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四章 見鬼
“車禍!?車禍有什么好看的,趕緊過去吧?!眲⒚黎o比心慌。
她怎么也不會想到,二十年前這個案發(fā)地點,居然又發(fā)生了一起車禍。
時間,仿佛一個輪回,一切都是重復(fù)而相似。
然而,車禍占據(jù)了兩條車道,擠得整條車道只有一條窄路可以通行。
三個車道的車輛,爭先恐后地擠到最左邊的車道,路被堵得死死的。
本來林寒在最左邊的車道,如今前面的車不斷被插隊,反而成了最慢的一條車道。
“前面的車真他媽慫!被插了這么多輛車進(jìn)來!”林寒生氣地說。
誰路上遇到加塞不氣?尤其是這種擁堵的變窄路段,本來自己車道是正常通行,被加塞車搞得堵住不能動,這是最氣人的地方。
緩慢地移動了十幾米,終于輪到林寒的車,即將通過那狹窄的車道。
忽然,右邊一輛藍(lán)色寶馬3系,見縫插針,從林寒車頭前面,不到一米的空隙,徑直插隊進(jìn)來,擠在林寒前面。
林寒露出一絲不易察覺的笑容:“正愁沒有替罪羊,你非擠進(jìn)來,只好讓你來賠修車的錢了!”
現(xiàn)實情況是,藍(lán)色寶馬車頭已經(jīng)加塞進(jìn)來,車身還在原車道,橫跨兩條車道,如果林寒不倒車,它壓根進(jìn)不來。
這種霸王硬上弓的加塞方式,最為卑鄙,選中它一點都不冤枉。
林寒的車本來就在緩慢前進(jìn),在藍(lán)色寶馬加塞進(jìn)來的瞬間,他踩下了油門,轟地一聲,將寶馬車撞得車門凹陷,飛出了兩米遠(yuǎn)。
幸好這款車底盤較低,重心壓在地面上,才沒有被撞得翻車。
坐在寶馬駕駛艙的女司機,氣囊爆開,撞得眼冒金星。
她搖晃著差點被氣囊撞暈的腦袋,推開一團(tuán)膨脹的氣囊,用高跟鞋踹了幾下,才將變形的車門踹開,滾下了車。
女司機年齡三十出頭,一身職業(yè)裝,下面是小黑裙,雙腿穿著光腿神器,看上去就像初冬天光著雙腿一樣。
只是,腿襪上滲出了鮮血,看來腿被撞得不輕。
林寒的車只是車頭保險杠受損較為嚴(yán)重,其他地方都沒什么痕跡。
車?yán)锏娜?,只有劉美瑜,她躺著的身體飛起來,撞到前排座椅后面,然后落回后座上。
她臉上露出一絲痛苦的神色,但身上并沒有受重傷。
林寒和楊昭宜兩人,因為系著安全帶,除了肩膀累得很疼,并沒有受傷。
“怎么回事?”劉美瑜愣住,她扶著女兒坐起來,懵懂地望著車窗外。
她沒有看到撞車的瞬間,只感受到一陣強烈的沖擊感,像是懟在了一面厚重混凝土的墻壁上一樣。
林寒解開了安全帶,臉上憤怒地說:“有個加塞狗,我沒剎住撞了上去,真是可惡!”
路上有兩種人最可恨,一種是加塞的,一種是不讓自己加塞的,這句話用在所有路怒癥身上都靠譜。
“啊,出車禍了?”劉美瑜不顧身上的痛,捂住了懷里的鈔票,生怕這筆巨款有所閃失。
“你怎么開車的?”女司機腿一瘸一拐地沖到車門外,大聲咆哮。
“你加塞全責(zé),有臉說我?”林寒也下了車,察看了一眼車頭,只是凹陷了一點,蹭掉了皮,并沒有太大傷害。
畢竟,是自己車頭撞過去,像一只矛刺入對方的車身,盡管力的作用是相互的,但對方的車肯定受損更嚴(yán)重,這毋庸置疑。
“我他媽車頭都進(jìn)來了,你還往前懟?”女司機歇斯底里地吼叫。
“我怎么會知道你這么不要臉,那么一點空隙,你居然也加塞進(jìn)來!”
“你他媽講不講理,我車頭進(jìn)來了,你憑什么撞上來?”
“那么點距離,誰知道你會加塞進(jìn)來,剎不住車了,懂嗎?”
“你就是故意不剎車,別以為我不知道!怎么會有你這種人!真是無恥!”
林寒不懂這個女司機明明全責(zé),怎么一副理直氣壯的樣子?搞得好像不是她全責(zé),而是自己全責(zé)一樣。
“是我不對,不該在你客廳里開車,好吧?!?p> “你他媽的還知道道歉……不對,你說什么呢?你是在罵我車技不好?”
“呵呵,你車技不好?前提是,你有車技嗎?”
“你他媽……”
“把嘴閉上?!绷趾畠春莸氐吐暸?。
他心里有自己的計劃,而撞車只是計劃的一環(huán),他并不在乎女司機的憤怒,也不想跟她過多糾纏。
畢竟,這個女司機只是嘴臭不講理一點,還不配上復(fù)仇的清單。
這一聲怒喝,沒想到居然嚇住了女司機,她愣了足有三秒。
“你敢吼我?”女司機回過神兒來,立刻開始發(fā)飆。
林寒一時無語,自己又不是你男朋友,吼你怎么了?惹惱了老子,還打你呢!
“你再不閉嘴,我就把你全身衣服剝光,然后扔到馬路上,讓你出名!”林寒笑嘻嘻地低聲威脅道。
“你敢!”女司機雙臂捂住胸口,嚇得倒退幾步。
“你再吼一句試試?!”林寒向來是說得出,做得到,他不怕惹上這種麻煩。
“你個瘋子!我要報警!”女司機終歸是橫的怕不要命的,嚇得噠噠噠踩著高跟鞋,回到了受損嚴(yán)重的寶馬車上,以免真被他剝光游街。
解決了麻煩的女司機,林寒也上了車,將奔馳挪到靠右車道,省得堵住唯一的通道。
無數(shù)車輛堵成了綿延數(shù)公里的長龍,林寒挪車后,像是在大壩上打開了一個窟窿,無數(shù)汽車魚貫而出。
林寒那輛奔馳??康牡胤?,地上到處都是那場慘烈車禍的碎片,旁邊正挨著那輛大卡車和小汽車。
劉美瑜蜷縮在后座,死活不愿意往車窗外看一眼。
“媽,你沒事吧?剛剛哪里受傷了嗎?”楊昭宜關(guān)心地詢問。
可是,劉美瑜眼睛都不敢睜開,拼命地?fù)u頭。
“我暈車難受,躺一會兒就好了,伊伊你去前排坐吧?!?p> “我不,我在這里陪著你,媽?!?p> “伊伊,聽話!”
“好吧?!?p> 楊昭宜無奈地打開車門,下了車。
“要停在這里多久???”劉美瑜問。
“等交通治安官過來定責(zé)任,然后我們就能走了?!绷趾忉尅?p> 劉美瑜感覺十分無奈,她不可能慫恿林寒開車直接離開,那樣就會算是肇事逃逸,無責(zé)變成了全責(zé)。
同時,她也不敢下車,生怕見到旁邊的慘烈車禍。
一想到那小汽車撞得車頭車尾面目全非樣子,她都能想到,那輛車上的人下場該是多么悲慘!
這種悲慘的樣子,以及那些黑暗的回憶,時刻煎熬著她。
“你在車上等著吧,我下車有點事情?!?p> 林寒下了車,攔住剛想走去副駕駛的楊昭宜。
兩人走到一旁,道路護(hù)欄旁邊,免得車來車往不安全。
“你想說什么?”楊昭宜有點警惕地問。
“你母親好像暈車很嚴(yán)重,但是我是司機,不能離開,不然會被交通治安官認(rèn)定為逃逸,你去附近買點藥吧?!?p> “哪里有賣藥的?”
“翻過護(hù)欄,旁邊是江濱公園,你順著步道,向左邊走五百多米,那里有個人行天橋,你過了橋,左手邊就有一個藥店?!?p> 林寒對這附近的環(huán)境,熟悉得不能再熟悉了。
“買什么藥比較合適?”
“暈車片就行,你跟藥店的店員說,他們會幫你找。”
“好的?!?p> “等等,給你兩百塊?!绷趾f給她兩張紅色的鈔票。
“這么多?”楊昭宜很驚訝,這可是她好幾天的生活費了,想不到對方出手如此闊綽,關(guān)鍵是她還不起這么多錢。
她還以為暈車片這么貴,一個月才一千五生活費的她,壓根還不起這兩百塊,而且父母已經(jīng)快半月都沒給錢了,她早已囊中羞澀。
“沒事,不用你還。”
“不,我會還的?!?p> 吃人嘴軟的道理,楊昭宜還是懂得的,所以斷然拒絕。
只是母親暈車厲害,神情都不正常了,她只能選擇先拿著這二百塊。
林寒心想:“女人都是嘴上硬,上次陳舒影還不是說要和我AA,現(xiàn)在也沒見個影兒?!?p> 支開了楊昭宜,林寒決定開始計劃的下一步。
“別以為不下車就沒事了。”他冷笑了一聲。
奔馳車上,由于發(fā)動機關(guān)閉,車上溫度漸漸地降低。
劉美瑜獨自一人,絕望地躺在后排,蜷縮成一團(tuán),身上越來越冷。
這就是報應(yīng)嗎?她的心越來越沉,像是沉入深不見底的大海。
二十年來,她像是從一場噩夢中走出,生兒育女,過著平淡而幸福的生活,美好的現(xiàn)實讓她徹底將噩夢,遺忘在腦后。
可是,那些事情真的過去了嗎?
永遠(yuǎn)不會過去!就像在身上割開的傷口,即使愈合,也會留下無法抹去的傷疤!
更何況那種記憶,像是鋼印一樣烙在她的腦海,怎么可能忘記?
楊建東受傷,花光了多年來的積蓄!而器官移植手術(shù),正好要花一百五十萬,那不是他死去后的保險賠償金?
今天,來到這個二十年前兇殺現(xiàn)場,又見到了一場車禍,一模一樣的地點,一模一樣的慘烈車禍,血肉模糊……
“老天爺,放過我吧!”劉美瑜在內(nèi)心乞求。
這不是她第一次向天乞求,也不是最后一次,可是,她從沒想過一次道歉。
“咔”——
后排的車門突然被打開一道縫隙。
劉美瑜睜開眼睛,抬起頭,望著車窗外面,沒有人影。
“伊伊?林寒?你們回車上來了?”她大聲地發(fā)問。
可是,沒有任何人回答。
“誰??!”她心慌了。
車門緩緩地打開,一線縫隙漸漸變得車門大開,外面仍然沒有任何人。
“是風(fēng)吹開的車門?”劉美瑜自然自語,心里充滿了奇怪。
外面冷冷的江風(fēng),裹挾著濃濃的腥氣,灌入了車內(nèi)。
她無法忍受這寒冷與腥臭,起身想去關(guān)門。
可在她起身的瞬間,車門完全打開,一個渾身是血的腦袋,突然從車底抬起來。
那一張臉,流滿了鮮血,還掛著流出來的腦漿和紅色的肉塊,血腥撲鼻,無比惡心,一雙眼睛瞪大了看著劉美瑜,像是充滿了仇恨。
“林寒!”劉美瑜見到這張臉,第一時間想起了那個男人,自己的亡夫,那個慘死的冤魂。
太像了!兩個人一模一樣,可他明明早已化成灰了二十年,難道這是鬼!
那個血淋淋的頭顱開始向上移動,身體碾壓地腸子都流了出來,后腦殼還露出一個黑窟窿,那是被砸破的頭骨。
頭顱張開了嘴巴,嘴里流出鮮血,牙齒像鋒利的刀刃,撕咬著往車上爬。
“你不要過來!你別過來!”劉美瑜見那雙被車輪壓斷的雙手,露出關(guān)節(jié)處斷裂的白骨,在向她張開,像是索魂一樣。
這是真實還是噩夢???
劉美瑜再也受不了了,驚魂失魄,仿佛被抽光了身體的血液,臉色蒼白,眼前一黑,向后倒去。
在驚嚇到極點之下,她徹底昏了過去,喪失了意識。
林寒不想看到這一幕,他走到江邊,望著江水緩緩流淌,陽光之下,波光粼粼,魚兒躍出水面,攪亂了一片金光。
明明是復(fù)仇,自己為什么還是不忍?林寒不懂。
以前他看到那些妻子綠了丈夫的新聞,總是丈夫手刃奸夫,而放過了妻子,他不理解,以為是為了孩子。
現(xiàn)在,他有一點懂了,只是不忍心而已。
武松殺得嫂子,但如果換成每天同床共枕之人,誰能那么狠心下手?
但是,女人狠得下心來,潘金蓮會殺武大郎,兩人畢竟沒有情感,算是封建婚姻的受害者。
可劉美瑜,她也狠心能殺了相處九年的丈夫,真是夠歹毒?。?p> 風(fēng)吹著水面波紋蕩漾,就像林寒的心,始終不能平靜,我放過她,她當(dāng)初放過我了嗎?
“少爺,事情已經(jīng)辦好了,那個女人暈過去了,車上的血跡也清理干凈了?!眰窝b起來的阿忠走過來,恭敬地匯報。
林寒的臉上,沒有一點神情變化。
“我知道了?!?p> 這一場驚嚇,即使沒有將她嚇到精神失常,也離發(fā)瘋不遠(yuǎn)了。
這種精神折磨,遠(yuǎn)比肉體的摧殘,更有復(fù)仇的效果。
【叮,恭喜宿主,成功復(fù)仇1次,獲得獎勵如下:】
【A:】
【B:】
【C:】
【請宿主選擇】
“A什么?B什么?怎么只有選項ABC,都不告訴我到底是什么內(nèi)容,你以為是開盲盒嗎?”
情緒低落的林寒,見到系統(tǒng)的新獎勵玩法,氣急敗壞。
這個狗系統(tǒng),只夠更狗,沒有最狗!
也不知道它是不是最近盲盒玩多了,居然給老子玩這種猜猜猜的游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