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枝和孟子堯走在回家的路上,冬天的大下午,寒風逼得二人越走越快。
“哎,拖著也不好,我去你家一趟吧,大姐頭在吧?!泵献訄虼曛謫?。
墨枝輕哦一聲。
孟子堯撞他一記,問:“怎么?有心事?”
墨枝默默舉起一匹布,不是華星燈訂的那批,是他剛才隨眼緣買的。
“這個摸著很舒服,你別鬧?!?p> “...行吧。”
門鑰匙一插一轉(zhuǎn),兩人到家。
墨繪已經(jīng)換了常服,在落日余暉下讀書,一根香薰蠟燭點在桌上。
孟子堯一番噓寒問暖,墨枝拋過去一罐姜汁可樂。另外,墨枝發(fā)現(xiàn)自己存的可樂少了好幾罐。
“嗯?原來你也愛喝?這幾天看嚴易喝好多?!泵献訄蚰壳昂蛧酪鬃∫黄穑舆^可樂當即問道。
“淦!那是嚴易偷喝的!姐,扣工資扣工資!”墨枝火氣上來了。
阿嚏——
墨枝家的空房間內(nèi)傳出很輕的噴嚏聲,連續(xù)三下,讓孟子堯都確認這不是幻聽。
“譚婭?”墨枝聽出了聲音的主人。
“她的傷需要靜養(yǎng),帕夏請求我留她一晚?!?p> “?。颗料脑趺春湍阏f的?”墨枝奇怪。
“摩斯電碼?!蹦L一本正經(jīng)地說明。
墨枝懂了,帕夏能控制譚婭右瞳的閃爍,然后長長短短…就偷偷跟墨繪交流了一番。
只是這畫面也一經(jīng)想象,未免也太搞笑了點吧。
墨枝撲哧一聲沒繃住。
孟子堯雨里霧里:“我是不該聽這些?”
吱
那門開了,一個球出現(xiàn)了。
譚婭被一層層棉衣裹成了球。華星燈看了得直呼逆天的那種。
“這誰啊…你不活該挨踹嗎?”孟子堯呆呆地說。
“真不熟。”墨枝汗顏,而后沖著譚婭吐槽,“你這身不便宜吧?!?p> “唔…墨枝前輩,好冷?!?p> 穿這么多還冷?墨枝回想一下對方的傷勢。
被初生者一掐一摔,過度使用意志,挨雷劈,腦內(nèi)被人工智能入侵。她在毒霧區(qū)的時候,墨枝用精神力檢查了一下她,多處淤血、輕度骨裂、內(nèi)分泌失調(diào)等等。現(xiàn)在安頓下來,她精神一松懈,那必然是內(nèi)外都虛透了。
“誠心建議,去醫(yī)院待著。”
譚婭發(fā)出一陣抗議的哼哼,像是怕被趕走,顫顫巍巍合上門。她本就不習慣和人類打交道,何況她的傷大概需要全身掃描,那還要考慮帕夏暴露的風險。
“這次探索,她也盡力了,之后的事情我負責。”墨繪道。
這話也是在給一臉懵逼的孟子堯解釋,解釋對方是強力資格者,但并不是最可靠的那一批隊友。
孟子堯突然想到一件事:“對了大姐頭,你看OE的公告了嗎?”
“看了。”墨繪看向墨枝,墨枝搖頭表示自己是火星人。
于是她簡單概括:“翼公司們稱方舟的頭目在天學公司內(nèi)部,要求對方交出指定人士,并接受進一步調(diào)查。”
“方舟的事我也打聽了個大概,是楊城的起義組織吧?”孟子堯道。
墨枝搖頭:“不,惡劣得多,草菅人命,蠱惑人心,方舟基本是個人奸組織。他們的頭目【死神】,是極為強大的資格者。”
在孟子堯面前,墨枝只給方舟扣了個帽子,畢竟說更多,除了帶來不適外毫無意義。
“要說翼公司們突然聯(lián)合發(fā)聲,就為了剿滅一群烏合之眾,誰會信呢?”墨繪合上書本道。
“這么多翼之間的事,咱也管不上,哎,翼公司可別玩脫了?!?p> 盡管尚未與【死神】正面交鋒過,但墨枝深刻地明白,對方的意志,天生就是攪動混亂的類型,實在是危險至極。
“哎,就不能好好過日子么…”孟子堯嘆道。
……
華星燈的檢查報告出來了。萬幸,沒有到創(chuàng)傷性關(guān)節(jié)炎的程度,腳踝的傷還是可以靜養(yǎng)痊愈的,但一兩個月之內(nèi)怕是不能亂走了。
華星燈也沒表現(xiàn)出失落,只是點頭聽醫(yī)囑,并說自己正好有時間做衣服。
當然,這些都是林時這個大喇叭跟他說的,他今天還沒去招惹華星燈。
昨天華星燈沖著他一臉怨念,搞得他沒敢去搭話。孟子堯斷定是因為譚婭。
是嗎?就算這兩個人一直合不來,但也該是譚婭(睡迷糊中)去懟臉,而不該是華星燈犯小心眼啊。
何況…為什么針對他啊,他純路人。
不過墨繪回來了,她是去跟華星燈解釋譚婭的事情的。
“星燈叫你去一趟。”她將門鑰匙收好,朝墨枝房間喊一聲。
墨枝立馬開門問:“心里工作做好了吧?另外她找我去干嘛?”
“剩下的都該你自己處理的了。年輕人的事,年輕人決定。”墨繪微笑。
……
?。ň眠`的惡心心預警)
老朽相當喜歡蝸牛。
它們親和自然,它們的動與靜都透露著規(guī)整的美感,它們的口感多汁…
老朽養(yǎng)蝸?!蟾乓呀?jīng)有半年了吧。
有這么久嗎?老朽記不清了。
只是,小蝸產(chǎn)卵生子很快,它每生下一批,我就記為一天。
冥冥之中,老朽覺得那就是一天的時間。
小蝸?它是我的好搭檔,至于這個名字,那得追溯到…好多天,不,好多年以前了。
當時,老朽…我,還是一個大小伙子,還有一個漂亮姑娘當相好。
她家有一只寵物蝸牛,據(jù)說是公司大人物培育出的品種,相當漂亮。
它的名字就叫小蝸。
但那一天,它死了,我的相好很傷心,求我把小蝸埋了,據(jù)說舊時代很多有錢人都會埋葬寵物。
可是,我才不肯給一只鼻涕蟲搞什么,狗屁的埋葬!
我不好推脫,假意答應,帶著小蝸的尸體來到剛拆遷的荒地。我把那個袋子丟到了土堆邊上,就準備回去了。
小蝸被甩出了塑料袋,曝尸于土堆上。我駐足留意了一會兒。
是螞蟻,它們在拆遷荒地餓極了,從土穴鉆出來,鉆進小蝸的殼里。
那是多么凄慘呢?
黑黢黢的小螞蟻鉆進,第一批正在搬出白花花的肉塊,可能最后,它們非要連那漂亮的外殼也搬走不可。
我第一次萌生了,想要呵護那蝸牛的感情。它陪伴了我的戀人,它見證了我的戀愛,它那么漂亮溫順。
我不小心撿起了它,吃掉了它。
很美味,不愧是那么漂亮的蝸牛。
哦?你問老朽,現(xiàn)在這罐子里的小蝸是哪里來的?
嘿嘿嘿嘿,那是幻夢境的賞賜,那是老朽的意象,那是當時的小蝸回來了。
老朽得問你,想要試試我的伙伴嗎?
來一只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