艷陽高照,難得的好天氣。
上官舒帶著天璇把被褥都拿到外面晾曬,當(dāng)然,也沒忘記曬娃,單純是晾曬的曬。
“司徒,司茜,你倆趁著現(xiàn)在不熱,出來曬曬太陽,否則會長不高的?!?p> 司徒微微歪頭狐疑地看著上官舒,真的是這樣的嗎?
上官舒最抵抗不住這個小小的歪頭殺,解釋道,“曬太陽可以幫助人體獲取維生素D,促進鈣的吸收,鈣就是身體里能幫助你們長高的東西。還有太陽光中的紫外線可以殺菌,提高免疫力,讓你們更健康?!?p> 司徒一邊消化著這些知識,一邊拉著司茜慢慢往山洞里走。
不一會兒,一個拎著鳥籠,一個抱著養(yǎng)魚的水盆,身后還跟著大白帶著她的倆孩子就那么閑庭信步地一起出來了。
上官舒嘴角一抽,好嘛,這還真的是沒白言傳身教,懂得好東西要大家一起分享。
司茜提著鳥籠,歡快地跑到上官舒面前,揚起興奮的小臉,“娘,我能帶著小紅出去轉(zhuǎn)轉(zhuǎn)嗎?”
上官舒伸手摸摸她的小腦袋,“好,跟司徒和大白一起,但是只能在這附近,不可以走遠哦?!?p> “木嘛”,司茜給了上官舒一個愛的飛吻,然后去找大白和司徒一起去郊游了。
上官舒一邊拍打著被子,一邊不放心地再次叮囑,“不可以走遠?!?p> 司徒把水盆放到山洞口,不情愿地拍拍大白,“走吧,咱們?nèi)ケWo小公主?!?,接著又沉穩(wěn)地給了上官舒一個安了的眼神,“娘,我辦事你放心?!?p> 上官舒開懷大笑。
天璇笑著對上官舒長依一禮,“多謝舒兒小姐,是您給了皇長孫與小公主母愛和陪伴?!?p> 上官舒伸手將人扶起,“你呀,別這么見外。反正我也沒啥重要的事,反倒是陪著他們讓我的人生更有意義了。”
說話間,一只棕色的鷹落到了山洞口。
上官舒緊張地擋在水盆前護著里面的兩小只水生動物。
天璇見慣不怪地伸手,鷹落到她的手臂上,她仔細地解下鷹腿上綁著的紙條,然后去山洞拿了一塊肉給它。
鷹很有自知之明,知道這里有小動物怕自己,便叼著肉飛到樹上去了。
天璇一目十行地看完紙條,把紙條遞給上官舒,“舒兒小姐,您之前吩咐的事情辦好了?,F(xiàn)在齊家那兩位老人和您的父親都已經(jīng)知道了你二叔家藏著的秘密了,玉衡還說,齊家二老為了粉飾太平與你爹商量好了都假裝不知道,但是,你爹也提出了一個條件,那便是分家,以后他不再管你二叔家的事,老太太說他們還是跟著你二叔一起過,不會再給你爹和公主添麻煩。”
上官舒想起一件事,她眉頭微皺,“天璇,你說,舅舅回到東夷公開了身份,幕后之人會不會對我娘下手,以便威脅舅舅?”
天璇不假思索地點頭,“會。所以東夷王離開時才只帶走了瑤光,把玉衡和開陽留下來保護公主?!?p> 上官舒覺得不會這么簡單,“不,若是真的有這個可能,那,兩個人恐怕不夠?!?p> 天璇不解,“那舒兒小姐的意思是?”
上官舒略微思忖,一個計劃便已形成,“我下山一趟,去問問我娘的意思,我打算把他們都接到山上來避一避,但是不能接到這里,我不能讓太多人知道司徒和司茜的行蹤,所以就只能接到半山腰那個小茅草屋?!?p> 天璇并不贊成,“舒兒小姐,屬下認為不可。您想,若是有人知道公主一家逃了,那肯定會搜山的,半山腰的小茅屋并不隱蔽,到時候也只能是束手就擒,屬下認為要么先按兵不動,到時候隨機應(yīng)變,要么就一步到位全接到這里來?!?p> 上官舒凝望著不遠處追著蝴蝶嬉戲的兩個孩子,狠了狠心,“那還是靜觀其變吧。司徒和司茜關(guān)乎著整個西蜀的未來,不能有半點差池。你讓玉衡和開陽驚醒點,我這心七上八下的忐忑難安。”
想了想,她對天璇道,“你去把司徒和司茜帶回山洞,我去蒸一鍋包子,要是我晚上回不來,你就給他們熱包子吃。晚上記得先用艾草熏一下山洞再睡,驅(qū)驅(qū)蚊子?!?p> 天璇打量著上官舒的神色,“您還是要下山?”
上官舒重重點頭,“嗯,我還是親自去看看才能放心,順便把僅剩的那三張狼皮賣了,再買點常用的藥回來。你記得下午把被子收了?!?p> 天香閣內(nèi),依舊人聲鼎沸。
如煙拿著一個包袱來到雅間,“玄大俠,你要的東西都在里面了?!?p> 玄大俠依舊不失紳士風(fēng)度地頷首,“多謝。美人兒,咱們后會有期?!?p> 待玄大俠的身影消失,如煙才尋思明白,“我就說哪里不對,每次玄大俠都是說再見的,這次怎么是后會有期?”
齊欣跟著王氏從一家胭脂鋪子出來,她興奮地聞著手上的香味兒,“娘,這胭脂真好?!?p> 王氏慈愛地笑笑,“以后啊這家鋪子每個月都會定期給咱們送胭脂,你呀也要學(xué)著如何當(dāng)大小姐?!?p> “咦?那個背影”
順著齊欣的目光,王氏也看見了一個熟悉的身影,“那是司家那小子?不不不,更像是女扮男裝的上官舒。走,去看看他要去哪里?!?p> 走街串巷,從熱鬧的街市到冷寂的胡同,最后到了賭坊的后門。
王氏母女被攔在了門外。
“誒?這里是賭坊,這種地方可不是你們能來的。”看門的小廝語氣很是不客氣,但是卻能聽出來是好心。
王氏雖然不甘心,但也知道這種地方還是離遠點好,于是,她做了一個非常聰明的決定,她帶著齊欣來到了一家茶樓的雅間,這里能看見賭坊前后門,她就不信還能讓到嘴的鴨子飛了。
果然,不多時,那個熟悉的身影便從前門出來了,剛好碰見一輛馬車,他直接上車走了。
王氏雖然才來縣城沒多久,但是也聽自家嫂子八卦過。
她冷冷勾唇,對齊欣說,“那個全縣城最豪華的馬車是書肆的白掌柜家的,是他義子特地定制孝敬白掌柜的,聽說是他們因為得了寒梅先生最后一批親手制作的頂級狼毫,拍賣了十支便成了咱們整個涼州的首富。娘猜啊,上官舒應(yīng)該是跟白家那兩個光棍有啥不可告人的關(guān)系。”
豪華的馬車內(nèi),上官舒,啊不,是玄大俠,正在摳車壁。
白掌柜那個心疼啊,都快哭了,“玄大俠啊,你若是想要金箔,我回家拿些送你就是,你可別摳了,摳壞了我還得修,這破馬車就適合裝逼,修起來可費銀子了?!?p> 玄大俠咳了一聲,收回手,又摸了摸被自己摳了半天的位置,“沒事兒,呵呵,沒事兒,沒摳壞?!?p> 白掌柜暗暗長出一口氣,“玄大俠,你不是說咱們不會再見了嗎?今日這是有事找我?”
玄大俠擺擺手,“沒事兒,就是來欣賞一下你的豪華大馬車,我該走了,哦,對外人別說見過我。再見?!?p> 語畢,白掌柜膽戰(zhàn)心驚地看著玄大俠從車窗跳了出去……
如今的大俠都這么接地氣兒?舉止這么平易近人了嗎?
月朗星稀,蛙聲蟬鳴。
上官舒坐在娘親身旁撒著嬌,“娘,你要小心,你若是受傷了我會很心疼的?!?p> 這時,齊明忠從外面回來,目瞪口呆地站在門口,看著娘倆母女情深。他恍惚了一下,覺得自己看見了他的胖子,可是定睛一看卻是上官舒。
上官轉(zhuǎn)頭,舒笑容燦爛黯淡了仲夏夜的星,“爹,你回來了?等著你一起吃飯呢,飯菜都快涼了,快洗手吃飯,讓你嘗嘗我的新菜?!?p> 齊明忠呆了。這語氣,這神態(tài),就是他家胖子無疑,可是,有哪里不對呢?
上官符馥拿出一個白瓷瓶,走到齊明忠面前,“抱歉,之前為了萬無一失給你吃了換識丹。上官舒就是咱們的胖子。你吃了解藥吧,現(xiàn)在哥哥已經(jīng)回國,沒必要再讓你記憶錯亂了。”
齊風(fēng)提著食盒進屋的時候就見親爹跟姐姐抱頭痛哭。
他湊到親娘身邊,“誒?娘,這是咋了?”
上官符馥溫柔地看著自己這一家人,不咸不淡地說,“你爹走丟多年的胖子找到了唄。”
是的,沒了齊家那些奇葩親戚,他們一家四口一直都很幸福。
但是,人家怎么可能讓你們一家這樣一直幸福地生活下去呢?
一家四口邊吃飯邊聊天,其樂融融。
齊老太突然破門而入,指著上官舒的鼻子就開罵,“你個不要臉的小娼婦,來我兒子家作甚?趕緊走,別壞了我兒子的名聲?!?p> 齊明忠趕緊起身擋在上官舒身前,“娘,你怎么來了?這里面一定有誤會,她是我們的胖子,之前因為受傷失憶了,現(xiàn)在記起來了,這剛剛一家團聚。你別急,怎么了,你慢慢跟我說?!?p> 齊老太便把王氏那番添油加醋的說辭原話轉(zhuǎn)述了一番,“王氏特意派丫鬟來告訴我的,說上官舒不僅去了賭坊窯子,還上了人家白掌柜的馬車?!?p> 上官舒目光涼了三分,“哦?是嗎?二嬸哪只眼睛看見是我了?我娘這么厲害,我用得著作踐自己去謀生?”
齊老太覺得是自己沖動了,轉(zhuǎn)移話題道,“那你之前跟司家是怎么回事兒?司家一家是不是犯了什么事逃跑了?人家把你半路扔了?”
沒等上官舒開口,上官符馥把筷子往桌上重重一拍冷笑道,“呵呵,老太太,您之前是不是說過書?這故事編的,簡直信手拈來啊。我女兒之前是跟司家回鄉(xiāng)探親去了,后來司南云去了戰(zhàn)場戰(zhàn)死了,司家就放她自由了,所以我們一家四口又團圓了。這個劇情您還滿意嗎?”
齊老太眼珠子轉(zhuǎn)轉(zhuǎn),“哦,這樣啊,舒兒這算是新寡,我得趕緊去找媒婆給她再說給媒去?!?p> 這次,就連齊明忠都氣得無語了。
上官符馥冷笑,“老太太,咱們分家了,我們家的事不勞煩您。您別再插手?jǐn)嚨梦覀兗译u犬不寧了成嗎?”
齊明忠拉著齊老太往外走,“娘,天黑了,我送您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