黃蜂面對三人的迅猛攻擊卻是不慌不忙,他先是全力閃過了昔朝的暗器,緊接著此人迅速吸氣一口,一枚如流星般的暗鏢瞬間從其吹鏢中快速飛出。
這一系列的動作被江心和楚自閑早已看在眼里,然而黃蜂的吹鏢功夫不僅精準而且極其迅速,盡管眼睛已收到了敵人進攻的情報,可是手腳卻難以跟上。
“阿心快閃開!”楚自閑看到黃蜂的吹鏢徑直向江心飛去,不禁失色大叫道。
“不好!”江心心中一沉,看著呼嘯而來的暗器他心中知曉想要躲開已是根本來不及了。
霎時間,只聽得一聲暗鏢與人體摩擦的聲音驟然傳來,楚自閑和顧昔朝皆一臉忐忑地看向江心。
令人沒想到的是,那聲傳入了二人耳中的聲音并不是暗器飛進人體的響動,而是一枚吹鏢撞在了堅硬護甲上的“乒乒”之聲。
江心一副驚魂未定的表情,他迅速撥開了自己的衣服。那枚吹鏢的力度之大竟在輕羽珍甲上留下了一個淡淡的白色痕印。
黃蜂瞇著眼睛注意到了江心身上穿著的寶甲,“好小子,歸一宗的至寶輕羽珍甲竟然穿在你的身上!”
江心更不答話,急忙對兩位兄弟說道:“我沒事!不要停下來,千萬別給他任何喘氣的機會!”
江心發(fā)現(xiàn)雖然黃蜂的吹鏢武功爐火純青,令人極難閃躲,但那玩意兒一次卻只能發(fā)射一個,想要吹出第二枚暗鏢則需要重新手動填充。
眨眼間,江心三人與黃蜂近身纏斗在了一起。雖然他們能感到黃蜂的武功高強,遠勝鬼王鳥嘴之輩,但為了不讓其有再次吹鏢的機會,三人還是不敢減輕攻勢,紛紛上前與其死死纏在一起。
當江心的袖中之劍再次揮出之時,他突然按動了劍中機關,袖劍即刻伸長數(shù)寸,這正是他“袖劍四絕”中的“風起云涌”。
然而面對這無比刁鉆的一招,黃蜂卻依舊無比冷靜地向后作出了幾個漂亮的空翻,輕松躲過。
待他剛剛站穩(wěn),楚自閑和顧昔朝相視一眼,二人不敢有絲毫懈怠又動身粘了上去。
雖然黃蜂功力不凡,但三人的聯(lián)手進攻很是默契,尺八劍、五色筆還有江心的袖劍都能很好地彌補對方的不足。故十幾個回合下來后雙方依舊平分秋色,難較高低。
就在兩方激戰(zhàn)正酣時,有幾名黑衣殺手跨過了那三匹死馬的尸體前來援助黃蜂。
“黃蜂大人,我們來幫你!”
與此同時,也有五六名金木鏢局的漢子騰出手來,掠到了江心的身邊。
“敢動我們少鏢頭,先問過老子的長刀!”
一陣陣長刀與短匕的相擊聲頓時響起,金木鏢局的人很是勇猛,面對黑衣殺手滲人的裝扮絲毫不以為然。
然而在幾個回合下來后,江心已于自己的余光處微微看出,金木鏢局的鏢師及趟子手們在這幫黑衣殺手靈巧的攻擊下已開始倍感吃力。
“唔!”一個鏢師的胳膊在不經意間被敵人短匕切開了一道口子,不單單是他其余人也皆是一副險象環(huán)生的境況。
江心在進攻之間早已用余光看到了自家伙計的不妙處境,但是眼下他自身尚且難保也只能在圍攻黃蜂的同時不停地注意著那些鏢師的情況。
“嘿嘿。”
就在江心分神的空擋,黃蜂抓住機會虛晃一招,瞬間逼退了楚自閑和顧昔朝的進攻。
只見他立刻重新裝填了一枚吹鏢,緊接著反手就向三人中武功較弱的顧昔朝射去。
“哼,我就不信在你身上也穿有一件輕羽珍甲!”
黃蜂的吹鏢就像馬蜂尾部的毒針一般極為霸道,絲毫不允許自己的敵人做出任何閃躲的動作。
江心和楚自閑看到這下吹鏢進攻的對象換成了昔朝,不由大驚失色,“這下糟了!”
不僅是二人,這一下連顧昔朝自己也慌了神。眼見那枚如鬼火一般的暗鏢朝著自己飛來,昔朝的大腦頓時變的一片空白,不知為何他此時竟然只想著向冀嫣然藏身的方向望上一眼。
迅猛的吹鏢毫無懸念地落在了顧昔朝的身上,可令人摸不著頭腦的是,在黃蜂的臉上竟又露出了一副見了鬼的模樣。
此時的顧昔朝也是一臉的迷茫,他并未受傷倒地而是伸手從懷里取出了一個東西。江心和楚自閑看到后頓時松了口氣,明白了一切。
原來在顧昔朝懷里中乃是一幅小巧的畫卷,這正是先前三人在前往洛陽經過黃家村時,由黃仙兒所畫之后又贈與了昔朝的那幅畫。在方才遇襲下馬時,因手忙腳亂顧昔朝錯把它當成五色筆抓了起來,待發(fā)現(xiàn)拿錯后便索性放在了懷中,而黃蜂吹鏢擊中的則正是畫卷兩側以做裝裱之用的檀木畫軸。
“什么?!”
黃蜂這下可皺緊了眉頭,他簡直不敢相信這幾個小鬼的運氣竟然這般之好,自己發(fā)出了兩次足以致命的攻擊卻總是被這些莫名其妙的東西擋了下來。
不過就在他愣神之際,楚自閑沒有放過這個絕佳的機會,只見楚自閑瞅準破綻反手一劍打飛了黃蜂手中的吹鏢,緊接著又力聚一腳將這個難纏的敵人重重踢飛。
這一腳直接將松懈了防備的黃蜂一下子踢出了幾丈開外,不過在三兄弟臉上并未顯出來什么高興的樣子,因為只要敵人沒死就依然存在著很大的威脅。
江心眼睛一轉,看到此時在黃蜂的不遠處正有一群火刀堂的堂眾,他鼓足了底氣向著前方大聲喊道:“大伙留心了!就是此人在鬼門關害了云蘇兄弟的性命!”
此話一出,黃蜂突然暗感不妙,因為他發(fā)現(xiàn)在自己的面前突然多了許多怒火萬丈的漢子。于他們每個人的手中都還都握著一把燃著烈火的鋼刀。
黃蜂急忙忍著疼痛站起身來,因為吹鏢已被楚自閑擊飛,此時他只能揮舞拳掌,勉強應敵。
終于,在奮力擊倒了幾名敵人后倒霉的黃蜂還是被這群如潮水般涌來的火刀堂眾淹沒在了熾熱的刀鋒之下,沒過多久這位十大陰帥中的高手便被一群不怕死的刀客亂刀砍成了肉醬。
江心長舒了一口氣,三人終于得以喘息,他們一邊擦去臉上的汗水一邊放眼整個戰(zhàn)場四處望去。
殺聲震天,血肉橫飛。
此時的“黃泉路”上到處都是殘肢斷臂,有的人已殺紅了眼對著早已斷氣而亡的敵人繼續(xù)刀劍相向,有的人在倒地以后仍然死死抱住對方的雙腿但很快就被趕來的敵人大卸成了八塊,想來即便是真實的黃泉路也不過如此了。
叫喊聲,哀嚎聲,兵器相擊聲,不絕于耳。
戰(zhàn)場中的每個人都在不遺余力地將面前之人推入十八層地獄,不管是地宮的殺手和鬼卒還是正道的俠客,所有人都露出了最原始最兇殘的一面,漸漸的倒下的人已越來越多,活著的人卻越來越少。
一個年輕的正道弟子呆呆地看著這個如煉獄一般的深淵,他那原本清澈明亮的雙眸早已無神,臉上隨處可見的污血已然覆蓋了皮膚本來的顏色,這個可憐的年輕人心理已經徹底奔潰。
年輕弟子神情呆滯,如行尸走肉一般在戰(zhàn)場上來回游蕩,口中還不停喃喃道:“我要回家···我要回家···”
然而,他很快就被一個趕來的黑衣殺手輕易劃破喉嚨,奪去了性命。
顧昔朝將張望的目光收回,認真說道:“戰(zhàn)場已然進入了相持階段,這樣下去鹿死誰手可猶未可知了?!?p> 就在他話音剛落之時,突然于“黃泉路”旁的枯樹林中迅速沖出一群人來。這些人動作干練直接殺入了戰(zhàn)場。
“大伙小心,是地宮的援手!”
眼尖的人迅速注意到,在這伙敵人的最前端有兩個身手敏捷的高手,他二人皆披散著頭發(fā),一副獄吏打扮,腰間還各別著一塊木牌。一個寫著“日巡”二字,一個則刻著“夜巡”二字。此二人正是十大陰帥中負責鬼判殿守衛(wèi)巡邏的日游夜游,如今“黃泉路”上血流成河,他們便也不顧此時是白晝還是夜晚,一起率領著地宮精銳趕來支援。
而被日游夜游率領的那些人則與普通的黑衣殺手完全不同,他們并未佩戴面具,有的頂著圓圓的肚皮,眼里冒著綠光,好似一副餓死鬼的模樣,似乎充滿了對食物的渴望;有的披頭散發(fā)面目蒼白,口中吐著白舌,分明是因上吊而化成的縊死鬼;還有手持一桿長筆的判官、身披紅衣的厲鬼以及渾身濕漉漉的溺死鬼。
此時的黃泉路上頓時鬼門大開,被地府囚禁了千年的百鬼瞬時都從地底飄了出來。幾名歸一宗的高手看著這副從未見過的震撼場景,已驚訝得忘記了抵抗。
由于日游夜游率領百鬼精銳迅速加入,戰(zhàn)場形勢迅速逆轉。
歸一宗的“琴”急忙將自己的古琴置于地上接著迅速彈奏了起來,憑借古琴特殊的機關裝置,一曲刺耳的樂曲瞬間于戰(zhàn)場中響起。
在“琴”附近的正道高手見狀皆不約而同地在耳中放進了一塊耳塞,而不明所以的地宮殺手卻很快被刺耳的琴聲穿透了耳膜,眾多敵人皆忍不住捂著了耳朵。這讓正道聯(lián)盟的高手迅速抓住機會,勝利的天坪又向正道一方微微傾斜了過來。
“琴”的琴聲雖然為正道聯(lián)盟微微扭轉了逆勢,但同時也因其巨大的響聲瞬間吸引了地宮百鬼的注意力。
一個“餓死鬼”忍著耳中刺痛,迅速沖到“琴”的身邊一口咬在了她瘦弱的肩膀上。
“??!”一口嬌呵從“琴”的口中驟然傳來,那刺耳的琴聲也隨即停止。
緊接著,數(shù)不清的地宮殺手頓時一擁而上,將手中兵器送進了“琴”的身內。
善使指法的“棋”見到同伴慘死不由大怒,他帶著身邊的幾名歸一百英左突右殺,誓要為慘死的“琴”報仇雪恨。
“棋”再次點倒一個了黑衣殺手,可在一瞬間他突然感到背后有一陣陰風襲來,“棋”與身邊的同伴一齊回頭,可讓他們剛剛轉過身去便有數(shù)把鋒利的兵刃刺入了他們的胸膛之中。
待“棋”的意識消散即將閉眼時才恍然發(fā)現(xiàn),趕來支援的日游夜游二人將兵刃從他的身體迅速抽出,緊接著便向著四大天王的地方疾馳而去。
在戰(zhàn)場的一個東南角落,飛花幫羅飾再次從寶扇中射出一枚暗器,一個黑衣殺手應聲而倒。
羅飾回頭對他身邊的男人說:“爹,敵人又有援兵來襲了,咱們就守在這里別出去了!”
飛花幫的幫主羅險隨即點頭道:“嗯,傳令下去,咱們的弟子無需去幫忙其他門派的人,專心射殺眼前的敵人就行了!”
隨著時間的推移,正道聯(lián)盟的隊伍逐漸被地宮殺手打得分散開來。江心三人邊戰(zhàn)邊退,剛開始江心還能看到義父韓巡還有冀嫣然等人,可此時別說能否找到他們,就連周圍的方向也開始讓他有些分不清了。
楚自閑握著“嗡嗡”直叫的尺八劍又劈死一個敵人,此時三人的臉上都是赤血,就連顧昔朝的白色衣袖都被污血染成了紅色。
“噗通”一聲,圍在三人身邊的最后一個黑衣殺手終于被殺倒在地。
楚自閑,江心以及顧昔朝都倍感筋疲力盡,連握著兵器的手也因不停揮舞開始隱隱發(fā)抖,若是再有人來襲他們真不知該如何應對了。
“不行,正道聯(lián)盟的隊伍已被這些殺手一份一份割開了,咱們得回到老爹和冀姑娘那里去!”江心氣喘吁吁地說道。
“好!”顧昔朝即刻附和道。
正在說話間,楚自閑突然眉頭緊皺,大感不妙,一顆心瞬間沉到了谷底。
“哼哼,小子看招!”突然,于三人身后響起兩個刺耳的聲音。
幾人的頭剛回到一半,楚自閑和顧昔朝就被身后二人重重踢飛,楚顧二人握著胸口,只覺體內氣海翻騰甚是難受。雖是如此但二人也不敢大意,他們在倒地之后迅速調整狀態(tài)就要起身,但剛才對他們發(fā)出攻擊的兩個敵人卻緊緊跟上,沒有給他們一絲喘息的機會。
很快,一柄鋼叉與一桿長槍掀起了一陣刺痛的寒風,牢牢地抵在了二人的脖子上。
由于一切發(fā)生的太過突然,當看到兄弟被人用尖尖的槍頭制服住時,江心的大腦才得以反應過來。
而當他剛剛邁出了第一步便已從四面八方揮來了六七柄匕首,同時架在了他全身的各處要害。
這時三人才看清,發(fā)動偷襲的乃是十大陰帥中的牛頭馬面。由于日游夜游的支援,二人便舍下了與歸一宗的戰(zhàn)斗,一邊在戰(zhàn)場上四處游走一邊挑選著筋疲力盡之人偷襲下手。
在紛亂的戰(zhàn)場中,正道聯(lián)盟的人皆自身難保,不僅是何人及與易典等人早已身陷重圍,就連韓巡此刻也正在被六名黑衣殺手和幾個紅衣厲鬼所包圍。
放眼望去,此刻已無人能趕來救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