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二十三章 對決
沈竹將手中尚未拉開保險的蠱霧彈,丟給旁邊的巨漢,湊到鐵籠欄桿狹小的縫隙:“你說吧!”
“你再靠近一點(diǎn)!這個距離,別人還是很容易聽到?!绷趾吐暤?。
高成智氣憤不已:“這小子防備我就算了,還挑撥離間我和沈姨的關(guān)系,真是可惡!”
沈竹有點(diǎn)不耐煩,但為了兒子的下落,不得不再次湊近了一點(diǎn),完全忽略了對籠中猛獸的警惕。
剎那間,林寒兔起鶻落,驚如龍蛇。
他右手迅速穿過狹小的縫隙,將兩根碗口粗的鐵桿,直接擠到彎曲!
瞬息之間,沈竹的脖頸,已握在林寒的手中。
那硬如鐵鉤的五指,只需一按,脖子將頃刻鮮血淋漓,命喪當(dāng)場。
“死娘們,快點(diǎn)打開鐵籠!”林寒脅迫道。
“劍姬!”沈竹絲毫不甘示弱,即使命門被拿捏住,依然大聲呼救。
脖子處的鐵鉤五指,按了一下,但終究沒有穿入咽喉。
林寒很清楚,留著沈竹,自己還有活路,她為了兒子下落不會下殺手。
如果殺了沈竹,只留下高成智,那他必然下死手。
這一點(diǎn),沈竹也很清楚,所以她才敢不怕死地大聲求救。
那玄衣劍姬,如一個沒有感情的殺戮機(jī)器,抽劍出鞘,堪堪揮來,直接斬向林寒的手臂。
即使擁有二級護(hù)盾,但對利刃的天然恐懼,讓林寒不得不縮回手臂,抽回鐵籠中。
他可不敢冒險試劍,一不小心就成了楊過。
那利刃挾風(fēng)斬落,即使林寒收手,依然不見減緩之勢,下面可正是沈竹的脖頸啊!
“這下芭比Q了,沈竹召喚劍姬,砍她自己的腦袋,真是刺激!”林寒無語。
誰料到,那劍刃在距離脖頸一公分處,穩(wěn)穩(wěn)地剎住。
兇險至極!
即便如此,劍鋒仍將沈竹白皙的脖子,壓出一道紅線,宛如被繩勒出。
沈竹恢復(fù)了儀態(tài),摸著脖子上一道紅痕,勃然大怒:“把籠子給我打開,劍姬,立刻將他碎尸萬段!”
“姨,不能放出他,這是縱虎歸山??!”高成智吃驚地大喊。
此時,劍姬聽令,已經(jīng)一劍砍向拳頭粗的鎖鏈。
利刃削鐵如泥,鎖鏈將一觸即斷。
林寒眼見自由即將來臨!
“住手!”沈竹一聲剎住了劍姬的利刃。
“艸!”林寒失望至極。
“你說的沒錯,這個老虎不能放出來!劍姬,進(jìn)去為我殺了他!”沈竹繼續(xù)下令。
只見那身材嬌小的玄衣劍姬,如紙片一般,鉆過鐵桿縫隙,進(jìn)入了鐵籠。
三米高度、十平見方的鐵籠,如一個角斗場,兩方的勇士,都已登臺。
決戰(zhàn)將頃刻爆發(fā)!
林寒望著那把令人膽寒的利刃,心想:“媽的,勞資空手對白刃,關(guān)鍵她劍法如此強(qiáng)悍,還玩?zhèn)€屁!”
“劍姬小姐姐,這沈竹花多少錢雇得你?我出雙倍,怎么樣?”林寒笑嘻嘻套近乎。
“林寒,你死了這條心吧!你那個心愛的方靜,已經(jīng)被劍姬一劍處死,你們倆仇深似海,你覺得她還會投奔你?”沈竹嘲笑道。
林寒目光如寒冰,怒道:“你殺死了方靜?”
“呵呵,不是我,是劍姬!”沈竹冷笑。
“她只不過是個高中生,得罪了你什么?你居然要下這么狠的手?”林寒出離了憤怒。
明明是自己和他們的糾紛,為什么對一個無辜的女學(xué)生下死手?簡直人性泯滅。
一想起昨晚還笑靨如花的方靜,此刻已成了劍下的尸體,這全是拜沈竹所賜,林寒便怒火中燒。
“林寒,像你這種花花公子,用不了多久,就會忘記得一干二凈了吧,到那時連名字都不記得了,跟我裝什么深情?”沈竹冷笑著。
旋即,她繼續(xù)道:“不過,你也活不了多久了,馬上就能去和那個方靜見面了,看我多會成人之美!哈哈哈!”
“那你想見你兒子嗎?”林寒冷冷道。
“少給我玩花招!我已經(jīng)不會再信你了!”沈竹即使還有一線希望,但不愿再上他的當(dāng)。
“告訴你,你只能去地獄見你兒子了!不過你放心,他臨死前,我照顧的很好!不僅讓他享受硫酸泡襠,還有我這拳頭的按摩,直接將他按到血肉模糊,按到休克!然后讓他從跳樓機(jī)上掉下來,插在日晷盤的指針上,一次又一次,最后在無盡的折磨中摔死,連尸體都化為血水,尸骨無存!哈哈哈!”林寒盡力描述清楚每一個酷刑,不想錯過每一個細(xì)節(jié)。
這敘述的每一個字都沾滿了兒子的血,讓沈竹眼睛瞪得血紅,口中幾乎噴火。
“你……你不是人!竟敢殺我兒子!殺人犯!我的兒?。?!你死得太慘了!……”沈竹慘嚎連天。
“姨,您別難過,讓這小子陪魁智殉葬!”高成智低聲安慰道。
其實(shí),他內(nèi)心懸著的石頭終于落地,暗自欣喜,高魁智終于死了,母液培養(yǎng)一個復(fù)制品未必能成功,自己登頂繼承人大位有望!
“你說得對!劍姬,給我殺!殺了他!一定要為我兒報仇!”沈竹擦著眼淚,惡狠狠地下令。
在玄衣劍姬眼前,出現(xiàn)了“鎖定目標(biāo),開始清除!進(jìn)入戰(zhàn)力分析!”的紅字指令。
現(xiàn)在的她,完全是一具無情的殺戮機(jī)器。
劍,戴鞘,橫在胸口。
握著劍柄的關(guān)節(jié)咔咔作響,隨時準(zhǔn)備突擊進(jìn)攻。
林寒上下打量著她,想不到體型如此消瘦,鉆進(jìn)鐵籠的身法卻迅捷無比。
臉上厚厚的藍(lán)色緞面罩,遮住了真容。
自從獲得了二級透視眼,林寒還未測試這一獎勵能夠看穿多少層的事物。
現(xiàn)在,正是一試的良機(jī)!
可是,打開透視眼之后,在看穿厚厚面罩之后,里面竟空空如也!
難道她沒有腦袋?林寒吃了一驚,這是什么恐怖的存在,連頭都沒有,還是個人嗎?
莫非她是個機(jī)器人?
但是,目光下移,掃視到她的身體,穿透薄薄的玄衣,里面是一具鮮活的女人。
那潔白的肌膚,胸前的long起,還有身體內(nèi)部的骨骼和血脈,無不告訴林寒,這是一個真真實(shí)實(shí)的人!
他不好意思的移開了目光,掃視周圍,發(fā)現(xiàn)百米之內(nèi),透視眼已能看穿一切,無論多厚多少層?xùn)|西,都無法阻擋透視。
鐵桿混若無物,腳下百米之深,頭頂廠棚之上,全都看得一清二楚。
原來二級透視眼,在百米內(nèi),已經(jīng)可以隨意穿透,不再有一層透視的限制。
“還不動手?”沈竹憤怒地喝道。
林寒側(cè)目看了她一眼,差點(diǎn)自毀雙眼,衣服下是一具五花三層、疊滿皺紋的身體,真不能隨便開透視!不然遲早長針眼!
與劍姬完美身材相比,沈竹簡直令人倒胃口,可能回到二十年前,她還算是個美女。
可惜劍姬無頭,令人毫無欲念,反而心生恐懼。
林寒望著無頭的她,只覺充滿了詭異。
劍姬高速運(yùn)轉(zhuǎn)的大腦,已經(jīng)將林寒分析了幾萬遍,從肌肉到骨骼,每一個能夠攻擊的器官,都是危險的存在。
在虛擬的推演空間,兩個人,已經(jīng)生死搏殺了無數(shù)次,劍姬始終沒有取勝的可能。
“目標(biāo)極為強(qiáng)大,勝率為0!”劍姬得到了最終推演結(jié)果的反饋。
只是,沈竹的一再催促,讓她不得不倉皇應(yīng)戰(zhàn),即使沒有取勝之道,也要用盡全力廝殺。
這正是她的悲哀。
然而,在林寒眼中,對方也是極度危險的存在,尤其是那把削鐵如泥的利劍,簡直是人間神兵,自己怎么可能以肉體凡軀與之對抗?
“嘶!”劍如金蛇,伴著嘶鳴之聲,轟然出鞘。
一道青光,鋪天蓋地,逼得所有人目不能視。
“給我殺!”沈竹抬手遮住眼,口中仍恨意不止。
劍姬握緊劍柄,凌空斬來。
一劍如劃開萬丈海波的魔杖,鋒芒之中,令人幾乎窒息。
揮劍速度之快,一般人的肉眼,還未看到出劍,頭顱已經(jīng)滾地。
可是,林寒早已通過透視,看清她的肌肉脈絡(luò),忽略了她表面的假意佯攻,清楚她真正要攻擊的路線。
只是看清攻擊也無用,這一劍,鋒芒不可當(dāng)!
惹不起,老子躲得起!
在劍鋒的熱浪已經(jīng)逼近,林寒迅速閃躲,身體靠在鐵桿邊緣,躲過一劫。
那劍來勢太猛,鋒芒之盛,隨著一道如亢龍沖天的青光,整個鐵籠被硬生生削斷了十余根鐵桿!
連林寒沒有來得及收好的枕頭,都在青光下,劈得粉碎,里面填充的白色鵝絨到處紛飛,鐵籠里全是白色的絨毛,如大雪頃至。
“姨,我們走遠(yuǎn)一點(diǎn),這……這太危險了!”高成智膽怯地說。
那一劍之威,如果劈歪了,足可將一個活人劈成兩半,那么飛在空中的就不是鵝毛了,而是漫天鮮血!
“哼,怕死那你就滾遠(yuǎn)點(diǎn)!我要站在這里,親眼見到林寒在我眼前慘死!”沈竹咬牙切齒。
高成智嘴唇囁嚅,終究不敢再勸,也不敢獨(dú)自躲到安全之處,只能冒險觀戰(zhàn),心里瑟瑟發(fā)抖。
鵝絨紛紛揚(yáng)揚(yáng),飄灑不休。
劍姬視線受阻,雙手握劍,劍柄對著心口,劍尖正指著前方,擺好戰(zhàn)斗的姿勢。
好機(jī)會!林寒暗暗冷笑,該我了!
等到劍姬能夠看清,危險已經(jīng)降臨。
林寒早已移身到鐵籠頂部,如蜘蛛一般,爬到了她的頭頂,飛身而下發(fā)起攻擊。
堅(jiān)不可摧的拳頭,沖著她空空如也的頭部而來。
既然你沒有腦袋,那腔子和咽喉,一定是命門!擒賊擒王,殺人殺心,先摧毀命門再說!
就在此時,劍姬察覺了上方的危險,回劍格擋,快如風(fēng)雷!
回劍那一揮之下,鋒芒如龍,自下而上,劈開了整個鐵籠,連藍(lán)色的鐵皮廠棚都被斬開一道裂縫!
堆積在廠棚頂部的落葉,順著裂縫,簌簌地灌入了廠房里,如同一場繽紛的雨。
誰也想不到,一把劍,竟然能發(fā)揮出如此威力!
劍姬揮劍如風(fēng),籠成一團(tuán)劍陣,頃刻已封住了林寒的拳路,甚至斷了他的生路。
只等他落在劍陣中,立即將被利刃砍為肉泥。
好快的劍!
林寒吃了一驚,可惜已無處可躲。
難道真的要用拳頭,對抗那削鐵如泥的利刃?
看來真能硬著頭皮上了!
“咣啷啷——”
一陣激烈的金石之聲,震得人耳朵快要聾了。
只見一道白色光芒,自天而降,正是林寒的拳頭所挾之威。
而劍姬的劍,舞出一盤青色光陣,坐鎮(zhèn)以待。
只見青白兩道光芒,一上一下,如龍虎相撞,綻出耀眼的光輝,蕩開一圈熱浪,無人能直視。
連幾名巨漢,都站立不穩(wěn),向后連退數(shù)步。
更別說沈竹,要不是在高成智的攙扶下,非被這熱浪擊飛不可。
兩人攙扶著連連后退十幾步,才終于站穩(wěn)。
“這家伙怎么這么厲害?”沈竹本以為穩(wěn)操勝券,此刻差點(diǎn)被光閃瞎了眼睛,心里奇怪。
光芒退去,金石之聲頓時消失。
萬籟俱寂,連一枚葉子掉落的聲音,都聽得清清楚楚。
玄衣劍姬站在原地,手里仍緊握著劍。
劍尖垂地,血順著刀刃,滴滴落地。
地上的血,已斑斑點(diǎn)點(diǎn)。
鐵籠早已被劍砍得分崩離析,轟然倒地。
沈竹嚇得一個趔趄,差點(diǎn)被崩飛的斷鐵砸到。
她張望著四周,沒有看到林寒的身影。
“人呢?被砍成碎沫了?”她驚疑不定。
如果林寒全身而退地逃走,那劍姬的劍上,怎么會流下這么多鮮血?
“估計(jì)是!這劍威力實(shí)在太大了,鋼鐵都可削開,把一個人削成肉眼都不可見的碎沫,一定也不難做到。”高成智哆嗦著附和道。
身后四名抬棺巨漢,聞著空氣中漂浮的血腥味,內(nèi)心無不膽寒。
這劍的威力,真是百聞不如一見,太強(qiáng)大了!
“劍姬,你動作太快了,將那個賊子殺得太痛快,我本想留著他慢慢折磨,將他一片片肉割死才過癮!”沈竹埋怨道。
她對林寒的刻骨仇恨,仍未消退半分。
“是嗎?”忽然,頭頂傳來了林寒的聲音。
只見廠棚頂部,劍鋒劈開的縫隙處,林寒站在頂上,紛紛落葉中,輕笑著望著下方。
劍姬輕飄飄如一張紙,無聲地倒在地上,身體下面殷然一灘血。
劍,插在地上,兀自錚錚而立。
那劍上的血,竟然是她自己受傷所流!
沈竹大吃一驚,林寒竟然還活著!臉上驚懼與痛恨同時浮現(xiàn),大聲喝道:“快開電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