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舒遲疑下,最后還是敲響了二石的門。
救人一命勝造七級浮屠,救人思想也算是一樣的道理了,再說他爺爺還曾多次囑托過,要好好引導(dǎo)馴服他。
聽門響,二石猜到是柳舒,因為很少有其他人會敲這個門,他翻來覆去煩心的不想開,可總響讓他更煩躁,于是他又起床開了門。
這時他絕望的心情,卻衍生出了邪惡的念頭,有種破罐子破摔的沖動。
此刻他見柳舒進了院子,并順手把門鎖了起來。
柳舒看到了這個細節(jié),心頓咯噔了一下,她瞥了二石一眼,但并沒有吱聲。
不過,正如柳舒所猜,二石見柳舒進了屋子,就把她拖到了房間。
柳舒并沒有反抗,而是死死地瞪著他,看他的一舉一動。
此時的二石像瘋一樣,他像是困惑自語又像是在發(fā)火:為啥我這么努力的去學(xué)習(xí)去改變,大家還要這樣待我,我到底哪做錯了?小時調(diào)皮搗蛋的可不是我一人,為啥偏偏處處針對我?
他一頓發(fā)泄地撕扯,很快并扯掉了柳舒的T血衫,眼看二石又要扯里面的衣服。
柳舒見時機成熟,并毫不猶豫地?fù)]手狠狠地給了二石一巴掌,接著猛烈一推,并起身快速地把衣服穿了起來。
二石沒想到柳舒那瘦弱的身體,力氣卻如此之大,臉頓時火辣辣的痛。
“我是和張生有關(guān)系,但我不是你想的那樣,我就只是跟他而已,因為他比你叔強百倍,他娶我?!绷孢@話像是憋了很久,終于借機表達了出來,她像是說給二石聽,可卻又像是說給全村人聽。
此時的柳舒教訓(xùn)二石外,也是在宣泄,她很能理解二石嘴里說的那些不公對待,因為她也曾被這樣。
她平息了情緒,看著二石又道,“你那叔在你妹出生不久,就把我拋棄了,我苦苦相勸,苦等他回心轉(zhuǎn)意,可這一等就是五年,換來的卻是他跟我離婚,跟別人結(jié)了婚,就因為人家有錢,你說我的人生能有幾個這樣的五年,他毀了家,害了孩子,還毀了我的青春?!痹挳?,她已淚眼婆娑。
二石吃驚,原來她知道他男人的這些秘密,可她為啥還要裝著啥都不知道呢?
柳舒擦干眼淚,又厲聲教訓(xùn)道:“我是你嬸嬸,是你長輩,你知道你在干嘛嗎,在犯法!想女人,你就要努力奮斗,就要證明給大家看,你這樣破罐子破摔,最后沒有一個人愿意靠近你,甚至你比張生還要差,他最起碼現(xiàn)在能努力干活養(yǎng)活家人?!?p> 二石嚇得畏縮在地上,全身觳觫。
“你不要在乎大家的眼光,路都是自己走出來的,大家喜歡你,不喜歡你,都不能改變你的能力,都不可耽誤了你的前程,做好自己,走好自己的路,何必在乎別人的看法?!?p> 二石看了柳舒一眼,但又無精打采地垂下了頭。
“就像嬸嬸這樣,管那些風(fēng)言風(fēng)語干嘛,懂你的自然懂,不懂你的解釋半天還是無用,還不如裝聾作啞,來個清靜?!绷嬲f著深深地嘆了口氣。
她說的是滿腔熱情,可看著頹廢的二石,感覺剛說的話是打在棉花上對牛彈琴了。
他這樣下去要么沉默滅亡,要么就要揍他到正常。這是張順陵生前跟柳舒交代的。
柳舒看著二石那金毛獅王的頭發(fā)就又立馬怒道,“還有,只顧這些外在裝扮有啥用,需要的是你內(nèi)在的成熟?!?p> 二石還是未說話。
“你明天去街上給我把頭發(fā)理正常了,光頭都比這強?!绷嬲f著,見二石無動于衷,并很是憤怒惱火地拽著如死去般的二石往鏡子前靠,“你看看,你看看你自己,你現(xiàn)在成什么了,這情況除了證明你是個廢物,你還能是啥?你這樣只會讓大家更鄙視你,讓你爺爺蒙羞,不得安息?!?p> 面對著鏡子的自己,二石不敢看,更不敢信,因為鏡中那人真像個鬼似的。
“好歹你也是跟著你爺爺長大的,為啥混了個鬼一般?豬要這般待遇都能成天才了!”
二石蜷縮在那,那自己也不明白。
“頭發(fā)理正常了,然后去找份工作,收入穩(wěn)定了,娶媳婦那是遲早能實現(xiàn)的事?!绷嬗值?。
“不去?!倍K于說了句話。
“不去?不去我就去派出所告你非禮我,讓你坐牢去!”柳舒瞋目嚇唬,心忖有了你的把柄,還不信拿不住你。
“是你勾引我的,是你把手放我手心的?!倍妻q道。
看來他對那事耿耿于懷。
這話一度讓柳舒特別不解,良久才想起來是不是幾年前讓他算命的事?
可那時,他還只是個孩子,當(dāng)時只是心疼他,也是受他爺爺所托,想借機跟他溝通交流,打開他被退學(xué)的心結(jié)。
不過這也讓柳舒恍然大悟,怪不得他總是用怪異地眼神看著自己,原來是有這誤會里面。
“你誤解了……”柳舒解釋了一番,接著又情緒緩和不少道,“你明天把頭發(fā)理了,然后去鎮(zhèn)上或縣里找個工作去,到時嬸嬸給你介紹個姑娘?!?p> “那今天這事?”二石被柳舒的解釋釋懷,同時又看到她面對大家的指手畫腳的不屑態(tài)度所感悟,像是看到了希望。
“嬸嬸知道你其實是迫切想要去證明自己,證明給大家看,但欲速不達,人不可一日騰達,需要好好努力,不斷積累,未來定有你嶄露頭角的時候!”
此時柳舒從二石的眼神里又看到了他那內(nèi)心迸發(fā)的力量。
他那破碎了的心,似乎在慢慢拼接,且自愈的能量非常強大,這應(yīng)該和張順陵平時的教育有關(guān)。
張順陵曾在彌留之際,跟柳舒分析過二石的情況,說他的這次蛻變非常重要,若自己不能助力,還請嬸嬸多幫助。
柳舒當(dāng)時沒當(dāng)回事,心忖您健康高壽,肯定百歲,哪需要我操心,可哪知張順陵這后不久就離去了,頓感責(zé)任重大。
“放心,這事我就當(dāng)沒發(fā)生,也不會告訴任何人?!绷嬖S諾,接著又苦口婆心道:
“你要相信你爺爺?shù)脑?,他給人看風(fēng)水看了一輩子了,沒有差錯過,說你有出息那就一定要努力爭取,你總不能非要跟爺爺作對丟他的臉吧?要知道當(dāng)時他收養(yǎng)你,可算是頂著全村的壓力,現(xiàn)你要是成了廢物,那毀掉的不僅是你自己,更是你爺爺一生的英明?!?p> “可爺爺說我不能離開這個村莊的?!倍抢卫蔚挠涀∵@樣的話。
“那是他說的成年前,他說你命中水患多,外面河流多,不安全,不過你大了就有了自我保護的能力,水患就不易影響你?!绷娌]有說出實情,其實張順陵當(dāng)時說二石不能出村,是因為村民都感覺他是災(zāi)星,想把他趕走。
誤打正著,二石一聽有所悟,怪不得孩子們都能去龍騰湖玩水游泳,而自己卻一次都沒如愿,之前去了龍騰湖的岸邊,還沒到湖里,就被跪了一整天。
“嬸嬸,我明白了,謝謝您!我明天就上街把頭發(fā)理回來,然后去找份工作。”二石此刻是真的像被洗禮了一樣。
“行,嬸嬸看好你?!?p> 二石不斷點頭。
柳舒見二石有改過之意,心里很是滿意,感覺努力沒白費,接著并離開了二石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