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斬殺馬元
陳塘關(guān)西南方向約八百里外有一座骷髏山，山中有一座白骨洞。
白骨洞內(nèi)，洞主石磯娘娘正打坐練氣，忽然聽到洞外傳來彩云童子的哭嚎之聲。
“娘娘，娘娘，大事不好了······”
石磯娘娘睜開雙眼，就看到彩云童子驚慌失措地跑到眼前，一把鼻涕一把淚地說道：“娘娘，我和碧云師兄正在洞前玩耍，一支箭帶著紅光從天而降，落到碧云師兄身上，將他釘在地上，已經(jīng)沒氣了?！?p> 石磯娘娘正要說話，一旁側(cè)洞內(nèi)傳出個(gè)沙啞的聲音。
“你嚷嚷什么，還不趕快帶我們?nèi)タ纯??！?p> 隨著聲音，側(cè)洞走出一名身穿大紅色道袍的道士，正是白骨洞另一名洞主，一氣仙馬元。
石磯娘娘與馬元跟在彩云童子身后，出了白骨洞，一眼就看到洞前碧云童子仰面躺在地上，喉嚨處釘著一支箭。
石磯娘娘走到尸體旁蹲下細(xì)看，看到箭身上刻有震天箭三個(gè)字，怒道：
“這是震天箭，陳塘關(guān)鎮(zhèn)關(guān)之寶。李靖這廝和我也算是有些交情，今日無端射殺我門下弟子，真是膽大包天。彩云，你留在洞中看家，我去陳塘關(guān)走一趟?！?p> 馬元道：“我與你同去?！?p> 石磯娘娘招出腳力青鸞，與馬元坐到青鸞背上，直飛到陳塘關(guān)總兵府上空。
馬元扯著嗓子大喊道：“李靖，你這個(gè)挨千刀的，還不出來受死？”
總兵府內(nèi)，李靖正聽云中子和黃龍真人論道，冷不防聽到喊聲，頓時(shí)覺得莫名其妙。
金吒木吒聽到有人侮辱自己父親，都是臉色難看。
木吒道：“莫非是龍族反悔，又來叫陣？”
黃龍真人道：“有貧道在此，敖廣絕對不敢反悔?！?p> 袁洪說道：“咱們出去看看是哪路狂徒？”
眾人出客廳，來到總兵府院子里，看到天上懸浮著一只青鸞，青鸞上坐著一男一女兩名道人。
李靖下拜問候：“原來是娘娘大駕光臨，李靖有失遠(yuǎn)迎，失敬失敬?！?p> 云中子與黃龍真人也是稽首行禮。
石磯娘娘見云中子與黃龍真人在場，便降下青鸞，落到地上，與馬元一并回禮。
“沒成想云中子道兄與黃龍道兄也在此地，你們正好給貧道評評理。昔日李靖在西昆侖學(xué)道，不得仙緣，是貧道在他師父度厄真人面前替他說情，讓他下山出仕，求一場富貴。如今他當(dāng)了總兵，位高權(quán)重，不思回報(bào)貧道，卻無緣無故射死貧道門下童子，是不是恩將仇報(bào)？”
云中子與黃龍真人不明真相，一起看向李靖。
李靖大叫冤枉。
“娘娘這話從何說起，我何時(shí)射死你門下童子？”
石磯娘娘冷笑一聲，祭起八卦云光帕，放出碧云童子的尸體，指著尸體上的震天箭說道：“你自己看吧，那支箭是不是震天箭？”
李靖湊到尸體旁仔細(xì)觀看，一眼便認(rèn)出尸體上釘著的正是震天箭。
想起今日上午，與龍族談判時(shí)，孔宣為了震懾龍族，曾經(jīng)射出過一支震天箭，李靖不由得扭頭看向袁洪。
袁洪見找上門的是石磯娘娘與馬元，又見到碧云童子尸體，立刻明白其中緣由。
這個(gè)碧云童子真是命中注定要死在震天箭下，倒霉程度不在敖丙之下。
袁洪認(rèn)真打量石磯娘娘，見其氣質(zhì)高雅，面相端莊，一派得道女修的模樣。
她身邊的一氣仙馬元身穿一身大紅色道袍，大嘴里長著滿口的獠牙，目露兇光，其貌不揚(yáng)。
馬元脖子上掛著一串小兒頭骨穿成的念珠，念珠最下端掛著半顆人頭，眼耳鼻中噴吐出赤紅色火焰。
袁洪目光在馬元脖子上的念珠轉(zhuǎn)了一圈，稽首說道：“石磯道友，馬道友，你們誤會(huì)李總兵了，此事不是李總兵干的?！?p> 石磯娘娘問道：“你是何人？”
袁洪答道：“貧道深海，乃是朝歌城外的女媧宮主祭，也是當(dāng)今陛下親封的龍禁尉，欽差副使，來陳塘關(guān)公干。貧道與云中子道友，黃龍道友可以為李總兵做保，這支箭不是李總兵射出去，射箭的另有他人?！?p> 石磯娘娘問道：“是誰干的？”
袁洪答非所問。
“兩位道友從何處來？”
石磯娘娘道：“我們從骷髏山白骨洞來。”
袁洪道：“貧道孤陋寡聞，敢問道友，骷髏山在何處？”
馬元不耐煩答道：“在陳塘關(guān)西南，你快說，是誰射死的碧云童兒?！?p> 袁洪依舊是不回答，自顧自地問道：“馬道友，我觀你脖子上掛的這串念珠非比尋常，這些骷髏頭，還能有那半顆人頭，你是從哪里得來的？”
馬元怒道：“關(guān)你何事？你只管說兇手是誰?！?p> 袁洪針鋒相對道：“你若不告訴我這些骷髏頭與人頭是從哪里得來的，我也不告訴你兇手是誰?！?p> 馬元聽袁洪語氣不善，怒道：“你這道人，莫非是兇手同黨？”
袁洪詐道：“非也，馬道友不要誤會(huì)。貧道有個(gè)朋友，也有一件這樣的法寶，只是后來我這朋友被人所害，法寶也不知去向。我看道友的這件法寶，越看越像是我朋友丟失的那件，這才想弄個(gè)清楚?！?p> 馬元本就不耐煩，此時(shí)更加氣憤。
“你這道人滿嘴胡言，這件寶貝是我找到一戶人家，父子九人，吃了他們的心肝后，挖出八個(gè)兒子的頭骨當(dāng)念珠，又用父親的半個(gè)頭顱做法器，這才煉制成這件法寶，與你朋友沒有任何干系，你莫非想誣賴我偷你朋友法寶不成？”
馬元一番解釋，云中子、黃龍真人與金吒木吒聽了，目光中都露出嫌棄神色。
袁洪心中冷笑，卻是面帶微笑，對馬元致歉：“馬道友，貧道誤會(huì)你了，失禮了。我這就帶你去找射殺碧云童子的兇手，你們隨我來?！?p> 說完，袁洪翻身騎到戴禮身上，帶著眾人來到陳塘關(guān)北面的軍營中。
袁洪跳到地上，從中軍大帳中請出孔宣，說起碧云童子被震天箭射殺之事。
孔宣驚嘆道：“哦，還有這種事？你打算如何處置？”
袁洪笑道：“孔兄，這事就交給我處理吧?！?p> 石磯娘娘與馬元聽到袁洪與孔宣對話，都是盯著孔宣。
石磯娘娘問道：“原來是你干的。”
袁洪說道：“正是我這位副將干的，娘娘打算如何處置他？”
“殺人償命，貧道要取他性命，祭奠我可憐的碧云童兒。”石磯娘娘說道。
袁洪冷笑著說道：“道友說的好，的確要?dú)⑷藘斆４鞫Y，動(dòng)手?！?p> 袁洪說完，從耳朵中取出如意金箍棒，晃了晃變成丈二長短，鴨蛋粗細(xì)，當(dāng)頭向馬元頭上砸來。
馬元沒提防袁洪說翻臉就翻臉，急忙閃避，躲過了腦袋，卻沒躲過肩膀，左肩結(jié)結(jié)實(shí)實(shí)地挨了袁洪一棍。
咔嚓一聲脆響，馬元左肩骨骼碎裂，胳膊軟綿綿地提不起來，痛的大聲嚎叫。
“深海妖道，你找死?！?p> 馬元不等袁洪出第二棍，閃身拉開與袁洪的距離，默念咒法，身后忽然伸出一只毛茸茸地大手，當(dāng)頭向袁洪頭頂抓來。
不等大手抓到袁洪身上，一道黑色光華飛來，罩到馬元身上，馬元便連同身后的大手一同消失不見。
另一邊，戴禮得到袁洪命令，揚(yáng)手祭出縛妖索，將猝不及防的石磯娘娘捆了個(gè)結(jié)結(jié)實(shí)實(shí)。
石磯娘娘被縛妖索捆住，一身法力運(yùn)轉(zhuǎn)不靈，氣的破口大罵：“深海妖道，你竟敢偷襲我們?！?p> 袁洪收起金箍棒，怒視石磯娘娘。
“你給我聽著，骷髏山在陳塘關(guān)西南方，也在我大商的領(lǐng)土上，自然是要受我大商律法管轄，此為其一。其二，剛才諸位都聽到了，馬元妖道親口說，他殺死別人一家父子九人，還吃了他們的心肝，挖出他們的頭骨修煉邪術(shù)，本官身為欽差，若是不管，上對不起陛下，下對不起這些死去的百姓。
石磯，你這妖婦與馬元為友，一個(gè)包庇的罪名是逃不掉的，還敢在本官面前叫囂？你之前不是說要讓孔大人給你們償命嗎？本官就隨了你的心愿。馬元?dú)⑷艘患腋缸泳湃?，他得用九條命來償還，你說是也不是？”
石磯娘娘張口結(jié)舌，說不出話來。
袁洪冷笑道：“別人殺你們的門人需要償命，你們殺別人一家，就不需要償命？天下哪里有這樣的好事?？仔?，你把馬元放出來?！?p> 孔宣背后黑色光華閃動(dòng)，扔出昏迷不醒的馬元。
袁洪走上前，解下馬元腰間的豹皮囊，查看一番，從里面摸出一把太阿劍，隨后解下馬元脖子上的人骨念珠扔給戴禮。
搜剿完戰(zhàn)利品，袁洪將太阿劍架在馬元脖子上。
石磯娘娘見袁洪動(dòng)了殺機(jī)，大喊道：“深海妖道，你敢殺他，我們截教上下不會(huì)放過你的。”
袁洪道：“自古以來，邪不壓正，貧道行的正，走的端，正是要誅殺你們這些害人的妖道，護(hù)佑一方百姓，才能養(yǎng)我一身浩然之正氣?！?p> 說完，袁洪抬手揮劍，斬到馬元脖頸上，一顆斗大的人頭滾落在地。
袁洪將馬元斬首，隨后招來親兵。
“去，將這顆頭顱掛到營門外懸首示眾，以儆效尤?！?p> 親兵拿著馬元頭顱出去，袁洪扭頭對石磯娘娘說道：“你是馬元同黨，又屢次對本官口出狂言，犯得也是死罪?？状笕苏`殺你門下童子，欠你一條命，你欠本官一條命。本官給你兩條路供你選，一是你殺掉孔大人，本官再殺了你。二是你不殺孔大人，本官也不殺你。你自己選吧?！?p> 石磯娘娘怒視袁洪，雙眼幾乎噴出火來，咬牙切齒說道：
“深海妖道，今日之事貧道記下了，貧道選第二條?！?p> 袁洪道：“你若不服，日后可到朝歌南門外女媧宮找我，一切因果，貧道全都接著。”
說完，袁洪讓戴禮收回縛妖索。
石磯娘娘忌憚孔宣，不敢多說，招出青鸞含恨離去。
云中子目送石磯娘娘遠(yuǎn)去。
“深海道友，你惹上大麻煩了，石磯此去，必定會(huì)召集同門來尋仇?！?p> 袁洪道：“她講義氣來尋仇，本官又何嘗不講義氣？怎么會(huì)看著孔兄給宵小抵命？小戴，把馬元尸體燒了，別放在這里礙眼。”
戴禮吐出艷紅珠，落到馬元的無頭尸體上，片刻后，尸體便被熊熊火焰燒成灰燼。
孔宣看著化為灰燼的尸體默不作聲，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黃龍真人捋著胡須放出神識(shí)，悄悄對云中子說道：“師兄，深海道友的作風(fēng)頗對我的脾氣，我看他順眼了許多。你說，要是截教的同門上門找深海道友尋仇，咱們幫哪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