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朗月,我跟你說,今天井里發(fā)現(xiàn)的尸-體,會不會是失蹤的小玲?會不會是我們戲班的人殺的?”白臉男子急急道。
“你瘋了?現(xiàn)在身份和死因都沒有確定,你千萬不要瞎說,”被叫作郎月的女子因驚訝而變尖細(xì)的嗓音。
“江才,小玲是你的同鄉(xiāng),不見幾天了,也不知道找找?現(xiàn)在跑龍?zhí)椎娜艘矝]有,臨時找個人頂替,你什么時候才能不那么游手好閑,把師傅交給你的戲班給撐起來??!”
“戲班有師姐,不會有什么事的!”男子討好地上前給朗月捏了捏肩膀。
“滾!師姐是女人,總有一天要嫁人,總有一天會離開戲班的?!?p> 朗月冷下臉來一頓的訓(xùn)斥,江才訕訕退開,低下了頭不敢說話。
“你還不趕快化妝,我先上臺了,抓緊點??!”
“知道了師姐!”
上官嫣然待朗月離開屋子,正要下來,忽見角落里冒出一個人,急急離開,她居高臨下,瞧了個清楚,不正是白天見到的那個可疑的戲子?!她悄悄地跟著那個戲子,一直到后院。
到了后院,上官嫣然并沒有發(fā)現(xiàn)明風(fēng)的身影,疑慮間,戲子進(jìn)入住所好一頓搜索。
上官嫣然怕給他發(fā)現(xiàn),離得比較遠(yuǎn),等那個戲子出來的時候,見他兩手空空,顯然也是一無所獲,夜幕降臨,上官嫣然慢慢地后退,退到一片竹林里,而戲子竟朝自己方向直奔而來!
她連忙矮身屏住呼吸,夜風(fēng)呼嘯,將竹林刮得呼啦啦地響,戲子站住,頓了頓,走了。
上官嫣然嚇出一身的冷汗,悄然起身,人影渺渺,黑燈瞎火,甚是瘆人!
不遠(yuǎn)處的戲臺,燈火通明,鑼鼓喧天,好不熱鬧。
上官嫣然定了定神,朝戲臺走去。
“客官,請留步!”
身后突兀地響起一道好聽的男人聲音,低沉、冰冷,富有磁性,但在上官嫣然聽來,卻如同來自地獄的魔鬼聲音!
如此之近,須臾之間,能取她性命!
她慢慢地轉(zhuǎn)身,腦門上豆大的汗珠緩緩地流下!她太緊張,心臟砰砰地跳個不停!
“嫣然,你在哪里?”
遠(yuǎn)處傳來明風(fēng)呼喊地聲音,她心里一喜,轉(zhuǎn)身,身后什么人也沒有!夜風(fēng)帶來竹葉的沙沙聲,濕透的后襟貼在身上,被風(fēng)一吹,寒冷徹骨!
更多地腳步聲朝這邊而來,上官鈺銘大踏步出現(xiàn)在上官嫣然的視線之中。
“表哥,你怎么來了?”
身后的威脅在一瞬間消失得無影無蹤,上官嫣然悵然若失。
“你一個人站在這里干什么?剛剛明風(fēng)叫你,你怎么不答應(yīng)?”
上官鈺銘發(fā)覺她的臉色不對,關(guān)心地問道。
“沒,沒什么?我剛剛找明風(fēng)來著,可沒找到,就想跟他開個玩笑,也讓他找找!”
明風(fēng)擔(dān)憂道:“我來過后院沒發(fā)現(xiàn)什么可疑的人就去前面找你了,可找遍整個戲院也不見你人影,幸虧捕頭他們來了,以后這玩笑可開不得!”
“我知道了,對不起,明風(fēng)。”
“沒事,跟我客氣什么?!?p> 上官嫣然心有余悸,神情怏怏,“對了,表哥,剛剛你們從那邊過來,有沒有看見什么人?”
“沒有?。∈裁慈艘矝]有,大家都在戲臺看戲呢!怎么了?”
“隨便問問。”
“那你有什么發(fā)現(xiàn)嗎?”
上官嫣然搖了搖頭,“表哥,我們現(xiàn)在怎么辦?”
“看來沒什么線索,今天就到此為止,大家回去吧!”
上官鈺銘一聲令下,手下都散了。
上官嫣然慢吞吞地跟在后面,思索著,那個戲子不但身形眼熟,現(xiàn)在想來,連聲音都是耳熟,奇怪,他到底是誰呢?
“嫣然,快點,想什么呢?”明風(fēng)催促著。
“明風(fēng),我想留下來看戲,你能不能陪陪我?”
“好啊,正好我也想看戲!”明風(fēng)隨口答應(yīng)。
上官鈺銘眉頭深鎖,“你們不回去?我有事不能陪你們可要先走了,案子的事先放放,你們注意安全!”
“知道,大人,慢走?。 泵黠L(fēng)殷勤地引路,一直送到大門口,才返回來。
上官嫣然站在原地等著,見明風(fēng)來了,抬腳朝戲臺方向走去。
“明風(fēng),我問你,如果有個人站在你身后,你卻不知道那人什么時候出現(xiàn)的,你怕不怕?”
“怎么可能?是人總有腳步聲,即使再高的輕功,落地總有點腳步聲吧,何況,我們都是有武功的人,聽覺靈敏,異于常人,你說的根本不存在!”
“我問你,你武功有多好?”上官嫣然一本正經(jīng)地問。
“一般般,對付十幾個流氓混混也是綽綽有余?!?p> “孤陋寡聞了吧,我覺得肯定有武功高強(qiáng)之人,走路能做到落地?zé)o聲的。”
“嫣然,你好奇怪,莫非你今天遇到了什么事情?你可不能瞞著我們,剛剛你為什么不和捕頭說呢?”
“那么多人,你讓我怎么說???難道你讓我說,表哥,剛剛有個人突然出現(xiàn)在我身后,聽見你們聲音就跑了,我也問了,表哥說沒看見人,這種事情,你也說不相信了,即使他們相信,可那么多人,動靜那么大,還不打草驚蛇?”
明風(fēng)的臉色變了,驚道:“真有這事啊!還沒打草驚蛇你可驚到我了!”
“你一個大男人,膽兒怎這么小!”
“我,我是空有一身武藝,從未有過實戰(zhàn)嘛,這可不怪我,你得問你表哥去!”
“哎,不說了,看戲吧,還不知道能不能再遇到那個人呢?”
兩個人找了個樓上包間落座,喝著香茗,磕著瓜子,倒也愜意。
鑼鼓聲聲,青衣花旦精彩登場,一通的武斗,戲已經(jīng)臨近尾聲。
“通通通!”三聲鼓響,一個人翻著跟頭來到場中央,寶劍出鞘,一劍宰了那個人人痛恨的’大奸臣’。
“好!好!”臺下掌聲響起,臺上鑼鼓震天,上官嫣然豁然站起!
“明風(fēng),就是那個人,快,我們?nèi)ズ笈_逮他?!鄙瞎冁倘蛔プ∶黠L(fēng)的手微微發(fā)抖。
“誰?那個最后出場跑龍?zhí)椎???p> “對!”
“快走,他跑得了和尚跑不了廟!”明風(fēng)來了精神,三步并作兩步下了樓梯,兩人沖進(jìn)后臺,卻遍尋不見那個人。
“喂,你們干什么的?閑雜人等后臺不能進(jìn)!”一個滿臉大胡子的壯漢過來趕人。
“我們來找人的?!鄙瞎冁倘灰浑p妙目四處亂看。
“找誰?”
“剛剛最后出場跑龍?zhí)椎??!?p> “你們是他什么人?”
上官嫣然急了,這問三問四的,人不跑了才怪,用眼神一示意明風(fēng),明風(fēng)立即掏出一塊腰牌,在壯漢面前一晃,喝道:“公差辦案,休要阻擾!”
“不敢,小人不敢!”
“我問你,剛剛那個跑龍?zhí)椎娜四???p> “他拿了錢已經(jīng)走了,他只是個臨時的!”壯漢一指外面,兩個人連忙追了出去。
在散場洶涌的人流中,有一個人,背著一個包裹,他并沒有使用功夫,只是腳步快得異于常人,上官嫣然緊緊盯住那人,腳下生風(fēng),展開輕功,繞開著眾人。
走過一條街,又穿過一條巷子,街上的人越來越少,那人終于走上了一條無人的小巷,突然止步,轉(zhuǎn)過身來,銀色的月光為他素色的衣裳鍍上了一層清輝,淡雅如霧的星光里,他眉眼清靈,面容絕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