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意不達辭

意不達辭

朗朗乾鯤 著

  • 短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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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2021-10-27上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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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已完結(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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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章 月色真美

意不達辭 朗朗乾鯤 2011 2021-10-27 19:23:36

  蟬鳴、蛙聲,小池里的鯉魚咕嚕咕嚕地在水中吐出泡泡,微風清徐,更深露重。

  “姑娘,怎的穿得這么輕薄,小心著涼?!币恍∩е放瘢怎咱勠劦貜奈輧扰芰顺鰜?。

  院子里,一人、一壺酒、一茶幾,沐浴在月色之下,她的發(fā)絲披散著,柔長而細膩,拖在地上也不管不顧,而披散著的秀發(fā)如席子般為她擋住了些許涼意,她倚在茶幾上,把玩著自己的發(fā)絲,盤坐的膝上放著一本畫冊,似乎她的目光就是在欣賞畫冊。

  一陣風起,將她的畫冊往前掀了幾頁,她卻不以為意。

  小生輕輕為她披上斗篷,發(fā)現(xiàn)她又席地而坐,案幾上一杯茶、一杯酒,“姑娘!醒醒!”

  “...”回應他的只有喧囂的蟬與蛙。

  “姑娘,怎的如此不愛惜身體!快些起來,我扶您進屋?!?p>  “小僧,我沒醉?!?p>  “我知道您沒醉,您身子骨可沒您想象中那么好,聽話,進屋去?!?p>  “哎呀,你看我這不有酒暖身子嗎?”

  “每次您把茶跟酒放一起,就沒喝過。別騙我了。”

  “我這不是怕喝醉酒,所以泡些茶邊喝酒邊解酒?!?p>  “您別解釋了,明兒個我再幫您準備好,您想看明夜也可以?!?p>  “可是明天你就能保證有月亮嗎?小僧,今夜月色真美,不再多看幾眼怪可惜的?!?p>  “明兒個沒有,下一個明兒就會有了,月亮不會逃走的?!?p>  “可是明兒的月亮就不是今天的月亮了啊?!?p>  “姑娘,您再不進去,明兒我就跟方丈說,您來這不是靜養(yǎng)的,是來尋死的。”

  聽罷,她瞪了小生一眼,“出家人不打誑語。”

  “我沒有妄言,您這身子已經(jīng)傷到底基了,再任您這么折騰,我就自請換人來照顧您。讓師兄來治一治你?!?p>  “別,那冷面家伙我可不想看見,無趣得很。”

  她站起身,膝上的畫冊跌落,捋了捋發(fā)絲后,想要彎腰撿起,些許暈眩,搖搖晃晃。

  小生趕緊扶住她,“姑娘,您進去吧,這兒我來收拾就行,畫冊也會幫您收好的?!?p>  “哎呀,沒事,我沒醉,我知道這地上的,是明月光,不是晶瑩的霜?!?p>  “姑娘,您就是醉了,地面上確實結著霜呢?!?p>  “這樣啊...”她抬頭望了望天空,月色依舊,“月色,真美。小僧,明兒個幫我把桌上的信遞出去吧?!?p>  “姑娘,您無親無故,是要寄給誰呢?”

  “夢里受人所托,寄出去便可,以慰那份思念罷了。”

  “又是老規(guī)矩嗎?”

  “嗯,按老規(guī)矩?!闭f完,她蹣跚著行進了屋內,短短的幾步路她也不忘回頭留戀一番月色。

  門輕輕闔上,小生并沒有立即收拾,反倒是坐下來,將那杯涼了的茶一飲而盡,翻開畫冊,找到了畫中的那抹月色。

  畫上題字:遇謫仙人,對飲成雙,明月當空,起意生情,托信回鄉(xiāng)。

  小生將這一頁的畫冊盡數(shù)打開,里面呈現(xiàn)出了更完整的畫面,那是她方才記錄下來的夢:

  皎潔月色下,坐著一位醉酒人,姑娘走到他的旁邊坐下。

  “小姑娘,你是誰,緣何在此?”謫仙人由醉轉清醒,剛剛瞇了一小會,怎的身旁就多出了一人?

  “入夢人?!?p>  “入夢?莫非我在做夢?”

  “不,是我在做夢?!?p>  “你是真實的嗎?”

  “是,也不是?!?p>  “哈哈哈,妙哉妙哉,來喝一杯。”

  “你已經(jīng)醉了,再喝我就沒法跟您聊?!?p>  “無妨,我酒量大著呢,有朋自遠方來,須得飲一杯?!?p>  “不好奇我怎么出現(xiàn)的嗎?”

  “世界之大,無奇不有。我需要忌憚你什么嗎?”

  “我是在夢里吸食情感的人,我來取走你的思念。”

  “笑話,小姑娘,思念是取不走的?!?p>  “可以,只不過新的時間里您會產(chǎn)生新的思念?!?p>  “哈哈哈,這倒是有幾分道理,那姑娘要取走什么思念呢?我感覺我可沒有什么可掛念的?!?p>  “您有很多掛念的。”

  “是嗎?我怎么不知道。”

  “您只是假裝不知道而已。我問您一個問題,您回答了我,就會知道了?!?p>  “什么問題?”

  “地面上有沒有霜?”

  “地面上?”謫仙人睜了睜眼,望著地上晶瑩剔透的光芒,他有些看不清,抬頭望了望天空,一輪明月高高掛起,“沒有吧,地面上應當是月光?!?p>  “您為何不伸手去感受呢?伸手后不就能確定嗎?”

  謫仙人錯愕了一下,望著月亮的眸光慢慢轉向了地面,陷入了沉思。

  沉寂的時光里,謫仙人時而睜眼,時而閉眼,似乎昏昏欲睡,就在以為他要睡著的時候,他出聲了。

  “小姑娘,你說對了?!?p>  “有什么需要我?guī)兔Φ膯???p>  “幫我寄一封信,里面就寫著:見信安?!?p>  “我寄不到您所在的時代里?!?p>  “哈哈哈,嗯,我知道,你只需要寄出去就行?!?p>  “好的?!?p>  “小姑娘,你是怎么知道我的思念的?”

  “您的作品我拜讀過,您心中的掛念只多不少。”

  “是嗎?”

  “我猜,您大概覺得故鄉(xiāng)里沒有什么值得您思念的地方,無法察覺到您的心里在深深地思念著它,即便,對于故鄉(xiāng)的記憶已經(jīng)模糊了,即便,故鄉(xiāng)的物是人非與您無關。但正是這份思念引我入夢?!?p>  “嗯...哈哈哈哈,未曾想竟能結交到姑娘你這般奇幻的朋友。今夜月色真美,若姑娘能賞臉喝一杯就更美了。”

  “能遇先生亦是我幸,不敢再推卻。請?!?p>  “請!”

  畫冊里的故事在此終結,小生將畫冊收起,收拾好茶幾,便回了自己的屋內安睡,其實他剛才的恐嚇當不了真,在姑娘這經(jīng)常能從畫冊里看到許多故事,姑娘也是準許他看的,他可舍不得走,濃濃的睡意助他迅速地進入了睡夢中。

  畫冊里,定格了謫仙人與姑娘對飲成雙的畫面,那時,清風正起,落葉微霜。

  靜夜思

  [唐]李白

  床前明月光,疑是地上霜。

  舉頭望明月,低頭思故鄉(xiāng)。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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