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Waiting.
如果,我們今天見面。
你說,這是不是屬于持續(xù)等待的結(jié)果?
我做了一個夢,夢里一個女人手里高舉著女兒,含笑帶淚地告訴小女兒:爸爸回來了。
你說,這句話是什么意思?你說,是小女兒需要爸爸還是她需要?還是她認為別人覺得她們需要?是一種任務(wù)圓滿的宣告?還是一種心愿被達成的感動和歡喜?
夢里我無法分辨女人更多的是在哭還是在笑,是在為誰哭為誰笑,為什么哭為什么笑。
我沒有看到她的靈魂之眼看向她懷里的小姑娘,也沒有落在她口中的爸爸或者她自己的心上,甚至是她的肉眼。你說視覺的忽視是不是一種外在形式的靈魂深處對所遇事物的忽視和抹殺?就像照片中被切割在畫面之外的孤獨的期待被看見的人臉,那是一種怎么樣的落寞和悲傷?那是一種怎樣的抵御和設(shè)防?沒在眼底成像的形象會在心底成像嗎?
她的笑和她的淚好像沒有連接她手心里的姑娘,也沒有連接到她口里的爸爸,甚至都沒有連接到她的心,你說,如果她說的這句話甚至都不是一種自我感動的話,那她說的這句話是什么意思?意義在哪?如果這句話不是小姑娘的心愿,也不是爸爸的期待,甚至都不是她內(nèi)心的夢,那她在聽從誰的指令,完成一個誰的任務(wù)?她的笑是源自什么樣的成功?她的淚是源自什么樣的感動?
你說,你有沒有持久地等待過什么?最后你等來了你想要的結(jié)果嗎?
我想了想,我等過很多,我等過爸爸,我等過媽媽,我等過一個家。然后,我等來的爸爸不是我想象中的爸爸,他不愛我,我好像也不愛他。我等來的媽媽也不是我想象中的媽媽,原本以為她能給我很多愛和能量,最后等著我的是更多我的原諒和需要我去療愈的傷。
我等過我長大,我等過我要擁有能力去修補一個家,然而,在那能力沒到來之前,我先是失去了他,然后再失去了她,最后,我想要去修補的家都沒有了。
你說,等待,持續(xù)地、固執(zhí)地等待,除了失去是不是不會等來任何別的什么?在我這,等待好像成了失去的代名詞。
就像小時候的我等爸爸,一直、一直等爸爸,等了十幾、二十年,最后,我沒有等來拯救者,我沒有等來英雄,我沒有等來大山,我甚至沒有等來樸實的溫暖,除了要努力去原諒已經(jīng)發(fā)生的一切,我什么都沒有等到。一切等待的結(jié)果好像是失去一切。
你說,等待的意義是什么?你說人們通常在說等待的時候,是在等待一個夢的種子開花結(jié)果還是在等待一團熾烈的心火回歸煙塵?是在等天黑還是在等天明?
如果,我們今天見面。
你說,是完成任務(wù)式的眼里空無一物還是彼此凝視的靈魂的雙向奔赴?
如果我們哭了或者笑了,你說我們回應(yīng)的是什么?自己和彼此還是他者的凝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