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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你身邊

第十八章 黑暗中的

回你身邊 李子待熟 4950 2021-12-15 01:00:00

  江浩把最后一口湯喝完,劉萌萌才出現在店家門口。

  她穿著一件長及小腿的大紅色羊絨長大衣外套,白色打衣衫衣的衣領處系著蝴蝶結。下身絳紅的西裝裙讓身上的這片大紅色分了層次,穿著絲光襪子的腿上蹬著一雙大紅皮皮鞋。

  她站在門口處向里張望,手中搖著一只精致的白皮小挎包。

  蒙小輝看見了她,向她揮手。

  劉萌萌像一團火,飄然而來。

  “陳丹妮呢?”劉萌萌坐下便問。她四處張望尋找陳丹妮。

  還沒等江浩和蒙小輝說話,她已經搶先說了:“看了是跑了!”

  劉萌萌勝利的笑容,嘲笑的口吻。

  蒙小輝贊賞的眼光笑著劉萌萌,同時等著她的解說。

  “女人出門一定會帶包,她既然來了包應該在這才對?,F在包不見了推測她是走了。她知道我來肯定要涮她的,所以她不是走了而是逃了!”劉萌萌得意洋洋的說道。

  她把垂在肩前的一縷頭發(fā)甩到腦后,招手叫來了店小二。

  點完餐,劉萌萌直視江浩說道:“李杏兒被趕出小崖村的事我聽說了?!?p>  “旭日這么干是為什么?”江浩連忙問道。他想知道劉萌萌的看法。

  劉萌萌笑看著江浩說道:“作為事件熟悉的人,我想先聽聽你的看法?!?p>  “制造輿論讓小崖村內杠,把村民的不滿之火引向李杏兒為自己報仇?!苯普f道。

  “報復李杏兒是必然的,因為唐小宇的性格如此?!眲⒚让日f罷眉頭一揚看著江浩。

  江浩得到劉萌萌的肯定,繼續(xù)說:“我們曾經設想過,唐小宇在李杏兒的花店出現是不是故意的?!?p>  劉萌萌聽聞臉出露不屑。她淡定的說道:“別想那么復雜,他還沒那么深的大腦。”

  “真不愧是交過手的?!苯泣c點頭,意味深長的調子說道。

  劉萌萌冷哼一下,表情嚴肅的對江浩說:“請在二審前找到他的不法證據吧!”

  旁邊的蒙小輝深嘆了口氣,他有氣無力的說道:“我們一直在努力呢!”

  劉萌萌似笑非笑的看著蒙小輝說道:“你們從來沒有想過嗎,對方對你們太熟悉了。”

  蒙小輝聽得皺起眉頭,一臉不服氣。

  江浩則表情僵硬,他想到了陳丹東!

  江浩直直的看著蒙小輝,蒙小輝一臉不明白。

  店小二把面送上。

  劉萌萌像是餓壞了,趕緊低頭吃著面。

  她吃一點也不斯文,發(fā)出“哧嚕、哧?!钡穆曇?。嘴里還咕噥著:“這家面還行,不過我們檢察院旁邊的那家更好吃。”說完挑起一梭面,繼續(xù)往嘴里塞。

  江浩想著陳丹東的事,臉色越來越不好。

  他簡直不敢相信自己的想法!

  沒等劉萌萌吃完,江浩說有事要走,蒙小輝也跟著出了去。

  劉萌萌停下筷子,眼神放空的看著前方。

  “他發(fā)現了嗎?”劉萌萌喃喃自語。

  面館里只剩下劉萌萌一個客人,她孤零零的坐在那兒。

  她慢慢的挑起面條,艱難的吃下去。

  她的眼眶泛起淚水。

  面館打烊了,店小二陸續(xù)關著店里的燈。

  劉萌萌才拿起包,慢慢的走了出去。

  劉萌萌上了車,從包里拿出手機。

  她打電話給李杏兒。

  “萌萌姐,你來電話是有關哥哥的事嗎?”李杏兒顯然是驚訝劉萌萌給她電話的。

  “只是想問侯你怎樣了。你為江浩擋槍,謝謝你救了我的朋友。”劉萌萌輕柔的聲音說著。

  “這是偶然罷了,任誰都會那樣的?!彪娫捘穷^的李杏兒明顯不好意思的說道。

  劉萌萌笑了。她說道:“你的優(yōu)點是……在某一瞬間的勇敢。”

  “這是什么意思?”電話那頭的李杏兒疑問。

  “在表揚你呢?!眲⒚让刃Φ?。

  電話那頭的李杏兒沒作聲。

  “好了,我就是關心一下你而已。我是陳誠誠的同事,和江浩又是青梅竹馬,恰好跟你都有關系……,你……明白嗎?”劉萌萌說著表情恍惚起來。

  “知道了?!彪娫捘穷^的李杏兒回答。

  “我想睡了,我先掛了。萌萌姐。有機會的話再拜會你?!彪娫捘穷^的李杏兒說道。

  劉萌萌放下電話,坐了良久。

  她眼中的淚奔涌而出。

  她扒在方向盤上痛哭起來。

  黑夜。

  慘白的月色從窗戶滲入了黑暗的房間。

  靜謐的房間內,響著沉重的呼吸聲——一個只露出嘴巴和脖子的人在努力呼吸著。

  他躺在醫(yī)護床上,旁邊一堆監(jiān)察的機器。

  他的喉結在顫動,仿佛是在做著掙扎。

  海城的停車場里,劉萌萌還趴在方向盤上。

  她已經停止了哭泣,可身體還在抽搐著。

  可以想像她剛才哭成了什么樣子。

  “鈴……。”劉萌萌的電話響了。

  劉萌萌一看電話,手顫著拿起來聽:“怎么了?我知道了。我這就來!”

  劉萌萌說罷,臉上換上了堅決和堅強。

  她啟動了車子、拉起手剎,腳下猛踩油門——車子像子彈般飛速而去。

  它的前方是黑暗的一片。

  它,前進得如此的果敢!

  相反的方向。

  在黑暗中果敢前進的還有江浩。

  他離開面館后與蒙小輝驅車直趕往海崖找張文忠。

  張文忠對他們的到來也是疑惑滿面。

  張文忠讓江浩和蒙小輝進入家中。

  還末等一番寒暄,江浩開門見山直問張文忠:“張所長,可以說說副局長跟黃勇的事嗎?”

  張文忠很是吃驚。

  他瞪大眼看著江浩。

  “事情到底還是跟陳丹東有關了?!”張文忠說道。

  張文忠的話同樣令江浩驚訝。

  “副局長做了什么關鍵的事?”江浩問。

  “他其實沒做多大的事,可恰好是這樣才成了大事。”張文忠說道。

  張文忠回憶起當日的情形——

  原來洪春波被砍的當晚,張文忠在海崖派出所值夜班。晚上大約9點左右,張文忠家里打電話說張文忠女兒發(fā)高燒,妻子正在做手術無法通知。張文忠正在著急,剛巧陳丹東有事回派出所。張文忠懇請陳丹東幫他頂一小時的班。

  9:45分左右,張文忠打電話告訴陳丹東,女兒輸液還需要兩小時才能回來。陳丹東答應張文忠一直頂班至張文忠回來。

  10:25分,海崖醫(yī)院住院部發(fā)生騷亂。

  張文忠趕回派出所,陳丹東已經出警完畢。

  當晚出警記錄中登記的是張文忠的名字。

  陳丹東在后續(xù)的目擊證人記錄中被派為負責民警。

  陳丹東登記的幾個目擊證人的說法與張越的指證不同,特別是對李旺的認證。因此,黃勇得以逃脫指使和襲擊洪春波的罪名。

  “張越的證詞就等于是幫洪春波構陷黃勇的意思的。特別是當時黃勇已經幫過張越的情況下,就更有恩將仇報的味道了。據李偉民和陳大桂說,張越上庭之前曾問過黃勇有沒有襲擊洪春波,黃勇誓言旦旦的說沒有。所以,張越就把自己看見的老老實實的說了?!?p>  聽罷張文忠說的過往,江浩意識到黃勇的性格與唐小宇的做事有幾分相似。

  “怪不得他要對李杏兒下手?!苯谱匝宰哉Z道。

  “你們得考慮好,李杏兒在這里也呆不了多久的。也不是長久之計?!睆埼闹艺f道。

  “所以,唐小宇告李杏兒是要準確的知道她在哪里?”蒙小輝也看到問題了。

  此刻,張文忠、江浩與蒙小輝都明白——李杏兒就是下一個要被對付的人。

  江浩想起劉萌萌的話——“別想那么復雜,他還沒那么深的大腦?!?p>  “杏兒給過我?guī)状坞娫捔恕!蓖A税肷?,張文忠突然說道。

  江浩聞言,看著張文忠。

  “她說愿意用自己做誘餌捉唐小宇?!睆埼闹铱粗?,繼續(xù)說道:“我們要不要試試?我覺得再這么被動,我們早晚也會被收拾的?!?p>  “他哪來的狗膽?!”江浩冷冷說道。

  可他馬上想到他與李杏兒遭遇車禍的事、李杏兒被槍擊的事。

  他額頭滲出了冷汗。

  江浩并非是害怕自己被襲擊或是被殺害,他只是想到李杏兒哪怕只是一點擦傷對他來說都是不可接受的心痛。他的心再度隱隱的痛了起來。

  張文忠敏銳到江浩面色慘白。

  江浩下意識的手摸著心臟的位置。

  蒙小輝也是一臉凝重的看著江浩。

  “我們好像真的只有小崖村前找到證據把唐小宇捉住的機會了!”江浩認真而深邃的眼神看著前方。

  江浩與蒙小輝與張文忠告別。

  在駛出海崖的路上。

  “不去看看李小姐嗎?”蒙小輝問江浩。

  “現在見也不知道說什么,做什么。我們先商量好再找她吧。”江浩說得淡然,表情明顯憂心仲仲。

  蒙小輝也不說破,他笑了笑把頭轉向窗外。

  泛著鱗鱗冷光的大海,此刻平靜得像一泓深不見底的水潭。

  它們被潮流推著向前,奔往夜幕的一邊。

  這模糊的天地,孤零零的小汽車在蜿蜒中向黑色的深淵駛去。

  遙遙的山中,那個黑暗的房間突然響起了機器告警的信號。

  劉萌萌哭著,叫喚著。

  幾個穿著白大褂的人沖進來把床上的那人推了出去。

  黑暗的房間里,

  劉萌萌看著房門外通明的燈火。

  海崖派出所宿舍內的李杏兒,正倚著窗臺看著天上那遙遠的冷月。

  “哥哥……我想你了?!崩钚觾亨哉Z。

  她是孤獨的。

  她從來沒試過這般的孤獨。

  因為出生以來一直伴隨她左右的人,現在不在了。那種落寂就像一直在你身邊鬧哄哄的機器突然消失而你的耳朵還在習慣性的叫鳴著,甚至等著它的繼續(xù)叫鳴。

  自從陳誠誠不在之后,她好久沒生氣了,好久沒跟人伴嘴了。

  因為沒人惹她生氣、沒人跟她伴嘴。

  她開始反思,跟陳誠誠的那些生氣真的是生氣嗎?

  不,那只是一時氣惱,過后被哥哥略略一哄陰沉的臉瞬間便燦爛起來。

  她繼續(xù)思考,跟陳誠誠的那些伴嘴是真的伴嘴嗎?

  不,那是陳誠誠怕她胡思亂想而故意的強詞奪理。

  李杏兒想著陳誠誠的點點滴滴,才發(fā)覺她童年時所熟悉的哥哥其實已悄然發(fā)生了變化。

  他為自己做的已不單純因為她是他的那種霸道與理所當然。

  他早就一直小心的試探她情緒,呵護、安慰著她的不安。

  李杏兒才發(fā)覺,陳誠誠對她的重要。

  然而即便是知道和懂得甚至感動,李杏兒無法否認自己對陳誠誠沒有悸動與情不自禁。

  她清楚自己對江浩明顯不同的反應和下意識中渴望著跟他接近。

  她大致明白自己等于背叛了陳誠誠,她更加明白自己越拼命守住與江浩的界線,心中越是煎熬、痛苦。那種苦澀與揪心,慌張與不服氣,令李杏兒認為最應該消失的人是她!

  “那些離去的人安靜的躺在墳墓里,我興許也該那樣就不必再苦惱了。”李杏兒幽幽的看著天邊又遠了一步的月牙,心中再苦卻無處可訴。

  她出生不久母親因病去世,父親找算命先生為她算命。算命先生說她命硬必克親人,同時有危及朋友的命運。

  這說法在不久在村中發(fā)生的一些事情中似乎得到印證——小娟上學崴腳了,因為本走在前頭的李杏兒掉的坑,由于她突然的停住腳步結果讓小娟先掉了。

  同桌的小強本來一向數學很好,可在教了李杏兒之后在課堂睡著了。預防針本來是李杏兒先打,可她因為害怕退后一位,結果那個小朋友發(fā)高燒了。

  影響最大的就是張恒跳崖。他跟李杏兒關系太好,被克了。

  凡此種種不勝例舉,反正都是恰好跟她有關。

  陳大桂和李偉民是村中為數不多讀過幾年書的人,他們對所謂的“不祥”嗤之以鼻。他們堅持交往就是想用事實駁斥那些文化程度不高村民的愚見和封建迷信。

  所以,李杏兒成長中最熟悉的人是陳誠誠,他是她幾乎唯一的朋友、只能交往的獨一對象。

  陳誠誠在父親的教育下和李偉民有意無意的引導下,視照顧李杏兒為自己的責任。同時,他對這個隔壁漂亮的妹妹是真心喜歡的。

  李杏兒出生的第一天,他和父母一起去醫(yī)院去看望。

  他對李偉民交到他手上那襁褓中可愛的嬰兒是充滿憐愛的。

  陳誠誠天天看著這個妹妹,天天的倍伴這個妹妹。妹妹的一顰一笑都令他的神經、情緒有變化。他對李杏兒的熟悉可謂是“抬起尾巴便知是拉屎拉尿”的熟悉。可也許是太熟悉未免就有很淡定的心態(tài)。他自然而然的流露出“不打緊”、“諒你也逃不出手心”的有點自以為是和固執(zhí)。

  他跟李杏兒不同,他有朋友,因為成績好、長得帥受到很多女孩子歡迎。

  這樣一來,經常在陳誠誠身邊的李杏兒不免就被這些女孩子們妒忌、討厭。

  “不要臉,老是粘著陳誠誠?!?p>  “心機妹,霸占男人?!?p>  “耍心眼,裝嗲、哄迷男人”等等的話就伴隨著李杏兒了。

  盡管她不曉得什么是老粘著、什么是霸占男人、什么是裝嗲、哄迷……。

  反正那么多人說她是有理由的,她就是錯的就對了。

  面對那么多風言風語,一張嘴的李杏兒當然曉得只好閉嘴,只能閉嘴。

  她這樣淡然也因為陳誠誠對這些并不在乎。

  他仍然對她那樣,好的、壞的。

  對李杏兒來講,她接受陳誠誠的‘寵愛’也得承受他的霸道、自以為是。

  李杏兒雖然對陳誠誠的霸道和專有不滿,可她還是愿意跟陳誠誠一起的。

  她知道陳誠誠對她沒有惡意。

  事實上,她是喜歡陳誠誠的。

  李杏兒長久以來習慣了這種關系。

  直到張恒的出現,她才第一次發(fā)現了區(qū)別。

  然而,張恒短暫的出現雖然讓她有異樣的感覺,張恒的離去陳誠誠又重新修復了舊時的習慣。

  現在陳誠誠不在了,她曾經的異樣和習慣的舊時一并成為過去。

  她要面對一種全新的關系。這些新關系就是——江浩的喜歡、梁航的好感、蒙小輝的友好。

  她不止一次得到父親的提示,他和大桂夫婦并不希望她呆在過去,她的新關系反而是他們的安慰。

  她還不大懂愛情,危險就已經向她撲來。

  她還拿不定誰適合她卻早早被江浩吸引。

  李杏兒是惱火的。

  同時,與江浩一起面臨的危險也讓她驚心——她生怕確實是自己的命運帶來人家的不幸。最糟糕的是,在這些對比中她越發(fā)了解陳誠誠對自己心意的珍貴。

  她無比的困惑與矛盾,可是她又無法向誰說出自己的想法然后討要一個建議、一個意見。

  知道陳誠誠有多愛自己,她就越覺得自己選擇是一個罪惡。而她目前的處境根本沒時間讓她去找誰訴感情的苦,她的直覺告訴她,她也是被清算的目標。

  她發(fā)現,自己陷在一種逃亡之中。然而,一種疲倦讓她失去了動力——她不想掙扎。她骨子里有天生的不服氣,這種不服氣表現在敢對陳誠誠表達不滿,表現在敢對唐小宇計誘為陳誠誠報仇。

  她認為人難免一死,可死后跟陳誠誠見面不能心虛,她要為他做點什么才不枉了陳誠誠對她的好。

  這幾個月的日子里,她漸漸曉得了遺憾的心痛。

  她想到自己來這世上一遭是為了什么?有什么意義?

  李杏兒深邃的視線似乎穿透了夜空。

  她身后的床上,平板屏幕的光照亮了半個房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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