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零九章 借用
別墅的書房里。
“一年的時間,是不是太短了,像陳舒影這種女人,我魅力一般,未必能夠拿得下她?!绷趾媛峨y色。
“沒讓你一年就和她懷孕生子的地步,至少要確認(rèn)關(guān)系,讓她對你肯定,對外認(rèn)可你是她男朋友,至少要達到這個地步!”林生治說。
“那我做到這個地步,有什么獎勵?”林寒笑嘻嘻地問。
既然他俯首甘為孺子牛,答應(yīng)了父母的要求,一家人的關(guān)系自然而然地緩和了,那種劍拔弩張的氣氛也變得父慈子孝。
“哼哼,陳小姐做你女朋友,這就是對你最大的獎勵,你偷著樂吧!不過,如果你真能穩(wěn)定兩人的關(guān)系,我可以獎勵你一個億?!绷稚握f得風(fēng)輕云淡。
臥槽!一個億!
這個小目標(biāo)遠遠超出了林寒的想象力。
雖然他知道父親因為林陳聯(lián)姻,短短時間就獲得了無數(shù)利潤,長此以往百億家產(chǎn)變?yōu)榍|,也不是沒可能。
但是,直接出手獎勵一個億,林寒還是覺得只有兩個字能形容此刻的心情——刺激!
如果能說服陳舒影,兩人假裝一年情侶,到時候分她五千萬,兩人都賺大發(fā)了!
“爸,要不要寫個協(xié)議,我怕到時候泡到手,你又反悔了。”林寒仍沉浸在幻想中。
“啪”——
林生治拍了一下他的腦門,怒道:“簽什么協(xié)議,我一個堂堂林氏集團董事長,一言九鼎!說給肯定會給,還能騙你嗎?關(guān)鍵看你能泡到嗎!”
“你打兒子干什么,瘋了?”韋惜蓮心疼地幫林寒吹了吹腦門。
“拍的那么輕,裝什么!現(xiàn)在就去陳家道歉!走!”林生治斬釘截鐵地說。
“爸,你忘了答應(yīng)我的第三個條件?不能干涉我和陳舒影的感情?!绷趾器镆恍?。
林生治一下子呆在當(dāng)場,中了這小子的計。
“不去也就算了,兒子,你打算什么時候找陳小姐緩和關(guān)系?”韋惜蓮柔聲問。
“媽,你忘了,不能干涉我和她感情。”
“砰”——
林生治氣得一踢凳子,怒道:“你小子蹬鼻子上臉,信不信我把你零花錢掐斷了?”
“爸,第二個條件是不能斷我零花錢……”
“閉嘴!最終解釋權(quán)在我這里,想拿錢,你就要好好跟我和你媽說清楚,什么時候……”
“咚咚咚!”
書房的門外忽然傳來了敲門聲。
“老爺,有人求見?!迸透呗曊f。
林生治一愣,這個點已經(jīng)是晚上,誰會上門拜訪?
他知道來人不一般,否則女仆不會放進來。
“請他進來!”林生治和韋惜蓮對視一眼,說道。
林寒也好奇起來,誰會找老爹來到這棟別墅?外人一般不知道林寒住在這里。
畢竟他仇家太多,住址不隱蔽一點,尋仇的人那不得排著隊來。
書房的檀香木門被緩緩?fù)崎_,門外站著一個高大的身影,臉上布滿滄桑。
“署……署長大人???!”林生治喃喃驚道。
他騰地站了起來,一臉鄭重的神情,上身前傾打著招呼:“哎呀,署長您大駕光臨,怎么不提前說一聲,我好遠道迎接,真是失禮!”
他萬萬沒想到,來人竟然是治安署一把手陳國強!
陳國強穿著一身黑風(fēng)衣,頭上帶個赭色圓沿帽,臉上神色滄桑,腰間鼓囊囊的,明顯帶著配槍。
林寒也是吃了一驚,他怎么來了?難道是為了女兒上門報仇?還帶著槍來,不妙!
“看來我來的不是時候,打擾你們一家人密會了?!标悋鴱姃吡艘谎蹠?,嘴里說著打擾,但臉上沒有任何歉意,也沒有退出書房的動作。
“哪里!我們正在教訓(xùn)這個臭小子!署長來得正是時候,林寒,快來跟陳叔叔道歉!”
林生治揪著林寒,想要讓他跪地道歉。
陳國強擺了擺手,說:“跟我道什么歉?林寒,你做什么對不起我的事情了?”
“沒有啊,我爸覺得我沒有遠迎署長,有失禮節(jié),所以想讓署長大人海涵!”林寒打死也不敢承認(rèn)綠了他女兒,不然還不被一槍爆頭?
“不用假惺惺了,林寒,你遠不遠迎,我都不在乎!反正我眼里也從來沒看得起你!”陳國強一如既往地語氣強硬。
“署長,真是對不起,都怪我沒管好這個臭小子,又惹你生氣……”林生治連連道歉。
陳國強直接無視了他,走到書房中間,來到了韋惜蓮面前,面色和緩了許多。
“惜蓮,好久不見,你大哥和三弟還好嗎?”陳國強竟然露出了微笑。
盡管這笑還不如不笑,活像從他那死板的臉上,露出了一條變形的皺紋。
“我也好久沒見過他們倆了,打電話都說還不錯,年紀(jì)大了,聽說我大哥血壓有點高,煙酒都要節(jié)制點了?!?p> “我也是血壓有點高,平時都不敢喝酒,不是非去不可的場合,一般我都推掉,懶得去了,喝不了酒掃人家的興,喝多了自己身體又不行?!?p> 兩人如同老熟人一樣,聊起閑天。
盡管陳國強對林氏父子不屑一顧,可對韋惜蓮卻恭敬有加,可見背后韋家地位不同一般。
“我大哥還好,這幾年退了二線,終于能閑下來了,不用那么多應(yīng)酬,可你陳署長位高權(quán)重,是上面眼中的紅人,應(yīng)酬還是少不了吧?!?p> “哈哈,應(yīng)酬這東西肯定少不了,還好我年輕幾歲,都還扛得??!說實話,我要是能像大哥那樣,位子這么高,干嘛不多呆兩年,退二線這么早?”
“這個……我大哥一輩子風(fēng)風(fēng)雨雨,看得太多了,能急流勇退,也未必不是好事?!?p> “那倒也是。”
“對了,陳署長,這么晚造訪,有何貴干啊?”
“唉,還不是為了家事!”
陳國強臉上露出了愁容。
從他一進門,便能看出他神態(tài)不佳,似乎熬了很久的夜,形容憔悴,身材也比以前瘦削了很多。
林生治在旁邊尷尬地賠笑,盡管心有不滿,可兩人的地位,根本沒有他插話的份,他只能服氣。
“家事?”韋惜蓮奇怪地重復(fù)了一遍。
“今晚我要借這小子一用,還請兩位不要拒絕!”陳國強一指林寒,鄭重其事地說。
林寒打了個寒顫,這是要把自己帶去他家祭旗?什么家事要用到我?
轟地一聲,他忽然想起來,那晚自己殺了高魁智,那小子可是陳國強的侄子!
明明自己做得天衣無縫,一路上所有監(jiān)控攝像記錄,全都銷毀了,為什么會被他們發(fā)現(xiàn)?
無邊的寒冷,四面八方而來,將林寒凍在原地。
陳國強腰間有槍,自己要不要逃走?還是束手待斃?
他拿不定主意,心里忐忑不安。
“哈哈,我還以為什么事呢,原來是要帶犬子走,陳署長,這都不用跟我們說,想怎么教育這小子,你是長輩隨你的便!”林生治大大咧咧地說。
林寒心里暗暗叫苦:“老爹,他要宰了我,你也讓他隨便?下次再見,我就是一堆碎肉了!”
陳國強壓根不顧林生治的話,只盯著韋惜蓮。
在他看來,要不是韋家的面子,早就將林寒這臭小子帶走了,還用征詢他們意見?
“署長,我和生治就這一個兒子?!表f惜蓮只說了一句話,便沒有再說。
“我知道,韋姐,你放心,我不會傷害他,他也是我的晚輩,做長輩的怎么會傷害他,只是借他一用?!标悋鴱姵兄Z道。
林寒暗暗腹誹:“信你個鬼!糟老頭子壞得很!上次還差點想讓狙擊手射殺我,還說不會傷害我?說話有如放屁!”
“那就好,你隨便借用?!表f惜蓮也同意了。
這下完了,林寒差點癱倒。
“好。”見韋惜蓮沒意見,陳國強點點頭。
他伸出戴著白手套的手,抓住林寒的手臂,低聲說:“跟我走!”
陳國強連拖帶拉,將林寒拉到了別墅門口,塞進一輛奧迪A6車?yán)铩?p> “署長,我還沒洗澡,你這是要帶我去哪里?我這人認(rèn)床,外面的床睡不著,晚上我還要回來睡覺呢!”林寒坐在后排,門窗都被鎖死,無路可逃。
“哼哼,你認(rèn)床?你從成年以來,短短兩年時間,開房789次,平均每天一次多,還敢跟我說認(rèn)床?”陳國強坐在駕駛座上,轟地踩下油門。
奧迪車向前沖出,一陣強大的推背感,讓林寒倒回座位里。
“嘿嘿,想不到署長查得這么詳細!其實,我有潔癖,開鐘點房都是為了洗澡,我一天要洗三次澡。”
“789次開房,457次鐘點房,其他332次都是過夜房,每次平均帶1.6名女性,還都不重復(fù),你告訴我是去洗澡?難道這些女人是給你搓澡的?”
“……”林寒無言以對。
此刻,他只想打開車頂,仰天長嘆:“這個世界就他媽沒有隱私可言了嗎?”
“署長果然專業(yè),數(shù)據(jù)詳實,調(diào)查清楚,佩服……”
“你不用拍我馬屁!對你我太了解了,所以你這輩子都別想碰我女兒!”
林寒心想:“署長,這你可說晚了,老子已經(jīng)碰完了!上上下下碰了不少地方!”
“那署長今晚你帶我去哪兒?不會想把我?guī)セ盥窳税??”隨著路越來越黑,周圍越來越荒涼,林寒不由起雞皮疙瘩,擔(dān)心起自己的小命。
“我已經(jīng)答應(yīng)你媽不會傷害你,那就不會傷害你,我向來一諾千金,說到做到!”
林寒一愣,這話似曾相識啊,難道這個年紀(jì)的老男人都是用這種話來騙人?
雖然這個保證無法讓他信服,但總比沒保證好點,他稍微安心一點,但愿今晚和高魁智之死的事無關(guān)。
“不過,我可沒跟你媽保證永遠不傷害你!如果以后你繼續(xù)糾纏小影,我……”
陳國強氣得一拳錘在木飾中控臺上,砸出一個洞。
這力氣,錘在腦袋上,只怕砸出一個洞也不是難事。
“我肯定不會糾纏小影,可是,萬一小影糾纏我呢?”林寒不由多問了一句。
陳國強氣得掏出了手槍,沖著副駕駛玻璃連開數(shù)槍。
“轟轟轟”——
連續(xù)幾聲震耳欲聾的巨響,玻璃嘩嘩碎裂,副駕駛落了一整個座椅的碎玻璃。
寒冷的夜風(fēng),猛地灌入車內(nèi),吹得臉疼。
“我女兒會糾纏你,你照過鏡子沒有?如果她真眼瞎,有那么一天,我一樣轟了你的腦袋!”
臥槽,這還講不講理,我糾纏,是我死,我被糾纏,還是我死,敢情就是針對我?
林寒見他連槍都拔出來了,自然不敢在說話,誰知道弄錯他哪根筋,亂射一通。
前方路口,忽然碰到一群交通巡邏治安官在查車。
一個沒眼色的臨時治安官,穿著綠色反光服,手臂上綁著個紅袖帶。
這種一般沒編,只是個合同工,但活兒一點不少干。
紅袖帶擋在了路中央,將陳國強的奧迪攔住,引導(dǎo)著靠在路邊。
“車玻璃都碎了,怎么還敢開?大冬天的,不要命了?”紅袖帶嚴(yán)厲說。
他手里舉著一根警棍,敲擊著破碎玻璃窗的邊沿,嘟囔著:“行駛證、駕駛證拿出來!”
陳國強臉色陰沉,碰到這個級別太低,連他都不認(rèn)識的小兵,他也無奈。
林寒在后排差點樂開了花,這可真是大水沖了龍王廟,自家人不認(rèn)識自家人啊!
紅袖帶接過兩個證件,打開一看:“陳國強”?這個名字怎么那么熟悉?
他彎腰探頭,往車?yán)镆豢?,那半張冷漠凝固的臉,嚇得他轟地腦袋一炸。
他連滾帶爬地沖回路邊,撲到一個交通治安官身上,這個初級治安官是有編的,算他領(lǐng)導(dǎo)。
“大哥,那……那輛奧迪,里面有大人物!”紅袖帶結(jié)結(jié)巴巴地說。
“媽的,一輛奧迪A6,能有多大的人物?你真是沒見識,大人物開這種破車?”初級治安官伸手,敲了他一記頭栗。
“我也不知道是誰,那個大人物坐在后排,我沒看清,也沒敢仔細看!”紅袖帶眼神帶著恐懼。
“那你怎么知道坐著大人物?”
“因為給這個大人物開車的是咱們治安署老大陳國強?。。?!”紅袖帶壓低聲音說。
這一句話嚇得初級治安官一下子從凳子上彈跳起來,罵罵咧咧:“你他媽的老大的車牌你沒記住嗎?還敢查!臥槽你大爺,竟給我惹事!”
治安官接過那兩個證件,猶如拿著一個燙手山芋,他也不知道該如何是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