田不易剛回到住處,妻子蘇茹就迎了上來。
他面色難堪,一言不發(fā)。
蘇茹問道:“你見了蕭逸才回來,就眉頭緊皺,發(fā)生了什么事?”
田不易便將小徒弟與鬼王父女相交,而且可能身懷嗜血珠一事說了。
蘇茹聽罷,沉吟好一會兒,才說道:“就算老七與魔教妖女相交,那也是下山后的事,絕不會就此加入魔教。但如果嗜血珠真的在他手中,那就牽連甚廣了,你可以要慎重處理?!?p> 田不易瞪眼道:“你是說五年前,草廟村一案?”
蘇茹笑道:“不錯,我總覺得這件事不簡單。還有,老七在七脈會武上,可是給你掙足了面子,等會兒,你可別兇巴巴的嚇人?!?p> 田不易笑了笑,說道:“我自有分寸。再說了,蕭逸才告訴我這件事,是想獲取大竹峰的支持,日后繼任掌門大位。這個蕭師侄,很不簡單?!?p> 蘇茹卻擔(dān)憂道:“不易,掌門之爭,事關(guān)重大,你可不要陷入進去?!?p> 田不易鄭重道:“我明白厲害。只是誰要欺負大竹峰弟子,我可不答應(yīng)。”
蘇茹嫣然一笑,對丈夫的護短性子,那是再清楚不過。
…………
張自然在宋大仁帶領(lǐng)下,來到田不易的居舍外面。
“老大,你在外面守著,不許任何人靠近!”
田不易威嚴的聲音傳來,氣氛不知從何時已經(jīng)變得凝重起來。
張自然昂然踏入屋內(nèi),直面師父、師娘,神色平靜。
自從與蕭逸才一道回來后,他便知道早晚要面臨攤牌的一日。
田不易臉色陰晴不定,過了一會兒,問道:“老七,我有話問你,你要從事答來?!?p> 張自然道:“是,師父請問?!?p> 田不易深深呼吸,問道:“你可是與鬼王父女相識?”
張自然點頭道:“是,下山后偶然遇見。”
田不易又道:“你是否身懷魔道至寶,嗜血珠?”
張自然沉默片刻,道:“是。”
砰!
田不易氣得一掌排在桌子上,“說,把嗜血珠來歷說清楚。”
“不易!”
蘇茹勸阻道:“都說了,別發(fā)火?!?p> 隨后笑著說道:“沒事。老七,你有什么事,只管講來,師娘給你做主?!?p> 張自然先是點頭,后又搖頭,道:“此事事關(guān)重大,我若說出來,怕是會給大竹峰帶來滅頂之災(zāi)!”
田不易怒道:“放屁!你是我徒弟,有事自然是我擔(dān)著。什么秘密,能給大竹峰帶來滅頂之災(zāi)?”
張自然將輪回寶塔祭出,放在桌子上,緩緩的說道:
“這座塔,頂端的珠子,的確是嗜血珠,來歷我稍后自會分說。師父、師娘可知,這塔身是何來歷,能與嗜血珠相抗衡?”
田不易和蘇茹齊齊搖頭。
張自然道:“這塔身卻是來自大竹峰后山,乃是一塊叫做攝魂的異鐵。《異寶十篇》記載,天有奇鐵,落于九幽,幽冥鬼火焚陰靈厲魄以煉之,千年方紅,千年成形,千年聚鬼厲之氣,千年成攝魂之能?!?p> “正是這攝魂異鐵與嗜血珠抗衡,我才僥幸煉成此寶塔,免去了被嗜血珠吞噬而死的下場。”
“師父,這只是隱秘的一小部分,您還要繼續(xù)聽嗎?”
田不易咬牙道:“說,繼續(xù)說?!?p> 張自然便將神秘人使用神劍御雷真訣,與普智大戰(zhàn),不敵敗走。
普智魔性大發(fā),屠戮草廟村百姓,傳下大梵般若咒和嗜血珠一事,緩緩道來。
“如今,幕后真兇藏身青云,圖謀重大!真相大白之際,必會引起重大動蕩!還請師父、師娘,替我保密?!?p> 田不易眉頭緊皺,低聲自問:“是誰?到底是誰要出賣青云?神劍御雷真訣,在青云門非身份尊貴、法力高強者難以練習(xí)!”
張自然道:“兇手是誰,弟子不知。但他為什么要出賣青云,我卻能猜測一二?!?p> 田不易問道:“你說說看。”
張自然淡淡道:“因為青云門氣運衰落,大變在即!所以人心喪亂,才出現(xiàn)了此等禍端?!?p> 田不易斥責(zé)道:“胡說八道,我青云正是人才鼎盛……”
張自然道:“這只是回光返照。師父,你且聽我說來,因為劍主殺伐,卻無法鎮(zhèn)壓氣運。因此,青云門自從建派以來,便是幾經(jīng)動蕩。誅仙古劍,殺敵殺得越多,往后一段日子衰落的便越厲害。”
“尤其是近幾百年來,青云弟子幾乎全都是修煉仙劍,對氣運的消耗更加巨大?!?p> 蘇茹聞言,嘆氣道:“不易,老七說得對。否則,你也不會讓弟子們,不要修煉仙劍了?!?p> 田不易訥訥道:“我只是覺得,仙劍過于鋒銳,不合道家真意。沒想到,竟然還關(guān)乎氣運??磥?,整個青云門將要有大麻煩了?!?p> 張自然接著說道:“所以,弟子祭煉了這座寶塔出來,就是為了鎮(zhèn)壓大竹峰氣運。師父、師娘,你們回山后,也各自祭煉一件法寶,鎮(zhèn)壓氣運吧?!?p> 蘇茹點頭。
田不易沉默一會兒,說道:“老七,關(guān)于你的事,我會暫時瞞下來。你自己也要當(dāng)心。如果我所料不差,你身懷嗜血珠的消息傳開,那暗中潛伏的妖人,就會想法子動手,到時候咱們再把他揪出來。唯一麻煩的是,你將會置身危險當(dāng)中。”
張自然將寶塔召回,散發(fā)出一股太極玄清道的氣息,笑著道:
“師父,我已經(jīng)是上清境界了!”
田不易先是難以置信,繼而大喜道:“好,真是太好了。這樣,我也就放心了。你下去吧?!?p> 張自然微微點頭,便起身離去。
蘇茹瞧著小徒弟離開的身影,不無擔(dān)憂道:“不易,看著老七,不知為什么,我總是會想起當(dāng)年的萬師兄!”
“萬師兄!”
這三個字一出,田不易也是心神劇震。
他長吁口氣,道:“當(dāng)年的事,是我沒本事保下萬師兄。但這一回,咱們決不能讓當(dāng)年的錯事重演!無論是誰,想傷害大竹峰弟子,想要顛覆青云,都要問問我手中的劍,答不答應(yīng)!”
說完,雙眉自動變成了赤色,劍意飛揚!
蘇茹握住丈夫的手,輕聲道:“我知道,我知道,你一直都是個有擔(dān)當(dāng)?shù)娜?!無論前途有多艱險,咱們并肩面對就是?!?p> 田不易笑道:“沒錯,更何況,老七已經(jīng)突破到上清境界,大竹峰后繼有人,我還怕什么?”
夫妻二人,相視一笑,決定共同面對風(fēng)雨。
是啊,又有什么,比看到希望在弟子身上萌發(fā),更令人欣慰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