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沒辦法,涅母的話我不能不聽,我的野心再大,也從沒有想要反抗涅母,我只是很希望,涅母對待我的態(tài)度,能象對待土仆一樣,永遠不會露出不高興的神色。
涅母無所不知,她明明知道我心中想要什么,但她給不了我,對待我,她從不解釋,更不責備,她只是輕描淡寫地,把我推給土仆。
明明知道我得不到,我卻時時刻刻都想要得到,這對于我來說,是最可怕的懲罰吧?
其實當年的前世土仆也知道我想要什么,他解決的辦法非常簡單粗暴:他直接把我給揍散形了。
然后,他揚長而去,我則花了整整五百年,就在原處,一點一點地收聚靈力,重形人身。而在這個過程中,我的靈力居然仍能時時感知到,涅母滿懷欣慰地瞧著土仆,一點兒都不覺得他這樣揍我有什么不對。
待我重形人身,完整無缺地回到涅母面前,涅母就象什么事都沒發(fā)生過一樣,微笑著摸摸我的頭,道:“金兒回來了,你要好好幫土兒喲?!?p> 在那一刻,我認了命,我斗不過土仆,在這個世界上,我只能甘當什么都不是的老二。
這之后,涅母才又創(chuàng)造出了木、水、火三仆,原因是“土兒覺得這些資源要分開管”。所以,那三位仆人,從被創(chuàng)造出來的那一刻伊始,便覺得自己按土老大的話去做事,是天經(jīng)地義的。他們幾位,完全沒有我的那種野心,也并不知道我曾經(jīng)想要涅母用對待土老大的態(tài)度對待我。在木、水、火三仆的心目中,我是金老二,我沒有資格管他們,除非土老大發(fā)話讓他們聽我的,否則我和他們沒什么區(qū)別。
從能力數(shù)量級來說,他們?nèi)坏哪芰﹄m然不如我,但還在一個數(shù)量級,的確不能算是有什么本質(zhì)區(qū)別。
用凡人的情況來講,就好比涅母開了家公司,土仆是總經(jīng)理,我是總經(jīng)理助手兼管自己的部門,木水火三仆亦各有自己的部門,大概就是這么個關系。
我不服,又能怎么樣?已經(jīng)固定死了的位置,永恒不變。
前世的我認了命,接受了我的位置,心甘情愿聽從土老大的吩咐,在這個世間奔走忙碌??刹恢朗裁磿r候,涅母竟消失不見了,而土老大有了心障,且對于那一角被障住的心思,他不肯讓我們探查。
我立刻就猜,土老大應該知道涅母去了哪里,他只是不想讓我們知道。
憑什么?大家都一樣是被涅母創(chuàng)造出來的,憑什么土仆永遠那么特殊?憑什么?
可我不想再被土老大揍到散形,所以我先沒表態(tài),只請土老大教我們心障之法,然后我第一個學會心障,立刻把自己的心思全封了起來,以免被土老大發(fā)現(xiàn)我的憤怒。
土老大是大意了,他以前也常教給我們他自己發(fā)明的咒法,因為是他教的,所以這些咒法對著他時都不起作用??纱蠹s是因為發(fā)現(xiàn)涅母消失后土老大心神不寧,未想起來這個心障之法并不是他自己發(fā)明的,而是圣卷筒留給他的,所以他教會了我,我就能對著他用。
在我把心思全封起來之后,土老大才意識到他無法再探查我的心思,這讓全知全能的土老大很是惱怒,為此生氣暴走,不肯再教給其余三仆。
他不教,那我來教,教的時候玩點花樣就好了嘛,既可讓其余三仆更認同我,又可以利用障咒之法去影響他們。
土老大不會不知道我的花樣,只不過,他本來就是不想教的,而我教的時候留一手,亦不算是在忤逆他。
我滿意極了,這說明,我們五個之間,固定死了的位置,終于有了被憾動的可能。
我要爭取其余三仆對我的支持和好感嘛,只要他們想學,我當然要教他們心障,不然的話,他們不敢對生氣的土老大不滿,卻肯定會對已經(jīng)學會心障的我不滿。唯一例外是火斑,這家伙是土老大的跟屁蟲,表示不樂意跟我學心障,那當然隨他便。
另外,對于木仆和水仆,我教他們障咒之法的時候,也并沒有真的藏私,我會的他們都會,我只不過是做了一點手腳,那就是:只要他們施用障咒之法,我就能用我的咒法,借其所施之障,侵蝕他們的咒力,甚至吸取過來為我所用。
身為金仆,金系靈力本來就有侵染其余三仆靈力的能力,只不過借障而行,就會非常隱蔽,不被他們查覺。我認為,這不算欺負他們,有點兒象是現(xiàn)如今人類世界的互聯(lián)網(wǎng)小程序,我是開發(fā)者,我還不能給自己留個后門兒么?
這點手腳,我懷疑土老大并非不知道,只不過他不管。
水仆一直不疑有它,照學照用。木仆學會后,可能多少還是有些不放心,所以自己暗自習練解障之法,還老拿我的金系障咒來作實驗。
我無所謂,心中暗暗好笑,木仆再會解障又有何用?他不知道,無論是解障和設障,只要與障咒有關,就都是我可以借力的路徑,只要我啟動設在障咒之法里的那一點手腳,哪怕木仆施用靈力是為了解障,也還是被我的咒力侵染吸取,變成我的提線木偶。
只不過,當年我雖然留下了這一點手腳,卻并沒有使用的機會。
就算我能憾動土老大的地位,又能怎么樣呢?土老大壓根兒不管我這點手腳的態(tài)度,漸漸讓我想明白過來,為什么土老大不管?因為涅母消失了啊。
我不服氣的癥結,是涅母對待土老大的態(tài)度與對待我的態(tài)度不一樣,土老大那一次揍到我散形,那是他在向涅母證明我必須服氣,從而認命放下這個癥結?,F(xiàn)在,我的確是有了證明我不必再服氣土老大的機會,但是,我證明給誰看呢?
想明白這一點后,我頗覺心灰意冷,土老大仍是比我厲害多了,所以我動不動手腳,都沒什么意義,更不想去使用這點手腳,徒然給土老大留下笑柄。
時間漫漫,過去了很久很久,一直找不到涅母在哪里,我們五個都變得心浮氣躁,我最不想再留在這個全由土老大定規(guī)矩說了算的世界上,于是便積極聽從土老大的要求,很快復制繁衍出我的族群,第一個散形而去。
真的,這個已經(jīng)沒有涅母出現(xiàn)的世間,對我沒有任何吸引力。
我把我覺醒回歸的靈力定點,選在了神心小島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