溫淼琢磨了一路,直到站在沈嘉喻課桌前的時候還是絞盡腦汁地想。
沈嘉喻看了她一會兒,把手指間轉(zhuǎn)著的黑色碳素筆一放,自己先開口了:“班長,有什么事兒就直說吧?!?p> 他往后面的椅背上一靠,神情稍帶兩分散漫地看著她:“你這樣不吭不響地站在我面前,一直看著我發(fā)呆,我總感覺你像是在給我守靈啊?!?p> 溫淼:“……”
就他這種說話方式,真的很難讓人溫柔起來。
溫淼也懶得再跟他兜圈子,索性把椅子往后一拉,坐下來看他,開門見山地問:“為什么不寫作業(yè)?”
“作業(yè)?”沈嘉喻明顯已經(jīng)忘掉了剛才自己交上去的空白試卷。
溫淼提醒道:“就是剛才我從你這里拿走的那份試卷?!?p> 沈嘉喻回想了一下:“啊,那個啊?!?p> 溫淼兩根胳膊都搭在他的桌子上,耐心地等著他的下文。
然后等來了非常敷衍的兩個字:
“忘了。”
“……”溫淼沉默了一下,說,“你能不能找個好點的理由?”
沈嘉喻沒有一點被拆穿之后的尷尬,反而從容不迫地點了點頭,當(dāng)作沒聽懂她的言下之意似的,道:“行,下次我想個別的?!?p> “……”
最難搞的學(xué)生差不多就是指得這種了。
他壓根就不接你的話,而且態(tài)度還非常好,讓你一口氣卡在嗓子眼里,上也上不來,下也下不去,最后噎到的只能是自己。
溫淼本來是想拍他桌子的,但轉(zhuǎn)念又想起了英語老師剛才說的那句“溫柔一點”,于是硬生生地把要拍桌而起的這個沖動給壓了下去,非?!皽厝帷钡?fù)Q了種交流方式。
溫淼伸出手來,把自己的袖口舉到了沈嘉喻的面前,盡量心平氣和地問:“沈老板,你知道我這袖子為什么是濕的嗎?”
“嗯?”沈嘉喻朝她指的方向看過去,果然在她袖口的位置處看到了一小片濕潤的水跡,于是順著她的話往下問,“怎么弄的?”
溫淼慢吞吞地說:“這是顏老師看見你的空白試卷之后哭出來的眼淚?!?p> “……”
“你要是再不寫英語作業(yè),我就把你衣服脫下來,拿著給顏老師擦眼淚去?!?p> “……”
溫淼正兇巴巴威脅新同學(xué)的時候,副班長肩膀上扛著個大麻袋出現(xiàn)在教室門口,滿頭大汗地探著腦袋往里面喊:“班長!我們還不去擺攤嗎?一會兒位置都被其他班的人占完了。”
“去,這就來。”溫淼回了一句。
副班長的話暫時轉(zhuǎn)去了溫淼的注意力,她踩著椅子下的橫杠轉(zhuǎn)過身去,一邊從桌肚里拿了手機出來,一邊騰出手來往沈嘉喻的課桌上敲了兩下,頭也不回地說:“沈老板,你不是不想寫作業(yè)嗎?”
“也行?!睖仨嫡f著,從座位上站了起來,“那走吧,跟我去跳蚤市場賣東西去,讓你提前體驗一下生活的疾苦。”
沈嘉喻:“……”
跳蚤市場,又是個什么東西???
這個學(xué)校給他的驚喜怎么一個接一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