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六章 看穿一層
游樂園里,掛著很多面顏色不同的三角彩旗,在夜風中呼呼作響。
林寒抬頭看旗子,這正好測試看穿布料的功能。
這個功能,才是tou視眼的真諦??!
結(jié)果,只能看穿第一面旗子,第二面便看穿不了了。
“一級tou視,無論厚薄,無論是金屬、石頭還是衣服,都只能看穿一層!”
林寒得出了一個令人失望的結(jié)論。
看穿一層,明顯遠遠不夠啊,誰會只穿一層衣服?
不過,轉(zhuǎn)念一想,這也等于保護自己,大街上的人,如果全都能隨意看穿,高矮胖瘦,油膩贅肉,還不瞎了眼?!
碰到一二美女,即使只能看一層,那幅畫面也足夠養(yǎng)眼了,不然看穿到底,長此以往必然虛。
林寒只能用這個解釋,來安慰自己。
第二天一大早,手機響了起來。
從寬大的床上醒來,林寒迷迷糊糊地接通了電話。
“你把我女兒和錢都帶哪里去了?”電話那端,傳來劉美瑜的激烈聲音。
“你醒了?”
“我怎么會在醫(yī)院?到底怎么回事?”
“等見面再說吧?!?p> 林寒掛掉了電話,設(shè)置了靜音之后,繼續(xù)呼呼大睡。
讓她盡管擔心去吧,這是她應(yīng)得的!
二十年來,她睡了多少安穩(wěn)覺,現(xiàn)在該她睡不著了。
直到黃昏時刻,林寒才悠悠醒來。
一看手機,竟然關(guān)機了,充了電,重新開機,像中了病毒一樣,彈出了五十八個未接電話。
真是個瘋女人,打到手機關(guān)機。
開機不到一分鐘,劉美瑜又打來了電話。
“你好。”林寒接通了電話。
“你怎么不接電話?是不是心虛?我告訴你,已經(jīng)報警了,如果你不把錢……”劉美瑜連珠炮一樣連續(xù)不斷地炮轟而來。
林寒直接扔下了手機,起身到衛(wèi)浴間洗漱。
等到打理好,穿好了衣服,林寒才再次拿起手機。
“人呢?你說話呀!干嘛不敢說話?……”劉美瑜還在憤怒地嘶吼。
林寒懶得搭理,掛掉了電話,走進別墅的監(jiān)控室。
這里新增了一個鏡頭,正對著劉美瑜的病房。
她現(xiàn)在和楊建東住在同一家醫(yī)院,但不在同一個病區(qū)。
楊建東住在七樓的重癥病房,而劉美瑜住在二樓的輕癥病房,身體已經(jīng)無恙。
昨天在碰到那個車禍現(xiàn)場和滿身是血的鬼魂,劉美瑜氣血上涌,嚇暈了過去。
現(xiàn)在,她已經(jīng)恢復(fù),以為昨天只是一場噩夢。
她躺在病床上,最揪心的,是那一百五十萬的下落。
旁邊坐著她的女兒楊昭宜。
“氣死了,這個混球根本不接電話,煙酒店過戶給他了,人也找不到了,錢也不見了,我要報警!”劉美瑜氣急敗壞。
“媽,我不是說了嗎,昨晚錢……”
“你個傻丫頭,怎么會看不出來,那伙劫匪肯定是和他一伙的,說什么變成獸頭人身的怪物,那肯定是穿著怪獸衣服裝出來的!這就是一場處心積慮的詐騙!”
楊昭宜見無法說服老媽,只能乖乖閉嘴。
但她心里,始終堅信,昨晚那一切都是真實發(fā)生的,如果是演戲,那也太真實了,幾次跳車差點摔死,怎么可能呢?
病房的電視上,忽然出現(xiàn)了新聞節(jié)目,已經(jīng)晚上六點半了,正好是當?shù)氐念^條新聞時間。
“觀眾朋友們晚上好……昨晚在西山路7.8公里處,不幸發(fā)生一場重大車禍,當場死亡11人,其中3人為一家三口,另外8人的身份尚無法確認?!?p> 楊昭宜激動地望著電視上,那熟悉的山路,還有被撕開鐵車皮的小汽車,那不就是昨晚死去的那一家人?
只是八個獸首人身的怪物,明明是死在城區(qū)的卡車里,為什么被報道死在山路上?
她不明白的是,媒體是可以操縱的,而非真相。
有些人,只需要一個電話,便能讓媒體報道一個與真相完全不同的新聞。
所有看過這則新聞的人,都會以為這才是真實的世界。
“媽,當時一百五十萬就在那輛奔馳車里,掉下懸崖全毀掉了,我和他差點被卡車撞死?!睏钫岩私忉?。
劉美瑜干脆捂住了耳朵,她壓根不相信女兒的話,一心認定她被林寒迷惑,成了這小子的同伙。
兩人說不定早就認識,一起合伙來騙父母的錢。
“你再為他說話,我就不認你這個女兒!”劉美瑜憤怒地咆哮。
病房里,其他兩個病人嚇了一跳,用奇怪的眼光望著這對母女。
楊昭宜嘴唇顫動了一下,終究還是沒有再說話。
病房的門,忽然推開,一個人影探頭進來。
“舅舅?”楊昭宜回頭一看,驚訝地叫出聲來。
進來的人,正是劉美瑜的親弟弟劉勝天。
他手臂打著繃帶,吊在脖子上,笑嘻嘻地走進病房。
“你來干什么?”劉美瑜沒好氣地說。
“老姐,真是太巧了,姐夫住在這醫(yī)院,你住這醫(yī)院,想不到我也住在這家醫(yī)院,咱們不是一家人,不進一家門啊!”劉勝天嘿嘿笑道。
“這是什么好事情嗎?”
“當然不是,只是我覺得這未免太巧了?!?p> “巧什么?”劉美瑜問。
劉勝天警惕地四周環(huán)視了一圈,低聲說:“姐,這里有人不方便說,你跟我來,找個地方跟你說?!?p> “別跟我神神秘秘的,告訴你,我現(xiàn)在家里一點儲蓄都沒了,你要錢,一分都沒有,我這醫(yī)藥費都沒著落呢!”劉美瑜不耐煩地說。
“我不是要錢,姐,你當我是什么人!”
“你不要錢,還能找我干什么?你這手怎么打斷的,還用我提醒你?”
“嘿嘿,不說這個了,我真有一個驚天大發(fā)現(xiàn),老姐,我想私下跟你說?!?p> 白天的時候,劉勝天意外碰到了親姐,才知道一家人都住在同一家醫(yī)院。
在劉美瑜的逼問下,他說出手臂被人打斷的事情,但并沒有說仙人跳的事情,反而把責任推給黃玉菲,說她不守婦道,勾搭男人。
“玉菲是我的好閨蜜,她不是這種人啊?”劉美瑜當時很疑惑,被劉勝天幾句“知人知面不知心”搪塞過去。
對這個弟弟,劉美瑜還能猜不出他的心思?
“你最好真有什么秘密,不然以后別想讓我給你花一分錢!”劉美瑜威脅著說。
她艱難地從床上爬起來,氣血病的后遺癥導致她平衡力很差。
楊昭宜想要攙扶她,結(jié)果被一把推開。
“讓你舅舅來!”
在劉勝天嬉皮笑臉地攙著下,姐弟倆走出了病房,只留下楊昭宜落寞地坐在病床邊。
監(jiān)控鏡頭前,林寒一皺眉頭,這個劉勝天意外地闖入自己的計劃,他想干什么?難道他真有什么大發(fā)現(xiàn)?
兩人走過病房的走廊,來到一個廢棄無人的辦公室。
“姐,這里沒人,就在這里聊吧?!眲偬旆鲋哌M散發(fā)著霉味的房間,讓她坐在椅子上。
然后他關(guān)上了門,臉上的笑容也消失了。
“什么秘密,你說吧?!眲⒚黎ご謿獾卣f。
這一段路不遠,但消耗了她極大的精力。
林寒已經(jīng)調(diào)出了這個房間的監(jiān)控,鏡頭藏在角落,只能拍到兩人的頭部。
“姐,聽說你們賣掉了煙酒店?”
“關(guān)你什么事?”
“呵,當初我被你和姐夫逼著殺人,從一個大學生變成了殺人犯,你可不是這么說的,我一生都被你們毀了,現(xiàn)在你說關(guān)你什么事?……”
“得得得!你不要老是來這一套,你想干什么?”
“這煙酒店是二十年前,那個冤大頭用命換來的,我也有份!至少要分我三分之一,不多吧?”
“全部給你都行!實話跟你說,這錢全部都燒掉了,一分都不剩,你去找閻王爺要吧!”
望著這個不爭氣的弟弟,劉美瑜氣不打一處來。
“怎么會全部燒掉?”
“不信你去問問你外甥女,她昨晚和那個叫林寒的小子在一起,錢被燒掉兩人都看到了?!?p> “林寒???”劉勝天臉色大變,“這不是……”
“兩人只是重名,長得一點都不像,那個死鬼是窮鄉(xiāng)僻壤出來的,這個林寒可是有錢的主兒,兩人不可能有任何關(guān)系。”
劉勝天這才安下心來,說:“姐,你傻嗎?既然是這小子燒毀的,那就讓他賠啊,不賠弄死他!”
“現(xiàn)在他連手機都不接,我能怎么辦?”
“放心,這種事我來干,只要他有錢就不怕,逮住蛤蟆非給它攥出尿來!哈哈哈!”劉勝天得意大笑。
劉美瑜無奈,只能死活當作活馬醫(yī)了。
“如果你能把錢要回來,給你三十萬。”
“姐,你說話算數(shù),那我就去叫人了!你負責把他找出來!”
“我不一定能找出來他,但你那個外甥女應(yīng)該可以,那個林寒對她看著有點意思?!?p> 劉勝天會心一笑,和劉美瑜兩人低聲交談,密謀計劃。
監(jiān)控器距離太遠,無法錄到他們的聲音。
不過不重要了,林寒已經(jīng)知道他們的計劃。
這家人,真是會找死,自己還沒想好這么快進行下一步,他們倒是送上了門來。
獨自回到病房,劉美瑜變換了一張臉。
“媽,舅舅跟你說什么?”楊昭宜問道。
“沒什么?!?p> “他怎么胳膊受傷了?”
“唉,不小心摔得。”
楊昭宜小心地攙著母親,回到了病床上。
“女兒啊,你實話告訴我,和林寒是不是之前就認識?”
“我真不認識他……”
“那好,那你昨晚在哪里住的?我問過你姥姥和老師了,你既沒有回家睡,也沒回學校?!?p> 楊昭宜臉一紅,低聲說:“昨晚他給我開了個房間,但我們之前什么都沒有發(fā)生?!?p> 劉美瑜盯著她,心里暗恨:“怪不得這小丫頭為他辯護,果然是著了道了!居然還敢聯(lián)起手來騙我!”
“唉,女大當嫁,不中留啊!”
“媽,你說什么呢!”
“算了,你把林寒約出來,我們好好聊聊?!?p> “我找他也不一定出來啊?!?p> “你試試?!?p> 劉美瑜撥通林寒的電話,將手機遞給了女兒。
楊昭宜面露難色,遲疑著接過手機。
“媽,你不要怪他,好嗎?”想起昨晚生死時刻,哪里還顧得上保護現(xiàn)金,楊昭宜不由為林寒感覺委屈。
“好。”劉美瑜一口答應(yīng)。
電話接通了。
林寒注視著監(jiān)控鏡頭,并沒有說話。
“喂,是我。”楊昭宜低聲地說。
“……”
“我媽想見你,不知道你……”
“可以。”
然后林寒掛掉了電話。
“怎么樣?”劉美瑜問道。
“他說可以?!睏钫岩擞悬c摸不著頭腦,為什么對方答應(yīng)得這么干脆。
劉美瑜心里更加質(zhì)疑:“這個小妮子,原來真的和他狼狽為奸!真是養(yǎng)了個白眼狼!”
這正中林寒的下懷,他的目的達成了。
讓母女關(guān)系分裂,然后一步步將她們蠶食。
二十分鐘后,病房的門再次推開。
常駐醫(yī)院的黃牛章文義,笑吟吟地走進來。
“你來干什么?”劉美瑜見到這人心煩。
“嘿嘿嘿,我來當然是為了報喜了?!?p> “喜你媽啊……”
“別急啊,真是好消息!有個人給我轉(zhuǎn)了一百五十萬,你老公可以做手術(shù)了。”
“???”
劉美玉一愣,難道是林寒那小子轉(zhuǎn)的錢?
他怎么會知道楊建東要做手術(shù)?
“誰給你轉(zhuǎn)的?”
“一個叫什么林寒的?!?p> 果然是他!
“你把錢給我轉(zhuǎn)回來,我沒同意做手術(shù)!”
“可是,你老公已經(jīng)同意了?!闭挛牧x滿臉堆笑。
劉美瑜一愣,隨即臉色陰沉下來。
她很清楚,楊建東已經(jīng)認定的事情,自己無法改變,除非和他魚死網(wǎng)破。
早在二十年前,兩個人已經(jīng)被綁在了一起。
“他可真舍得!”劉美瑜恨恨道。
“錢我已經(jīng)到手了,手術(shù)將安排在明天,你老公已經(jīng)做好準備了,我是來通知你一聲?!?p> 說完,章文義轉(zhuǎn)身離開了病房。
“媽,他是誰?”
“一個黃牛!”
“爸到底得了什么病,需要這么多錢做手術(shù)?為什么一直不告訴我?”
劉美瑜沉默不語,她無法啟齒,尤其是面對女兒,怎么開口告訴她楊建東是需要移植那個玩意兒?
“大人的事你別管,回學校去吧。”
“媽,你忘了,今天是周六,我等下周回去?!?p> “好吧?!?p> 病房里,再次陷入了沉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