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8章 天大的機緣
袁洪辭別女媧娘娘,出媧皇殿正門下臺階,正要施法回女媧宮,背后忽然傳來一個雍容的聲音。
“深海道長留步。”
袁洪回頭,看到金寧仙子拾級而下走向自己,急忙問道:
“仙子有事?”
“道長,你回去之后,娘娘交代你的事,你務必放在心上,不可馬虎大意?!?p> “仙子放心,顛覆殷商江山之事,我從未放松。”
金寧仙子莞爾一笑。
“我說的不是這件事,是娘娘剛剛交代你的事?!?p> 袁洪頓感莫名其妙。
“娘娘剛才交代我什么事了?”
金寧仙子抬手捂嘴,笑的更開心了。
“道長,你怎么如此善忘?你自己提的,若是娘娘有什么惦記了好久卻不便出手的寶物,你都會幫她弄來。”
袁洪頓時汗流滿面,急忙問道:
“仙子你說的難道是七寶妙樹?這是娘娘在與我開玩笑吧?!?p> “娘娘金口玉言,為何要與你開玩笑?我可是提醒過你了,你自己努力吧?!?p> 金寧仙子不給袁洪分辨的機會,轉身拾階而上,只留下淡淡余香給袁洪。
娘娘,那可是七寶妙樹??!
準提道人手中的七寶妙樹啊!
準提道人是誰?
那是天底下最會撿寶貝的高人。
你讓我到他手中去給你弄來七寶妙樹?
袁洪登時有一種娘娘我不想努力了的喪氣感。
要不,黑山啊,我的寶貝徒弟,你把棺材蓋打開,為師進去躺一會,提提神。
我這還真是一失言成千古恨。
袁洪抑郁著出了媧皇宮。
回到自己臥室,袁洪拿出定天簪放到桌上,放出神識進定天簪內查看禁制。
“竟然是四十八道禁制,頂級極品先天靈寶,難怪娘娘說使用此寶耗費法力極多?!?p> 袁洪把玩一陣定天簪,心情略好了些,著手祭煉定天簪,破解禁制······
時間一晃過去兩日,這一日臨近午時,忽然有王宮使者來女媧宮,宣袁洪翌日去上早朝。
袁洪接下旨意,第二日早早起來,騎上避水金睛獸前往朝歌王宮,在王宮前廣場,于文武百官中找到費仲。
費仲看到袁洪,打過招呼,壓低聲音說道:“李總兵父子到朝歌了,今日要討論封賞之事,李靖北上之事已定,只是不知道大王要如何封賞你?!?p> “這是小事,我······”
袁洪的話戛然而止,緊盯著費仲身后。
費仲疑惑地看向自己身體左后方。
“道長,你在看什么?”
“費大人,你看那頭牛,毛發(fā)里面竟然是黑中帶青,頭上只有一只板角?!?p> 費仲看到遠處柳樹旁臥在地上的青牛,當即笑道:“那是太史令向摯的坐騎。”
太史令向摯······
袁洪腦海中涌現(xiàn)出一個身體清瘦,白頭發(fā),白胡子的老爺爺形象,不由得打了個哆嗦。
冷靜,冷靜!
一定是自己想多了。
按捺了半天,袁洪還是沒按捺住自己的激動。
沒錯,自己沒想多,太史令向摯向大人確實是一個身體清瘦,長著白頭發(fā)白胡子的老爺爺,自己以前上朝時見過他的。
袁洪強忍激動,運轉隔垣洞見神通,神念中略微凝聚一絲殺氣,再次看向柳樹旁臥著的青牛。
青牛腦袋擱在前腿上,耷拉著眼皮正打瞌睡,忽然昂起頭來,扭過頭來看向袁洪,目光如電,不怒自威。
袁洪目光與青牛目光對撞,立刻收回,扭頭看向費仲。
費仲笑道:“你不常上朝,不了解太史令,他從不坐車,都是騎著這頭青牛上朝。這頭牛頭上只有一只角,確實是與尋常的牛不同?!?p> 袁洪眼角余光看到青?;沃X袋,用一對牛眼只顧打量自己,心中默默有了主意。
費仲忽然露出笑臉。
“看,李總兵來了?!?p> 袁洪轉身順著費仲的目光看去,就見李靖身穿紅色官袍,帶著金吒木吒走到午門前。
袁洪急忙叫上費仲,一并走向李靖父子。
金吒率先看到袁洪。
“爹,深海前輩來了。”
李靖上前幾步,與袁洪費仲施禮寒暄。
這時午門大開,百官按照文東武西方位站好隊列,過午門進議政大殿拜見紂王。
禮畢,傳奉官問道:“陳塘關總兵李靖,李金吒,李木吒何在?”
李靖父子走出隊列,齊聲說道:“臣在?!?p> 傳奉官展開圣旨。
“李靖父子接旨?!?p> 待李靖父子跪下,傳奉官讀道:
“詔曰:陳塘關總兵李靖公忠體國,平叛有功,擢升為討逆將軍,位比上大夫。李金吒,李木吒身出名門,隨父討逆皆有大功,實為少年英雄,特擢升為偏將軍職。而今北逆崇侯虎氣焰囂張,賊勢浩大,欽令李靖為主將,率大軍十五萬北上,于武成王帳下聽用。金吒木吒亦隨軍出征,望諸位愛卿務必再立新功。欽此?!?p> “臣李靖領旨?!?p> 李靖接圣旨起身回到隊列。
傳奉官又問道:
“殿中將軍深海何在?”
袁洪走出隊列,面向紂王道:
“臣在?!?p> 紂王笑著問道:“殿中將軍,昔日你說要率領三個人解救陳塘關,寡人還以為你是在戲弄寡人,如今方知你是胸有韜略,舉重若輕,寡人小看你了。聽說你與叛軍斗法,受了內傷,如今傷勢如何?”
袁洪道:“陛下,臣之傷勢不是致命傷,靜養(yǎng)個三五年自會痊愈,多謝陛下關心?!?p> 紂王道:“方弼方相二位將軍被異人看中,收為徒弟,入山修行去了,可有此事?”
“確有此事,待他們學成下山,再來為陛下效力?!?p> 紂王道:“你先是解救陳塘關,又配合晁田晁雷攻破兗州,大滅叛軍銳氣,居功至偉,你說吧,你想要什么封賞?”
“陛下,臣要養(yǎng)傷,數(shù)年內恐怕無法再率軍出征,打算利用這幾年時間多讀讀書,做個文武雙全之士。陛下要賞,還請賞臣一個機會,讓臣跟著太史令大人多讀讀書。除此之外,臣還請陛下免除陳塘關百姓與兗州百姓十年賦稅,讓百姓休養(yǎng)生息,請陛下恩準?!?p> 紂王笑道:“殿中將軍,你是個憂國憂民的,也是個淡泊名利的。你年紀輕輕,就能想到要跟著太史令學習,更是個有眼力的,準了,寡人全都準了。即日起,你便隨太史令讀書學習吧。太史令,你務必好好教授殿中將軍?!?p> 袁洪大喜,急忙謝恩。
太史令向摯踱著方步,晃著白胡子走出隊列。
“陛下,老臣恐怕要辜負陛下與殿中將軍了,臣近日來,頗感年邁體衰,精力不濟,唯恐誤了政務,今日來上朝,正是要請陛下恩準臣告老還鄉(xiāng)。這是臣寫的奏折,請陛下過目?!?p> 袁洪聞言,如同挨了當頭一棒。
老爺子,我才剛想著要跟著你去學習,你就要告老還鄉(xiāng)。
這么巧?
紂王看過奏折,抬頭問道:“向愛卿,你今年高壽?”
“臣今年有一百五十六歲了?!?p> 紂王點頭贊嘆道:“愛卿真是高壽,寡人若是不準,難免被人說是不體恤老臣。寡人賜你黃金千兩,明珠五顆,允你回家養(yǎng)老?!?p> 向摯道:“臣謝陛下隆恩?!?p> 老丞相商容問道:“向大人,太史令職責重大,你可有合適的人選接任太史令?”
向摯道:“丞相,陛下,臣之弟子李玄機,才學足以接任太史令?!?p> 紂王道:“傳旨,封李玄機為太史令?!?p> 頓了頓,紂王又道:“深海將軍,向摯要告老還鄉(xiāng),你不妨到李玄機那里學習吧。”
我覺得還可以再爭取一把。
向老爺子若真是傳說中的那位化身,自己必定要咬定青山不放松,任爾東西南北風。
袁洪心中不停盤算,忽然計上心來,對紂王抱拳說道:
“陛下,臣有一事想要問問向大人?!?p> 紂王奇道:“哦,你要問什么事?”
袁洪轉身面向向摯問道:
“向大人今年高齡一百五十有六,家中定然是子孫滿堂吧,請問大人家中子孫幾人?”
向摯原本古井無波的眼神終于有了絲異樣。
“老夫一生未婚,并無子孫?!?p> 袁洪心說,我就知道老爺子你肯定不會婚娶,機會來了。
袁洪急忙轉身對紂王說道:
“陛下,您也聽到了。向老年事已高,家中又沒有子孫侍奉,臣愿意執(zhí)兒孫禮為向老養(yǎng)老,還請陛下體恤向老,也請陛下成全臣的向學之心。”
紂王心情大好,跟著感嘆道:“若不是殿中將軍問起,寡人幾乎忘記向愛卿家中無人侍奉。殿中將軍說的有理,寡人不能不體恤老臣。既然殿中將軍向學之心至誠,就讓殿中將軍執(zhí)兒孫禮侍奉太史令,一舉兩得。”
“臣謝陛下成全?!?p> 向摯又恢復之前古井無波的神情,跟著謝恩。
“臣謝陛下隆恩。”
“寡人也是成人之美,此事就這么定了。傳旨,今晚在摘星樓設宴,寡人要宴請有功之臣?!?p> 袁洪見紂王要賜宴,急忙推辭。
“陛下,臣有傷在身,不宜飲酒,也不宜勞累,這慶功宴,臣可否不來?”
紂王道:“你這臉色確實難看,想來傷的不輕,也罷,日后有的是機會,寡人準你不來?!?p> “多謝陛下體諒?!?p> 散朝后,袁洪支走李靖與費仲,跟在向摯身邊。
向摯出議政大殿,在殿門前一名宮中侍者手中,拿回寄放在那里的扁拐,隨后拄著扁拐,踱著方步,出午門走到青牛身邊。
袁洪瞄了眼向摯手中扁拐,心中愈發(fā)篤定,斟酌著語言問道:
“向老,我能否有緣跟你學些本事?”
“有緣,也無緣。”
“向老,此話怎解?”
“老夫胸懷天下,你也是天下人之一,你我之間自是有緣。若是你想做老夫的弟子,卻是無緣?!?p> 袁洪見向摯要上青牛,急忙伸手攙扶,隨后問道:
“向老不要誤會,我乃是女媧宮主祭,要終身侍奉女媧娘娘,并不會癡心妄想拜到您老人家門下。只是想著作為天下人之一,能在您身邊聆聽些教誨便已知足?!?p> “你倒是個懂進退,辨休咎的道士?!?p> 袁洪心中哆嗦一下。
通臂猿猴,拿日月,縮千山,辨休咎,乾坤摩弄。
老爺子這是在點明我的根腳。
向摯這時又說道:
“我住在羑里,你若一心向學,可到羑里來尋吾?!?p> 向摯說完,抬手一拍青牛牛頭。
青牛拔腿便走,似慢實快,三兩步便消失在袁洪眼前。
袁洪撓著額頭,琢磨了半晌,總覺得羑里這個地名似曾相識,最后猛然想起。
羑里。
這不是關押西伯侯姬昌的地方嗎?
老爺子住在那里,其中定有玄機。
袁洪翻身騎上避水金睛獸,一路揣摩著回到女媧宮。
一向低調的老爺子,竟然與西伯侯姬昌同住羑里,里面定有玄機,也暗藏著天大的機緣。
文王拘而演《周易》!
文王說的正是姬昌。
姬昌推演《周易》的地方,正是羑里。
我怎么把這件大事給忘了,要不是老爺子說起羑里,自己幾乎錯過這樁天大的機緣。
傳說中的老爺子輕描淡寫一句話,就給自己送來一樁天大的機緣。
不行,我得露一手給老爺子,也給姬昌看看。
然后······見機行事。
袁洪回到女媧宮,將自己關在臥房中,直到天黑才出門。
來到女媧宮西北角,袁洪拍拍眼前的桃樹,桃樹樹干上現(xiàn)出高明的臉來。
“道長,什么事?”
袁洪比劃著拳頭說道:
“最好的桃木給我兩塊,要這么大的,別問為什么,將來自有你的好處。”
高明見袁洪說的嚴肅,也不廢話,張嘴吐出兩塊拳頭大小的桃木給袁洪。
袁洪揚手將桃木扔進嘴里,轉身來到女媧宮東南角柳樹邊,伸手敲擊柳樹樹干。
樹干上現(xiàn)出順風耳高覺的臉來。
不等袁洪發(fā)問,高覺便問道:
“道長,你要柳木是吧?要多少?”
袁洪比劃著自己的左前臂說道:
“要這么大一塊?!?p> “好嘞。”
高覺張嘴吐出柳木,落到袁洪手上。
袁洪回房里忙碌一夜,第二日一早,便騎上避水金睛獸出女媧宮,奔羑里而來。
羑里又稱羑都,因羑水河經城北東流而得名,是殷商的國家監(jiān)獄所在。
西伯侯姬昌與南伯候鄂崇禹都關押在羑里。
袁洪騎著避水金睛獸跑到羑里城東北,停在十余里外一處村莊的村南土路邊,翻身跳到地上,走到路西邊一處籬笆墻外。
隔著籬笆墻,袁洪看到院內有童子正給青牛洗刷毛發(fā),便走到門口抓起門環(huán)拍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