著問道:“哥,你瞧那煙火,是不是很美?”

  拾仰頭望了一眼,淡淡回道:“嗯”

  拾壹黯然坐下,也不知道拾哥今晚怎么了,總感覺他有心事。

  這時,街道盡頭顯出兩人,兩人拎著大包小包,有說有笑地朝著鐵匠鋪走來。

  拾一眼就認(rèn)出了他們,笑著轉(zhuǎn)頭問拾壹:“拾壹,長大以后,我們一起去京師吧?”

  拾壹聽聞,沒有立刻答應(yīng),也沒用立刻拒絕,猶豫猶豫,臉色有些為難。

  此刻,老鐵匠正躲在大門背后,雙眼瞇成一條縫,咧嘴笑的很開心,看來自己是老咯,可別誤了孩子們的前程。

  拾率先跑了出去,揮手大喊:“大哥哥,大姐姐,買了糖人嗎?”拾壹見狀,立馬也追了上去,比起思量要不要去京師,還是先吃糖人比較重要。

  喬依依見兩小孩跑了過來,笑著取出糖人,一支是馬形狀,一支是羊形狀,兩人各拿一支,笑的開心極了。

  程堂接過喬依依手中的東西,輕聲笑道:“你陪他們玩,我先去做餅干,明天啟程去京師。”喬依依點頭回應(yīng),笑的很開心。

  拾咬著糖人,聽聞兩人明日就要走,臉色較為沉重,似乎在思量著什么事。

  鐵匠鋪里,九位兄弟合力鑄造輪骨,老鐵匠精工車身車頭,為最后的組裝工作做足準(zhǔn)備。

  程堂進(jìn)門后,將大包小包放在打鐵的地方,問道:“齒輪完成了嗎?”

  “已經(jīng)完成了,還要多虧了拾弟和拾壹,不然以我們這些笨手笨腳的家伙,估計一輩子也磨不出來。”玖放下手中的活,雙手在圍裙上揩了揩,笑著打開抽屜,取出八塊齒輪。

  程堂欣喜地接過齒輪,細(xì)細(xì)比對一番,雖然比不上機(jī)床加工的精細(xì),但是勉強(qiáng)還夠用,起碼能讓車動起來。

  程堂打趣笑道:“看來一支糖人是買少了,我須將那糖人師傅請到鐵匠鋪里來才行。”九位兄弟聞言哈哈大笑,只覺這孩子說話著實有趣的很,那老鐵匠也跟著笑了,并且客氣地回了句:“不能太寵小孩子,不然可是會讓他們學(xué)壞的,一支糖人夠了,足夠了。”

  在眾人說笑之際,程堂也沒閑著,用抹布將打鐵的地方擦干凈,然后倒上菜油,頓時香味彌漫了整個鐵匠鋪。

  十人紛紛停手,朝程堂望去。

  壹臉色驟變,惋惜說道:“小兄弟,這多好的菜油?。∧阍蹙瓦@樣浪費了呢?”

  其余幾位兄弟,紛紛點頭,并咽了咽口水。要知道尋常人家里炒菜都不會放菜油的,只有稍微富貴一點的人家才會舍得放一勺,然后炒上好幾鍋菜。

  程堂撓頭笑道:“我做干糧,你們忙你們的,不用管我?!?p>  接下來一段時間,這十人哪里還有心思打鐵,全看程堂做干糧去了。用鐵錘做干糧,這事多新鮮吶!從古至今,絕對是史無前例的存在。

  “我曾見過鎮(zhèn)北的老頭用木錘搗米果,還從未見過有人用鐵錘打面餅,今兒算是開了眼界,長了見識。”小柒雙手環(huán)抱,饒有興趣地盯著程堂。

  程堂只掄了十幾下鐵錘就氣喘吁吁,汗流不止,累得實在不行了,就停下叉著腰大喘氣,將鐵錘往柒的方向一歪,笑著問道:“你這么感興趣,要來試試嗎?”

  柒雖然很敢興趣,想去試試,但是有些害怕會把事情搞砸,便道了句:“不了,我怕搞砸了?!?p>  “沒事,這面團(tuán)須砸的越小越好?!闭f完,程堂從布包中摸出一塊銀錠,引誘道:“你若是能將這塊面團(tuán)砸的像這東西一樣,我就將這東西送你了。”

  柒一瞧有銀子拿,徹底心動了,望了一眼老壹,見他沒吭聲,便走了上去接過了鐵錘,打趣笑道:“你且將這銀錠放好,我勢在必得!”

  程堂見其他兄弟根本沒心思打鐵,倒不如也讓他們來做壓縮餅干,自己還能落得個輕松自在。

  “我這面餅多的很,你們還有誰想試試,盡管上來。”程堂陸續(xù)取出八塊銀錠,依次在桌子上擺開,場面極其誘人。

  若是九塊銀錠都到手,足以抵的鐵匠鋪一年的收入,沒有人不心動。

  老壹望了眼老鐵匠,老鐵匠沒有吭聲,便拎著錘子走了上去。其余弟兄見老壹都上去了,自己怎能不上,于是紛紛拎著錘子跟上。

  九人排成一排,舉錘,落錘,整齊劃一,從側(cè)面望去,只能看見排頭的老壹。

  程堂倒是落了個清閑,于是走到老鐵匠身旁,尋思著與他談?wù)勑?,不過主要還是為了說服他去京師,他若是要去京師,他那十一個兒子肯定也得跟著,這樣一來事情就好辦多了。

  “你…”

  老鐵匠搶先開口道:“我知道你想說什么,我不去?!?p>  這才剛開口,程堂就被拒絕了,氣氛瞬間尷尬了起來。

  “為什么?”程堂憋了半天,才吐出了三個字。

  老鐵匠輕輕吹去車身上的鐵灰,笑道:“人老咯,得落葉歸根?!?p>  程堂輕嘆一聲,既然如此,也沒有什么好說的了,于是起身離開,才剛邁出幾步,那老鐵匠又開口道:“你留個信物,后年初春,我讓他們?nèi)ゾ煂つ??!?p>  程堂聞言,欣喜萬分,轉(zhuǎn)身問道:“當(dāng)真?”

  老鐵匠將車身與車頭拼接,一本正經(jīng)地回道:“當(dāng)真!”

  程堂連忙取出布包翻找,最后翻出了一塊上好的和田玉,激動地遞到老鐵匠的手里。

  “這是娘親送我的玉佩,后年開春,你讓他們拿著玉佩來京師程府尋我,我姓程,單名堂。”

  老鐵匠一摸這玉的材質(zhì),光滑細(xì)膩,乃是上好的玉石,當(dāng)作信物實在是太小題大做了。

  “這可不行,這玉佩太貴重了?!?p>  “比起你那十一個兒子,這玉佩簡直就不值一提!”見程堂如此說,那老鐵匠才將玉佩收下。

  程堂明白,老鐵匠之所以這么說,是因為他知道自己時日無多了,不能因為自己而耽誤了十一個兒子的大好前程。

  程堂懷著沉重的心情走進(jìn)后院,夜空星河之下,喬依依騎著試驗品自行車,笑得非常燦爛,拾和拾壹兩個小鬼跟在后面跑,嘴里囔囔著也要騎,三人完全打成了一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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