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四哥吃的完

　　李氏朗聲道：“黃二，是怎么回事咱們心里都有數(shù)，我家姑娘吃你的東西值幾個錢你告訴我，我賠，你要是說我家姑娘吃了你的人參，沒這回事就是沒這回事，別想誣賴我們家人！”

　　黃二冷笑：“你這話說的，怎么還成我誣賴你們了，你就說你家傻丫頭是不是不傻了？”

　　黃二將小月亮不傻的事情全部推到了自己那跟子虛烏有的人參上，小月亮從李氏懷中離開“奶奶，交給我?！?p>　　“小月亮……”

　　小月亮口齒伶俐的反駁，有理有據(jù)的一條條列出自己沒有吃人參的證據(jù)，看戲的村民也清楚黃二是個什么樣的人，一個個的議論起來。

　　“聽說人參是神奇，但也不至于神奇到讓啞巴開口說話，傻子腦子靈光吧?！?p>　　“你還在相信黃二啊，他是個什么貨色你還不清楚，多半是想訛李家銀子?！?p>　　辯不過小月亮，黃二抹了把汗，正要求助村長，議論紛紛之間，李家兩個男人終于撥開人群回來了。李大腳有些跛，但人長的人高馬大，往人前一站，氣勢十足。

　　“小月亮，沒被嚇到吧？”

　　李二蹲下身擔(dān)心的詢問小月亮有沒有被嚇到，小月亮搖搖頭，只見李大直接一個大耳刮子扇過去，扇懵了黃二。

　　“我家的人也是你能欺負(fù)的！”

　　要不是今天黃二差點把小月亮打死，他還不知道自家弟妹搬出去后受了這么大的委屈！

　　黃二一怔，破口大罵起李大和江鳳兮關(guān)系齷齪，村里就是這么傳的，老婆跑了的李大哥和弟弟出征的俏媳婦有勾結(jié)。

　　李大揍人拳拳到肉，村民連忙將兩個人拉開，但為時已晚，黃二身上已經(jīng)掛了不少彩，鼻子下也垂著兩道鮮紅的血液。

　　村長是個和事佬，勸雙方各退一步：“大家都不容易，就算了吧，再說你們家姑娘不是因禍得福會說話了嗎？”

　　李青山氣哼哼道：“怎么不讓我大爹揍他一頓，讓他也因禍得福?！?p>　　李大呵呵兩聲：“青山說的有道理，村長，你怎么知道我揍黃二不會讓他因禍得福?！?p>　　“這，這。”

　　村長無比作難，黃二扶著人站起來，青青紫紫可笑的臉上滿是不甘，他還是先前那番說辭，李家的傻閨女吃了他的人參。

　　誰不知道他家里窮得叮當(dāng)響哇。

　　“別鬧了！”村長呵斥，然后向李家道歉。他本來就不愿意來，是黃二自己非要討這頓打。

　　黃二轉(zhuǎn)身就跑，一瘸一拐的步伐硬是沒人去攔，村長嘆了口氣，再次替黃二道歉，再幫他賠了李家銀兩。他也不想管，可誰叫他是黃二同姓的長輩！

　　……

　　李家風(fēng)氣很好，李氏替小月亮擦著藥，圍在一旁的幾個人抱怨的都是江鳳兮非要搬出去遭罪，不是她秀麗的長相惹了事。

　　抱怨完了江鳳兮，先前兇神惡煞打人的李大蹲在小月亮面前，笑呵呵的教她：“來，叫大爹?！?p>　　李二也被不甘示弱的爭寵：“叫二爹?！?p>　　“奶奶，大爹，二爹，二娘?！?p>　　小月亮沒有厚此薄彼，一個個都叫了聲，叫的他們是心花怒放。別人家里都是重男輕女的，他們家卻不，就嫌棄兒子多了就想要個女兒，可惜三個兄弟就一個人生了女兒。

　　就算小月亮又啞又傻的時候他們也寵，更何況現(xiàn)在又機(jī)靈又可愛嘴巴還甜。

　　至于小月亮為什么沒有叫大娘，因為家里窮，幾年前大娘拋下兩個兒子和人私奔了。

　　江鳳兮沉默的坐在一旁，聽李氏的話給小月亮做著新衣裳。李二的媳婦王三娘靠過去，看她細(xì)密精湛的針腳艷羨道：“你這針怎么繡的，兩年前你走的時候教過我，可惜我死活沒學(xué)會，你再教教我好不好?！?p>　　江鳳兮將布料拿到二人中間，講解著當(dāng)中關(guān)竅，王三娘自然的問道：“你這回不會再走了吧?！?p>　　王三娘湊過來就是為了這事，江鳳兮正沉默著，李氏罵道：“她要走就讓她走，就是不準(zhǔn)帶走咱們家的小月亮，我之前就是信了她的邪才讓小月亮跟著她吃苦。”

　　江鳳兮眼眶微紅，囁嚅的喊了一聲娘。

　　“還知道叫娘?！?p>　　李氏頓時散了脾氣，好聲好氣勸她，沒法子，現(xiàn)在就是這個世道，孤兒寡母會被人欺負(fù)，不要在乎外人的閑言碎語影響了自己過日子。

　　“我知道，我知道。”江鳳兮抹著眼淚，她就是受不住別人叨叨，覺得都是自己影響了李家的名聲?！澳?，我不走了?！?p>　　李氏轉(zhuǎn)怒為喜，笑道：“這才對嘛，咱們一家好端端的過日子，讓別人說道別人眼紅去，他們吶，嘴再碎也影響不了咱們家今晚上吃肉！今個小月亮和老三媳婦回來了，我高興，老二媳婦，去把院子里那只雞殺了。”

　　小月亮進(jìn)來時就看見了，家里就養(yǎng)了四只老母雞，家里的雞蛋都是攢著賣錢的，她不想因為自己沒了一只，她撒嬌道：“奶奶，把雞殺了干嘛，我還想吃雞蛋呢，今晚就吃雞蛋吧?！?p>　　“好好好，都聽小月亮的?！?p>　　小月亮說什么李氏都聽，殺雞就是因為小月亮，既然小月亮想吃雞蛋那就換成雞蛋！

　　晚餐是雞蛋面，李氏難得舍得用油和佐料，再撒上蔥花鹽須，芳香四溢。還沒出鍋，兩個孩子就咽了口唾沫，見小月亮看過來，紛紛不好意思的笑笑。

　　李氏做主一人分了一碗，還給每個人都分了個煎蛋，特別給小月亮分了兩個。

　　小月亮正要偷偷摸摸將蛋夾給江鳳兮，她才是最需要補的，她將什么好東西都讓給小月亮吃了，自己落得個瘦骨伶仃。但她還沒動手，江鳳兮筷子一挑，將自己碗里的蛋給了小月亮。

　　雖說一言不發(fā)，小月亮卻感到了絲絲暖意，她將蛋夾回去，江鳳兮卻直接端起了碗規(guī)避她的好意。都給自己孩子了，饞也不能要。

　　小月亮只好道：“娘，三個蛋我吃不完。”

　　她說的是實話，李氏給她分了兩個蛋不說，面也一大勺。江鳳兮瞥了一眼還是沒有同意“你吃不完再給娘?！?p>　　“吃不完……”

　　兩個人推來推去，小月亮一口沒動，李青山唏哩呼嚕干掉自己的面，將面碗砸在桌上，擦了擦嘴巴嘿嘿笑道：“妹妹吃不完就給我吧，四哥吃的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