簡葵皺眉道:“叫你去你便去,這屋子如今我住著,我喜歡就行,管他喜不喜歡?!?p> 茵茵只好搖頭去找了得勝,說了此事。不想當(dāng)日下午,便有管事的帶了小廝,一趟趟的抬了妝臺等物送來,按照簡葵的要求擺放到位才去了。簡葵細(xì)細(xì)看時,不管是妝臺還是衣柜,各個皆雕刻精美,端莊大氣,一看便是周磐精心挑選過的。只一下午功夫,這屋子頓時熱鬧起來。
等人都走凈了,茵茵便笑著說:“姑娘,主子爺讓我跟你說,還需要什么盡管說給他便可。噯,你說說這可不奇了,主子爺竟不生氣?”
簡葵嘟嘴賭氣說:“他既這樣說,我還要花瓶掛畫這些陳設(shè),多多的給我送來,我要細(xì)細(xì)的挑選。”
第二天,便送來了小山一樣多的陳設(shè),簡葵直挑得眼花繚亂,才選了幾張高幾,分別裝飾了燭臺花瓶等物,還在瓶中養(yǎng)了鮮花。又掛了幾幅花草的圖在墻壁上,才許他們?nèi)チ恕?p> 茵茵帶著新來的丫頭玉香和蘭芷忙前忙后的把屋子裝扮好,坐在榻上嘆氣,又無奈的傳話道:“爺說了,姑娘需要什么盡管提,只別累著自己就好?!闭f完又看著如今已經(jīng)大變樣的屋子,嘆氣道:“爺怕是多想了,姑娘哪里會累著自己,只是累我們這些下人罷了。我看姑娘認(rèn)真是要把個爺們的屋子裝扮成女子的閨房,是在試探爺?shù)牡紫迒???p> 簡葵說:“他有什么話不能親自來說,非要你傳話的。我倒要看看他能忍到什么時候,你去跟他說,我要床帳,紗幔,還要把這糊的窗紗全部都換了!”
茵茵恨得咬牙,說:“姑娘怕不是還要拆房子吧!你們兩個人只不見面,這樣折騰屋子和下人做什么,真真是冤家!”說罷也只能去傳話,果然汪嬤嬤帶了人來,給她裝了床幔,又掛起了重重紗幔,一一用銀鉤勾起,又帶著人呼啦啦的去了。
茵茵進(jìn)來四處看了看,才回頭笑說:“這真真的成了個閨房了。只窗紗還沒換,爺說了,重新糊窗紗需要工匠來,如今姑娘躺著養(yǎng)病怕大不利,等姑娘起身了再換不遲?!?p> 簡葵有意要為難周磐,便說:“你去跟你們爺說,我已經(jīng)可以起身了,如今我不喜歡這窗紗,立時給我換了?!?p> 只聽紗幔后面?zhèn)鱽硪坏赖统恋哪新暎f:“你去與姑娘說,她傷口未愈,不許起身。待她好了,哪怕把房子拆了也無妨?!?p> 簡葵一聽,是周磐的聲音,便抬高了聲調(diào)說:“你去跟你們主子爺說,我不用他管,偏要起身,現(xiàn)在就要拆房子!”
卻見周磐進(jìn)來,撩起面前的簾子,定定的看著她的小臉,聲音略帶沙啞的說:“你去與姑娘說,若是她敢起身,扯動了傷口,我必定……”
茵茵從聽到周磐的聲音時,早已溜了出去,只留二人在房內(nèi),暗潮涌動。
“必定怎樣?”簡葵忘記了正在抬杠,抬頭瞪視著他。
周磐在心里暗暗的嘆氣。這幾日他住在偏房,簡葵明明住在隔壁,如日日在眼前,他卻熬著不來見她,生怕看到她那張漠然中帶著畏懼的臉。他知道自己前番險些掐死她,真的嚇到了她,又因為胡氏的死,讓她開始畏懼自己,可這樣熬了幾日,總算熬不住了,看到她的第一眼,才明白自己熬得毫無意義,自己已然輸了。
“還能怎樣?你如今受傷了,又不肯好好養(yǎng)傷,只能發(fā)落你的丫鬟罷了?!敝芘湍曋男∧槪従彽淖哌^來,在床邊坐下,依然眼神火辣辣的看著她。
簡葵被他看得不自在,把目光移開,冷哼一聲說:“你每次都拿她威脅我。”
“我深悔上次沒有拿她威脅你,而是直接處置了你?!敝芘途従彽恼f。若是上次關(guān)進(jìn)地牢的是她的丫鬟,怕是她也不會受這無妄之災(zāi)了。
簡葵猛的把目光射向他,說:“你懷疑我是細(xì)作便罷了,她是你墨金山莊長大的丫頭,你也要懷疑?”
“你是細(xì)作嗎?”周磐緊盯著她,問。
簡葵也久久的回視他,說:“是不是又怎樣,我說不是,你也未必信的?!闭f著一陣委屈,又紅了眼圈。心里暗暗的恨自己不爭氣,明明做好了打算要抗?fàn)幍降椎?,怎么說出來的話都像是撒嬌一般?
周磐忽然靠過來,輕輕的擁住了她,把她的頭小心翼翼的按到自己的懷里。感受到她沒有掙扎,才放下心來,久違的滿足感襲了上來,他聲音低啞的說:“你昏迷這幾日,我已想好了,不管你是不是細(xì)作,我都認(rèn)了,只要你好好的跟著我,不許再有別的心思?!?p> 簡葵在他懷里聽到那悶悶的聲音,伴隨著他強(qiáng)有力的心跳,再聽到那句“我也認(rèn)了”里面深含的無奈與寵溺,忽然覺得萬分委屈,哇的一聲哭了起來,眼淚沾濕了他的衣襟。
周磐輕輕的拍著她的后背,心疼不已的安撫著她。直哭了半晌,她才住了聲,安靜下來,卻力氣耗盡一般,依然在他懷里乖順得如同小貓一般。
周磐也不出聲,就那樣抱著她坐著,心里默默的想,如果一直這樣坐下去多好,即便她是個細(xì)作,只要不露出她那鋒利的尖爪,他都可以當(dāng)做不知道,當(dāng)做一切都沒有發(fā)生。
簡葵哭夠了,輕輕的推開他,翻身向里躺下,悶悶的說:“你走吧,我想睡會兒。”
周磐只覺懷中一空,心里也一陣失落,哪里肯走,便耍起賴皮來,說:“這是我的屋子,你讓我走到哪里去?”
說罷也脫了鞋子上床,躺在她外側(cè),一把又把她攬到自己懷中,輕嗅著她頸后的清香,輕輕的啄了一下,低低的說:“我陪你睡一會兒?!焙喛惺艿侥俏牵瑴喩硪魂噾?zhàn)栗,只覺渾身僵硬,動彈不得。周磐感受到了她的緊張,輕輕的撫摸了一下她的頭發(fā)說:“放心睡吧,我不動你。”簡葵這才發(fā)覺自己想歪了,不由得羞紅了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