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章:昌翼毛遂自薦,朱瑾淚別感業(yè)寺。
唐軍攻下劍閣之后,李繼芨喜笑顏開,大喜道:“今日我軍兵不血刃攻下劍閣,都是三軍將士同心協(xié)力之功,本宮感激不盡,本宮敬大家一杯”。眾人皆異口同聲回道:“臣等不敢居功,都是殿下領(lǐng)導(dǎo)有方”。李繼芨說道:“眾位都不必自謙,沒有你們的襄助,本宮縱使有三頭六臂,也拿不下劍閣,本宮再敬大家一杯”。眾人回道“謝殿下”。
李繼芨說道:“本宮也沒有想到此次攻蜀如此順利,都是仰仗眾將士奮勇當(dāng)先,本宮再敬大家一杯”。眾人回道:“都是天佑我大唐”。李繼芨說道:“攻取劍閣之后,我們下一步該攻打何處?你們有何高見?盡管直言”。太子府詹事黃成杰回道:“我軍士氣正盛,當(dāng)長驅(qū)直入,直取成都”。李繼芨說道:“成都是我們此次伐蜀的終極目標(biāo),我們勢在必得,只是成都該如何???眾位將軍可有高策?”任寰回道:“啟稟殿下,現(xiàn)在劍閣已破,蜀國已經(jīng)無險可守,我們何不直接派兵打過去”。李繼芨說道:“雖然蜀國已是強(qiáng)弩之末,可我們?nèi)魪?qiáng)攻的話,蜀國人必會眾志成城,與我們決一死戰(zhàn),我們即使攻下成都,也會傷亡慘重,何況本宮亦不想生靈涂炭,讓蜀國無辜百姓遭殃。故而強(qiáng)攻不是上策,我們得智取”。眾將軍皆回道:“殿下宅心仁厚,愛民如子,乃天下百姓之?!?。李繼芨回道:“眾位將軍謬贊了,本宮只是不想看繁華的天府之國化為灰燼,你們快想想有何辦法,能助本宮智取成都”。昌翼回道:“我軍大兵壓境,蜀軍剛丟劍閣,他們已是驚弓之鳥,我們可派一人去成都曉以利害,勸降王衍”。李繼芨說道:“那依軍師之意,該派何人去成都勸降?”昌翼回道:“臣愿親自前往”。
李繼芨說道:“這可不行,成都乃虎狼之地,軍師你不能孤身犯險,本宮離不開你,本宮還要仰仗你出謀劃策,決勝千里呢”。昌翼回答道:“如今我軍枕戈待旦,嚴(yán)陣以待,而蜀軍已是強(qiáng)弩之末,敗勢已定。臣作為大唐使臣,蜀國必不敢為難與臣”。李繼芨說道:“話雖如此,可保不齊蜀國會狗急跳墻,到時將軍師置于絕境,本宮真的于心不忍”。昌翼回道:“若能使百姓和我軍士兵免于兵戈,臣即使去北海牧羊,也心甘情愿”。李繼芨說道:“軍師忠心耿耿,愛民之心更是可昭日月,本宮心里了然??杀緦m不想看你一人孤身犯險,軍師你就聽本宮的,斷了此念,我們商議一下,再做他圖”。昌翼回道:“臣真的是誠心誠意想做點實事,臣也定會竭盡全力勸降蜀主,助殿下不費一兵一卒拿下成都,還望殿下成全微臣”。
李繼芨嘆息道:“不戰(zhàn)而屈人之兵乃大大的上策,本宮也想不費吹灰之力拿下成都,早日班師回朝??赏跹芤膊皇欠悍褐?,豈能甘心情愿將成都拱手相讓?不是本宮有意駁軍師的面子,實在是此事太過棘手了,還望軍師諒解”。昌翼回道:“可機(jī)不可失,失不再來?。∵@次蜀國已是茍延殘喘了,我們應(yīng)該一邊陳兵,一邊勸降,將會有事半功倍的效果,若等他們緩過來,再想勸降可就難上加難了”。李繼芨說道:“勸降并非上策,實在風(fēng)險太大。軍師毛遂自薦的勇氣實在可嘉,但本宮作為三軍統(tǒng)帥應(yīng)高瞻遠(yuǎn)矚,見微知著,統(tǒng)籌全局,不能冒險行兵,此事以后再議”。昌翼回道:“殿下,你再聽臣一言可好?”誰知,李繼芨早已拂袖而去。
眾將也相繼退去,昌翼還在連連嘆息,郭崇韜見狀走過來,對昌翼說道:“軍師之策,我是舉雙手贊成的”。昌翼回道:“那有什么用?只要殿下不允準(zhǔn),一切都是枉然”。郭崇韜回道:“軍師不要垂頭喪氣,末將相信此事還有轉(zhuǎn)圜的余地”。昌翼聞言,眼前一亮,問道:“此話怎講?”郭崇韜回道:“雖說蜀國剛剛大敗,兵力微弱??晌覀?nèi)魪?qiáng)攻成都,成都軍民必同仇敵愾,誓死保衛(wèi)家園,搞不好會與我們玉石俱焚。殿下乃生性忠厚之人,必不想見到此番情景。殿下沒有其他辦法,最后只能啟用軍師之策”。昌翼回道:“可我不想看到以這樣的代價最后實現(xiàn)我的想法”。郭崇韜無奈的嘆了口氣,說道:“可現(xiàn)在殿下不會答應(yīng)你的”。昌翼回道:“事在人為,如今有你的支持,我就底氣更足了,我想現(xiàn)在再去見殿下一回”。郭崇韜回道:“殿下不會答應(yīng)的,你這只會是自討沒趣,你這又何必呢?”昌翼答道:“只要百姓能免于戰(zhàn)火荼害,我受點委屈又有什么呢?”郭崇韜回道:“軍師一心為公,末將佩服不已,末將愿與軍師共進(jìn)退”。昌翼回道:“多謝”。
士兵報告道:“啟稟殿下,軍師和郭元帥求見”。李繼芨回道:“讓他們進(jìn)來吧”。
昌翼和郭崇韜進(jìn)營后,正要向李繼芨見禮,李繼芨直接說道:“二位愛卿免禮”。昌翼和郭崇韜回道:“多謝殿下”。李繼芨問道:“你們二人前來,可有什么要緊的軍情?”昌翼回道:“微臣還是想前往成都勸降王衍”。李繼芨聞言,臉色稍有不悅,不耐煩的說道:“此事本宮已經(jīng)講得很明白了,軍師你怎么還是沒完沒了”。昌翼回道:“前面議事期間,臣是怕動亂軍心,有些事不能直接向殿下講明”。李繼芨問道:“軍師到底隱瞞了何事?在這里可以但講無妨”。昌翼回道:“我軍糧草只夠半月之需了,若我們不能及時拿下成都,補(bǔ)給糧草,后果將不堪設(shè)想”。李繼芨聞言,大吃一驚,忙問道:“郭元帥,軍師之言可否屬實?”郭崇韜回道:“軍師之言句句屬實”。李繼芨說道:“糧草乃行軍的重中之重,沒有糧草,這仗還怎么打?”郭崇韜回道:“殿下稍安勿躁,我們可與蜀軍速戰(zhàn)速決”。李繼芨回道:“蜀軍經(jīng)此一戰(zhàn),還敢與我軍正面交鋒嗎?他們?nèi)糁皇夭怀?,我們將無計可施。待我軍糧草殆盡,他們傾巢而出,我們又能與之奈何?”昌翼回道:“目前只有勸降才是唯一出路。一來我們可以攜大軍剛剛得勝的余威逼王衍投降,二來還可以為運糧爭取時間,一舉兩得,還望殿下答應(yīng)”。李繼芨問道:“那若王衍頑固不化,不愿投降怎么辦?”昌翼回道:“若王衍冥頑不靈的話,臣也會為陛下爭取時間,正好等我軍糧草充足,也師出有名,殿下可率軍強(qiáng)攻成都”。李繼芨說道:“若王衍惱羞成怒要殺你該怎么辦?”昌翼回道:“自古兩軍交戰(zhàn)不斬來使,臣相信王衍身為一國之君,定不會做這天下人恥笑之事的”。
李繼芨說道:“本宮聽說是王衍乃蠻夷之人,他未開化,豈會信守這個?”昌翼回道:“即使王衍目不識丁,可他手下博覽群書者眾多,定會力勸王衍,不會讓他做這糊涂之事的”。李繼芨說道:“既然軍師如此信心滿滿,本宮就不再阻攔你了。只是本宮希望軍師一定要好好保護(hù)自己,絕不能給敵人以可乘之機(jī)”。昌翼回道:“微臣一定會如履薄冰,小心行事的,一定能全身而退”。郭崇韜說道:“我愿帶領(lǐng)精兵二百,助軍師一臂之力”。昌翼回道:“不可,人多反而會誤事,我一人即可,不需郭公相助”。李繼芨說道:“那軍師一切小心”。昌翼回道:“多謝殿下,微臣先告退了”。
李繼芨對郭崇韜說道:“勞煩元帥暗中派人前去成都,務(wù)必要保護(hù)軍師的安全”。郭崇韜回道:“現(xiàn)在成都盤查嚴(yán)格,其余人員恐進(jìn)不了成都”。李繼芨說道:“那就守在成都外接應(yīng)軍師,一定要確保軍師萬無一失”。郭崇韜回道:“臣遵命”。
朱瑾在眾位好心人的悉心照料下,身體恢復(fù)如初。在養(yǎng)病期間,經(jīng)過深思熟慮,愈發(fā)覺得她和昌翼之間雖有著割舍不斷的情感,但是不得不做出決斷,遂下定決心,向彗尼師太辭行,欲去建昌尋昌翼。
朱瑾在香草的攙扶之下,不一會兒來到了靜心禪房外,看見彗尼師太正在靜心凝神地打坐,不忍打擾師太靜修,故而打算緩步離開。
誰料,彗尼師太突然說道:“廊下之人可是朱施主?”朱瑾回道:“正是小女子?!闭f罷,便進(jìn)了禪房。彗尼師太問道:“施主近來身體可好?”朱瑾回道:“多謝師太關(guān)心,這段時間經(jīng)過眾人的悉心照料,小女子身體已經(jīng)大好。今日來此,一來是為了報答您的救命之恩,二來也是想向師太辭行?!闭f罷,便跪下欲行大禮,彗尼師太連忙起身阻止道:“救人一命,勝造七級浮屠,況且施主大病初愈,應(yīng)當(dāng)小心呵護(hù)才是,怎可受施主如此大禮?!?p> 朱瑾回道:“您對小女子我的恩情,我無以為報,可如若不報,小女子心中不安,況且此去一別,也不知何時才能見面,師太莫要拒絕,這也是小女子的一番心意?!卞缒釒熖缘?“那老衲就卻之不恭了。一語落地,朱瑾恭恭敬敬地行了大禮。
彗尼師太又問道:“感業(yè)寺環(huán)境清幽,最適合施主靜養(yǎng),為何如此突然離去,是有什么照顧不周的地方嗎?”朱瑾答道:“并未有不周到的地方,倒是小女子這段時間叨擾了。此次也是小女子有要事急需處理,我與昌翼之間,也該做個了斷了……”彗尼師太說道:“你與昌翼最是天造地設(shè)的一對,若是結(jié)緣,也是舉案齊眉,相敬如賓,不失為一段佳話,切莫讓老一輩的恩怨影響到你們的幸福?!甭牭藉缒釒熖嗽?,朱瑾心中思緒萬千,閃過兩人相處的點點滴滴,不禁落淚,說道:“我心中也難以抉擇,這感情也并非一時可以割舍,可若是不做出抉擇,于我二人,都是折磨罷了。而此次去建昌也是為了盡早做出了斷。”彗尼師太言道:“也好,當(dāng)斷不斷,反受其亂。盡早做出抉擇,對你倆都好。無論如何,施主還需謹(jǐn)記,江湖險惡,切莫小心行事,不要輕易相信別人,還需保護(hù)好自己。施主若是愿意,隨時可以來感業(yè)寺,感業(yè)寺永遠(yuǎn)歡迎施主。朱瑾回道:“多謝彗尼師太關(guān)懷,小女子謹(jǐn)記在心?!?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