啪!啪!啪!……一聲聲打耳光的聲音,飄蕩在忘塵軒里。
忘塵軒里眾人,看著眼前高陽啟這操作都驚呆了。他們沒想到,居然真的有人敢打余立。
高陽也不知扇了余立多少耳光,只覺得手臂酸痛才停下。
此時再看余立,已經(jīng)成了個豬頭,哪還有之前的囂張氣焰。
而且看起來有些神志不清,或許被高陽啟給打暈了。
高陽啟看到余立現(xiàn)在的樣子,滿意的點了點頭道:嗯!很不錯!挺適合你。
高陽啟又轉頭對那八名侍衛(wèi)道:你們幾個!還不把你們的公子扶回去!
那幾名侍衛(wèi)聽了高陽啟的話,也不敢再造次。
連忙爬起來,從高陽啟的四名親衛(wèi)手中接過余立,一瘸一拐的架著余立走出了忘塵軒。
待余立等人走后,高陽啟轉過頭去,見一眾人都看著他。
高陽啟笑著揮了揮手道:都別看我呀,都繼續(xù),該干嘛干嘛。
此時忘塵軒的龜公向高陽啟走了過來。
臉上有些許憂慮的對著高陽啟道:這位小郎君,你可惹了麻煩了。那位余少爺可是,當今戶部尚書之子。您如今打了他,他是不會放過您的。
誰知高陽啟聽見這話,絲毫不慌。坐下來喝了一口酒笑道:且安心!這鎬京可是天子腳下,任他戶部尚書再有權有勢,也不可能只手遮天不是?
那龜公聽聞這話,又見高陽啟這淡定的模樣。心中暗自思索道,這位莫不是,哪個大士族或者那個權貴的子嗣?
正方龜奴想著,高陽啟卻開口了。
高陽啟:自從上次聽了柳姑娘演奏琴曲,現(xiàn)在再聽其他人演奏都有些味同嚼蠟了。
不知怎么樣才能讓,柳依姑娘再演奏一曲呢?
龜奴聽見高陽啟這話回答道:您若想讓柳姑娘演奏,就只有靠您自己吸引她出來,自愿為您彈奏了。
您既可以使錢,也可以用琴棋書畫,詩詞歌賦打動柳姑娘。
再提醒您一句,柳姑娘向來佩服才子,使錢幾乎是沒用的。
高陽啟聞言笑了笑,心里想道。想要我使錢,我還沒那么多呢!
大周慣例,建府的皇子一律按一品官爵俸祿奉養(yǎng)。
不算朝廷發(fā)放的,祿米、人力、職田、月雜這些,光每月領的錢大約有八千文。
未出閣皇子則沒有這些,宮中每月會給皇子發(fā)例錢,大約三千文。
大周金銀還不普及,一兩黃金大約兌換,八到十一兩白銀。
一兩白銀可以換一千到一千五百銅錢。
所以上次高陽啟拿出一個元寶出來,讓樂姬彈奏十面埋伏。
那龜奴高興得不得了,認定了高陽啟是有錢人。但事實上那一錠銀兩,幾乎是高陽啟一個月的例錢。
縱使宮中花費不大,高陽啟這些年存的錢,加上有時得的賞錢,總值也不過一百多兩。
他哪兒有那么錢來揮霍?要知道,鎬京那些富家公子都是最少都是幾十兩的消費,有些百家的都是百兩白銀的消費。
高陽啟想道這兒,不禁有些尷尬。清了清嗓子,裝著鎮(zhèn)定道:我自然不會用,拿錢砸這種庸俗的手段。
龜公聽見這話也沒說啥,就看著高陽啟。他也納悶兒高陽啟要用各種辦法,他之所以提醒高陽啟不要用錢砸,是因為他看高陽啟怎么也不像個才子。
畢竟有才華的這會兒都在考試呢。雖說上次高陽啟與楊晨那局棋確實是棋藝高超,但棋這玩意兒需要有好對手。
若沒有旗鼓相當?shù)暮脤κ?,誰也下不出好棋局。
高陽啟正思索著用什么方法,恰巧看見獻藝臺上剛剛那個彈琴的樂姬。
于是走上獻藝臺問道:不知姑娘可否幫我一個忙?
那樂姬見高陽啟讓她幫忙,連連點頭。
剛剛高陽啟趕走了余立也算是變相為她解了圍,她十分感激。
說著高陽啟便就叫人拿筆墨紙硯來,只見高陽啟在上面寫些什么。不一會兒高陽啟就寫好了。
對著那樂姬道:一會兒你就照著這譜,一邊撫琴,一邊唱就行。
那樂姬聽完點了點頭,便盤坐下來熟悉起譜來,那樂姬看著那譜,略有些驚訝的抬起頭來看了高陽啟一眼。
不一會兒那樂姬便放下譜子,開始一邊撫琴一邊唱起來。
不是愛風塵,似被前緣誤。
花落花開自有時,總賴東君主。
去也終須去,住也如何住!
若得山花插滿頭,莫問奴歸處。
?。ǚg:我自己并不是生性喜好風塵生活,之所以淪落風塵,是為前生的因緣所致?;浠ㄩ_自有一定的時候,可這一切都只能依靠司其之神東君來作主。
總有一天會離此而去,留下來又將如何生活下去呢?若有朝一日能將山花插滿頭,那就不需要問我歸向何處。)
此詞曲一出,眾人都臺下眾人都震驚了。
這首詞曲是真的寫到了這些風塵女子心里了,是啊!如果不是迫不得已誰又想淪落風塵呢?
有些悲戚的曲風,再加上這詞。
那彈唱的樂姬不由得都濕潤了眼睛。
此時閣樓上柳依聽見這唱曲,也不由得動容。
柳依自記事起就在忘塵軒,不知父母是誰。
她被從小就被忘塵軒訓練各種才藝,等到她十五歲時就開始掛牌迎客,因為高超的琴藝和美艷的長相,使得她受到熱捧,很快成了忘塵軒的頭牌。
雖然至今都是清倌兒。但她始終都是風塵女子。她多么希望自己是一個普通人家的女子。哪怕窮一些,哪怕丑一些。
因為她清楚,忘塵軒的清倌兒,年輕貌美能盈利時,忘塵軒對她們很寬容。
等她們要開始衰老時,忘塵軒通常會把她們高價賣給某些達官貴人。
她們從來都只是賺錢的工具罷了,被迫失去了人的尊嚴。
但是柳依并不想屈服,她并不完全相信命運。
就像這詞里寫的,她在凜冽的嚴冬中仍然熱切地盼望“山花插滿頭”的自由日子的到來。
唱曲結束后,眾人都還沉浸在其中還未緩過來。只聽見,閣樓上咯吱一聲。
門開了!
一道麗影緩緩走了下來!此人正是忘塵軒花魁,柳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