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凜冬已近

誰挽狂瀾于既倒

凜冬已近 千里留影 4024 2022-01-17 14:53:33

  本月十五轉瞬而到,王朗帥兵五萬于三里外駐扎,太子身側鐘天成和楊文聰緊步相隨,太子目光如炬,大踏步奔前方而行,鐘天成風流俊逸毫無懼色,楊文聰面色如水,波瀾不驚。

  地壇三層高三丈有余,一層臺階十八級,太子三人立于壇西。對面是南陽王李梓,李梓身旁也是一文一武,武將乃是老將肖戰(zhàn),文官乃是老臣齊偉,太子和南陽王李梓遙遙相對點頭致意。

  探下胡子兵見二人俱到隨即引領眾人登壇,太子和李梓隨即自兩個方向拾級而上,都是不急不躁,不快不慢。

  鎮(zhèn)北王李義身著黑蟒袍,面色紅潤,身后僅一人便是蓋褚,蓋褚一手執(zhí)大戟,一手按腰間寶刀,站于鎮(zhèn)北王身后威風凜凜。太子和南陽王李梓于皇叔見禮后分坐兩邊,隨行之人皆立于其身后。

  “二位皆我侄兒,可見面次數(shù)不多,我于北方聽聞二位皆有人主之風,今日一觀此言不虛”鎮(zhèn)北王李義含笑說道。

  “北方之軍為大夏之驕傲,確實如此,有此兵馬方可保大夏無恙”太子看了眼三里外北方軍后由衷感慨道。

  蓋褚所帥五萬胡子軍,軍中一片肅殺之氣,五萬人馬不動如山,軍中雖無軍旗林立但盡皆紋絲不亂,但那種控弦待發(fā)之勢躍然于眼前,這是戰(zhàn)之兵,比之自己和南陽王三里外之軍中搶戟林立更加攝人。

  “北方多戰(zhàn)事,常年用兵自然如此,南兵戰(zhàn)事少而已,其實并無太大差距”李義笑著說道。

  “今日我請二位侄兒來此,二位可曾猜出我是何用意?”鎮(zhèn)北王雖含笑但是已目中生威。

  “皇叔來此是怕我二人相爭亂國,故此南下”南陽王李梓沉聲說道。

  “不錯,那當何解?”李義目不轉睛盯著李梓問道。

  “國不可亂,當遵父皇之命”李梓慨然答道。

  “嗯,皇兄有廢太子之意,尤其是見你最近處置政事得當更有此心,可太子何錯之有?嫡長子無過擅談廢立便是取亂”李義正色說道。

  “何來擅談廢立?如今皇上已明確廢太子而立李梓為儲君,圣旨已下,鎮(zhèn)北王亦該有所聞”南陽王李梓身后文臣齊偉朗聲說道。

  “皇兄如今已昏聵不明,政事皆由李梓而出,一張圣旨能廢的了太子嗎?”李義看向齊偉。

  “我等若遵皇命,國必不亂,難道對面之人忍心看國之大亂嗎?”齊偉看向對面太子一方。

  太子方這幾人倒也有趣,都沒什么反應,好像齊偉所說之事和他們無關一樣,看的李義都有些莫名其妙。

  “若無皇叔插手,我登基皇弟會引兵攻殺嗎?”太子看著李梓問道。

  “皇兄如何登基?我于國都南陽,父皇已下召立我為儲君”李梓淡淡的說道。

  “哈哈,自古從治不從亂,我為嫡長子,素來無過且于護國有功,皇弟以為圣旨一張能奪我儲君之位嗎?”太子大笑說道。

  “朝中文武皆歸于我,豈是圣旨一張?”李梓淡淡的說道。

  “皇叔要與我爭位嗎?”太子轉頭看向鎮(zhèn)北王李義,李義目光燦燦但并未言語。

  “動手!”太子突然一語喊出。

  鐘天成的隕鐵刀已出鞘,每個人都看得見,蓋褚大戟橫擊而來,李梓本就武力超群,李梓身后老將肖戰(zhàn)更是驍勇,可誰也沒敵住鐘天成的一刀,鐘天成的刀和太子的喊話一同而出,電光火石間便到了李梓面前。

  李梓本是坐在案前,可是聽聞太子之語后便朝后猛退,可鐘天成更快,一道白光過后隕鐵刀已架在了李梓脖子前。

  不光李梓大驚失色,就連鎮(zhèn)北王李義也眉頭緊鎖的看著太子,敢在李義面前動刀兵?可是太子偏偏動了,不但動了他還面不改色的坐在那,李義面色變了幾變依然沒出聲。

  李梓身后老將肖戰(zhàn)拔刀在手卻是無可奈何,他但凡有任何舉動李梓都性命不保,他救不了李梓,哪怕太子就坐在那唾手可擒他也沒法動,臉上悲憤交加但也無可奈何。

  “皇叔,我若順勢斬殺皇弟是亂國之舉嗎?”

  “兩害相權取其輕,現(xiàn)在不殺爭國時也是生死相向,現(xiàn)在若是殺了,你我兩軍攻殺其趙令山所部他不是對手”李義神情落寞的說道。

  “內亂已成,殺或不殺真的無解嗎?”太子接著問道。

  “李梓若棄了兵權,熄了爭位之心內亂可解”李義答道。

  “李梓,你能棄了兵權,熄了爭位之心嗎?”太子朗聲問道。

  李梓千算萬算也沒算到太子敢在這場合對自己動手,而且鎮(zhèn)北王李義的反應他也看在眼里,李義也沒料到會有這么一出,面對太子提問他能如何作答?

  “今日你命懸一線,全在你一言,皇叔若有爭位之心我今日之舉隨后便會給你陪葬,皇叔若無爭位之心我現(xiàn)在便可取你項上頭顱,隨后兩軍攻入南陽,如何抉擇只在你一言間,你我今日之舉已無顏面對父皇,更無顏面對列祖列宗”太子恨聲說道。

  “但求一死,只請皇兄放過我母妃,我尚有一子,年僅兩歲,皇兄將其貶為庶人饒其一命如何?”李梓此時萬念俱灰,爭位敗了就是敗了,只是沒想到敗的這么簡單,可是也沒什么不服氣的,誰叫他沒想到直接劫持太子呢?

  “我若饒你一命呢?”太子陰沉著臉說道!

  李梓滿臉驚駭之色,眼下大好局勢,只需趁勢攻入南陽便可,何必放虎歸山呢?不光李梓驚駭,就連鎮(zhèn)北王李義也不明所以,滿臉疑問之色。

  太子見眾人不解繼續(xù)說道:“我為大夏太子,登大寶固然是我所愿,可我不愿因你我兄弟二人反目而使國家大亂,你若死于此地的話你身后的五萬軍將會善罷甘休嗎?南陽駐扎的十幾萬軍將會罷休嗎?我與皇叔聯(lián)手自然可以攻進南陽,可西邊郎月國虎視眈眈,北邊疏勒國和大宛國也會趁機作亂,你我反目攻殺有可能滅國,如此的話我和你李梓便是覆國之人,你我當?shù)钠疬@個罪名嗎?”

  太子面如沉水,目如天日,緊緊盯著南陽王李梓,李梓眼如寒星也定定的看著太子,鐘天成依舊手持隕鐵刀架在李梓的脖子上,四圍靜的落針可聞。

  李梓嘆了口氣,他現(xiàn)在才知道太子有多不簡單,他和朝中人想的都是如何應對鎮(zhèn)北王李義,如何爭得李義的支持,可太子呢?太子居然利用了李義的局面,反客為主,單從這一點看,李梓還是差了太子一線。

  “皇兄認為該當如何?我李梓當遵皇兄之命”南陽王李梓慨然說道。

  太子見李梓低頭后面色有暖意,看著鐘天成說道:“公子撤手吧”,鐘天成隨即收刀入鞘返身回到太子身側站定,眾人見此局面也暗中松了口氣。

  “我李梓非反復之人,既已鑄成大錯便甘愿受罰,但請皇兄依前言放過我母妃及幼子,我甘愿受罰!”李梓說此話時一臉落寞。

  “你有何錯?自古皇家爭位之事不免,你一身文治武功我還有用處,況且父皇僅此二子,我如何對你下手?”太子面目含笑緩緩說道。

  太子此話說完不光李梓滿臉不解之色便是鎮(zhèn)北王李義也滿臉震驚,這個侄兒葫蘆里賣的到底是什么藥?連他這個皇叔也是迷糊!

  “如今皇室唯叔父與皇弟可堪大任,大夏能否中興也在我三人,我三人若能齊心則不懼內憂外患,或許可創(chuàng)大業(yè)!”太子鎮(zhèn)定自若的說道。

  鎮(zhèn)北王李義聞聽此言險些高興的蹦起來,翹著身子問道:“侄兒何意?你皇叔我只知征戰(zhàn)不懂計謀,你好好和我說說”。

  “皇叔謙虛了,皇叔乃國之一柱,豈能不知計謀?如今父皇危在旦夕,鄰國覬覦,我意趁此時機將計就計”太子慨然說道。

  “皇兄是要趁父皇殯天之際出兵攻鄰國?”南陽王李梓眉頭微皺說道。

  “他們若是識趣便相安無事,若是趁父皇殯天之際攻我大夏的話……”太子目光如炬的看著遠方?jīng)]接著說話。

  “侄兒所言甚是,如今郎月國虎視眈眈的盼著你們兩個爭位而戰(zhàn),如此大夏腹地兵力空虛,郎月國必趁勢出兵,朗月國異動則北方疏勒國和大宛國必作亂”鎮(zhèn)北王李義分析道。

  “皇叔,父皇殯天之際北方或許有大亂,皇叔當鎮(zhèn)守北方關隘不可回朝”太子以商量的語氣說的卻是命令之語。

  “我雖與我皇兄難舍難分但是當以國事為重,我聽侄兒之言”鎮(zhèn)北王李義說道。

  “李梓,你為南陽王,手下有二十幾萬兵馬,你當與我佯做爭位之事,父皇殯天之際鄰國必定知曉,我?guī)洷笈e入南陽,你帥本部全部兵馬出南陽,此時朗月國密探必會以為你我將于國中爭斗也會帥大軍侵入大夏,你我會軍于半途,你當帥本部直擊郎月國大軍,我會將大軍留于半途隨時支援你,你責任重大,此戰(zhàn)需大勝,而后你當帥軍出定安城直追郎月國軍,我部下將領也會調于你帳下聽命”太子說道。

  南陽王李梓是何人?太子說完他便全部知曉,太子是要南陽王李梓此時建功,他和太子佯做爭位在半途后他直撲郎月國大軍,朗月國此時必舉全國之力攻打大夏,他帥本部兵馬迎擊恐怕一戰(zhàn)過后就會把本部兵馬打的精光,這也相當于太子拔了它的爪牙,有此一戰(zhàn)太子便有理由免了他的死罪,他也再無力覬覦皇位。

  太子這一招夠狠但是他李梓也說不出來什么,他能說什么?剛才鐘天成三下五除二便可直接要了他的命,可是太子不殺他他還真回去爭位嗎?恐怕真爭位也不是這位皇兄的對手,太子腹有大謀,他李梓雖然也是人中龍鳳可相比太子他還差了一線。

  “李梓謹遵皇兄之命,絕不敢誤國事”李梓說完離席向太子行禮,所行之禮已然是君臣之禮。

  “皇叔,一旦朗月國亂起您當盡全力護住北方邊關,不能讓疏勒國和大宛國入關,一旦李梓取勝,國中軍將會趁勢北上歸于皇叔帳下,皇叔當帥大軍滅了此二國”太子看著鎮(zhèn)北王李義目光碩碩的說道。

  “哈哈哈,鎮(zhèn)北王李義領命,若能滅了疏勒國和大宛國,便是日后太子治我今日南下謀逆之罪砍了我的腦袋我也能含笑九泉”李義老懷暢慰,所言皆發(fā)自肺腑。

  李義令蓋褚?guī)洷迦f南下便已經(jīng)犯了軍令,雖是迫不得已可是軍令如山,他之所以和張璞安排后事便是做好了砍頭的準備,可是今日見太子于危局安亂之中尚能謀劃,絕對的一代明君,他李義是真的沒想到,他和李梓想的是如何謀劃國不亂,可太子謀的卻比他們大的多,于亂中尚且能謀敵國,此一點他和李梓便比不上。

  “此皆后話不必再提,今日所在之人皆心腹,此臺上之語父皇殯天之前不可傳人,各自回去準備吧!”太子說完瞬間大怒一腳踹倒了身前幾案。

  鎮(zhèn)北王李義起身大吼一聲“放肆”也踹倒了身前案幾,南陽王李義雖未踹翻身前案幾但是面色如寒霜,直接拂袖下臺直奔軍中。

  太子剛才說話哪怕是鐘天成閃身擒住南陽王李梓都屬于秘密,可是站起來踹翻身前案幾那可是做給別人看的了,鎮(zhèn)北王李義和南陽王李梓也都心領神會,表現(xiàn)不可謂不快。

  太子回身立于壇邊,大聲喝道:“既然如此逼迫,七日后我必整兵東進入南陽,我倒要看看爾等誰能阻我?”

  南陽王李義豁然轉身亦大喝道:“你東進之日便是我西出之時,我倒要看看這世間容不容的下我李梓”。

  鎮(zhèn)北王李義依舊在臺上,拂袖道:“你二人盡管如此,我北方大軍絕不是擺設”。

  這三個人每個都面色不善,而且這幾句話恐怕只有臺上這幾位聽得懂,皇室這三人也都挺有意思,說的其實都是一語雙關之言,一是給臺上人聽的,一是給各國密探聽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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