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自然緊緊捂住陸雪琪的手,只覺勇氣倍增,有如此佳人相伴,還有何懼?
什么大敵,什么困難,都足以一戰(zhàn)掃平!
“弟子齊昊!”
“弟子林驚羽!”
“弟子曾書書!”
“弟子宋大仁!”
“弟子文敏!”
“弟子楚譽(yù)宏!”
“弟子常箭!”
……
“弟子蕭逸才,愿以性命為張師弟擔(dān)保!”
青云門的各首座,紛紛變色。
這些出面擔(dān)保的弟子,幾乎下一代的首座人選、精英弟子,甚至連下一代內(nèi)定掌門,都在此列。
這些弟子的意見,絕對不同忽視。
就連田不易、蘇茹,蒼松、水月大師、曾叔常等都大感意外,驚愕至極。
但越是如此,掌門人就越下不來臺。
道玄真人恍惚間,仿佛回到了百余年前。
那一日,處置萬劍一時,也是這般情況。
那一幕,后來成了他的心魔,時間越久執(zhí)念越重。
嘩啦——
道玄真人猛地站起來,衣袍獵獵,無風(fēng)自動,已經(jīng)是怒道極點(diǎn)。
但又有些躊躇,這些青云精英弟子的意見,真的可以不顧嗎?
當(dāng)年那一場判決,造成了今日七脈首座離心。若再來一次,怕是青云七脈,真的要人心離散了。
“咳咳咳……”蕭逸才忽然上前,扶住道玄,說道:“師父,弟子有急事稟報,事關(guān)魔教,您看是不是先處理一下?”
道玄真人立時醒悟,平復(fù)怒氣道:“你跟我到后殿敘話。”
隨后,轉(zhuǎn)身就走。
蕭逸才自動跟上。
上官先生譏諷道:“青云門的門規(guī)森嚴(yán),今日一見,果然不凡??!”
張自然朝此人望去,眼中殺氣一閃而逝,冷冷道:“某家有無做錯事,自有青云門規(guī)裁決。若是有人再倚老賣老,挑起事端,這里可不歡迎你?!?p> 鏘!
話剛落,陸雪琪便催動了天琊神劍,繼而宋大仁、齊昊、林驚羽等人,也紛紛催發(fā)劍勢,齊齊向上官先生壓迫過去。
上官先生面色一沉,想不到這些青云小輩,各個都不同凡響。
師娘蘇茹眼中露出欣慰之色,但隨即止住眾小輩弟子,笑道:“你們都退下,不可對長輩無禮?!?p> 宋大仁聞聲而退。
其他弟子也在各自目光逼迫下,緩緩?fù)碎_。
水月大師怒氣沖沖的把陸雪琪拉到殿外,要單獨(dú)教育。
張自然不好阻攔,就暫且由她去了。
玉清殿外。
陸雪琪覺得愧對師父,低垂著頭,輕聲叫道:“師父?!?p> 水月大師凝視著自己這個最得意,也是最美麗的弟子,像是看到了年輕時的自己,忽然嘆息一聲,帶著淡淡的后悔與凄苦。
陸雪琪大吃一驚,她從未見過如此模樣的師父。
“雪琪,你剛才做錯了,知道嗎?
陸雪琪低聲道:“師父,對不起,弟子讓您為難了??墒牵墒俏覜Q不能眼睜睜看著他受罰……”
水月大師搖頭道:“師父沒有怪你?!?p> “孽緣??!”她又嘆了口氣,道:“師父說你錯了,并非是讓我為難,而是你的一番舉動,卻將那小子推上了絕路。”
陸雪琪頓時臉色蒼白,難以置信的問道:“師父,這是為什么?””
水月大師回憶往事,說道:“當(dāng)年,當(dāng)年也有這么一個人,被指責(zé)犯了大錯。就像你今天一樣,我……我不顧一切的為他求情,卻害得他被判處死刑……”
“他……他的道行天下第一啊……終究是走上了絕路?!?p> “他是道玄掌門最忌憚、最痛恨的人!”
“今天,你們這一鬧,反而會逼的掌門人痛下殺心!”
水月大師緩緩抬手,理了理徒弟的秀發(fā)。
她平生最悔恨最痛苦的事,便是當(dāng)年沒有救下那個人。
因此,面對相似的一幕,她并未責(zé)怪徒弟。
陸雪琪聞言,咬了咬牙,霍然轉(zhuǎn)身,重新走入大殿,站在張自然身后。
如果救不了他,那就共同死在這里吧。
水月大師猶豫了片刻,終究沒有再阻止徒弟。
過了一會兒,道玄真人帶著蕭逸才,從后堂走出來,重新坐到主座上。
大殿中立時安靜下來。
道玄真人坐下后,先向天音寺的普泓和焚香谷的上官策致歉,然后才回頭處理張自然的棘手事件。
普泓神僧微微一笑,態(tài)度和善。
倒是那上官策,依舊不依不饒。
道玄真人轉(zhuǎn)身張自然,喝道:“孽障,我最后再問一次,你可知錯?”
知錯?
若不知錯,那便是忤逆掌門,當(dāng)受重罰。
若是知錯,那便要自動認(rèn)錯,接受處罰。
這根本就是一個偽命題!
水月大師望著道玄,目光中閃過一絲悲哀,當(dāng)年那個人,面對這般責(zé)問,認(rèn)了錯,低下了睥睨世間的頭顱,換來的卻是一死。
看來終究難免一戰(zhàn)!
張自然霍然抬頭,昂然道:“我本無錯,又怎么知錯!”
“砰!”
一聲大響,道玄真人拍案而起,喝道:“孽障,我當(dāng)年看起身世可憐,才收錄門墻,想不到竟然養(yǎng)虎為患!也罷,今日我就除了你這個叛徒!”
“叛徒?”張自然大聲反駁道:“想必當(dāng)年,掌門人也是這般說萬劍一萬師伯的吧?”
“我從來沒想過,也沒有背叛過青云!”
“青云不負(fù)我,我不負(fù)青云!”
“掌門人若要無端加害于我,恕難從命!”
沖突越發(fā)激烈!
田不易連忙站起來,道:“掌門息怒,我這就把徒弟帶回去,重重責(zé)罰。”
道玄真人怒喝道:“這孽障忤逆師門,罪不可恕!”
一語未畢,變故再起。
那座寶塔下面,忽然飛出一道黑氣,咬在道玄手臂上。
“呀!”
即便是道玄真人修為深厚,也痛的大叫一聲,將寶塔掃飛出去,恰好落在張自然身前。
張自然也不避諱,右手一身,便將寶塔收在掌中。
砰!
道玄運(yùn)起法力,將黑氣震落。
眾人這才發(fā)現(xiàn),那黑氣是一只蜈蚣,生著七條尾巴,毒性濃烈至極。
所有人的目光,都落在道玄真人身上。
道玄真人右手?jǐn)傞_,掌心處黑血流動,他連忙以左手凌空急點(diǎn)屬下,才戰(zhàn)事壓制住了毒氣。
蒼松道人立刻跳出來,扶住道玄真人,戟指張自然,喝道:“小畜生,你敢暗算掌門!”
在場眾人無不大驚,紛紛投出懷疑的目光。
張自然冷冷道:“我這件法寶,已被收繳多日,這七尾蜈蚣乃是新近放入,被人以秘法催動。到底是何人用毒,大家還是查清楚的好!”
道玄真人壓制住黑氣后,立時再度下令,喝道:“將這孽障拿下,嚴(yán)加審問!”
張自然哈哈大笑,道:“好一個掌門真人,不去追查真正下毒之人,反而一意孤行,非要拿我。既如此,就來戰(zhàn)個痛快吧!”
嗡!
輪回塔震動,五色光華亮起,有血濺五步之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