哪怕隔著電話,陳漠的腦海里也能浮現出張雅慌張的表情和樣子。
“你先別哭,到底出什么事了!”
“學,學校里,有兩名學生出事了!”張雅有些控制不住情緒,已經在電話那頭哭了起來,“還是我們班上的學生......”
陳漠握著手機的手不由得攥緊,到底是什么樣的矛盾,什么樣的仇恨,居然能對兩名中學生下手。
“小雅,你在學校安全的地方等我,我現在過去接你?!睊鞌嚯娫挘惸话炎テ鹨伪成系耐馓?,頭也不回的跑出辦公室。
“老王,幫我請假!”
陳漠的喊聲從樓道傳進辦公室,同事們都被這突然的聲音嚇了一跳,然后都隨意掃了一眼老王的位置,一名和陳漠有些不對付的同事撇著嘴偷笑。
這一路上,陳漠開的飛快,在他現在的心里,張雅是生命中最重要的存在,而且潛意識里對學校發(fā)生的事情有些膽怯。
就像是怕牽連到張雅身上。
陳漠慌慌張張的從車上下來,焦急的四處張望,希望能在人海中找到張雅的身影。
這回陳漠知道為什么早上會那么堵了,學校門口堆積了警察,記者,媒體車,救護車,還有學生和家長,更有一堆吃瓜群眾,已經將學校圍得水泄不通。
“老公!我在這!”
張雅從人海中擠出來,死死的攥住陳漠的胳膊。
“沒事的,沒事的,警察都來了,不會有危險了?!?p> 將張雅擁入懷中,摸著頭輕聲安撫道。
“老公,這兩名學生,會不會是我害......”
還未等張雅說完,陳漠急忙將她拉出人海,一路小跑帶進車里。
“學校門口那么多人,你瞎說什么!”
“我沒瞎說,我......我現在很害怕......”
張雅無視陳漠有些發(fā)怒的神情,整個人像是受到很大刺激一樣,精神都有些不太好,全然沒有歲月靜好的模樣。
陳漠沒有再多說什么,任由張雅用哭來宣泄情緒,自己也只是盡量安撫。
此時,車里的廣播也響起了起來。
“本臺現在為您播報,春展市第一中學,有兩名三年級的學生,不幸在班級遇害......”
聽到這,陳漠急忙關掉廣播,卻被張雅攔住。
“先別關,我想聽?!?p> 無奈,陳漠只能重新打開廣播。
“目前我們已經跟隨警方調查了監(jiān)控,發(fā)現這兩名學生于昨日放學時離校,后續(xù)的監(jiān)控中也未看見兩名學生重新返回學校的錄像。”
“根據現場法醫(yī)的判斷,兩名學生的被害時間于今夜凌晨......”
再往后的內容中,便是說了些針對兇手太過殘忍和提醒市民注意安全等言論。
“本臺將持續(xù)跟蹤報道?!?p> 至此,廣播中便沒了聲音,車里也有些安靜。
“老公,我昨天跟他倆說過,要是想考上一所好學校,現在起天天都要學到半夜,我還告訴他們不要覺得煎熬......”
“要是考不上好學校,會比死了都難受......”
說到最后,張雅又掩面哭了起來。
陳漠知道她將學生們的學業(yè)放在最主要的位置,也知道為了能讓學生提高成績有多努力,同時他也清楚張雅和那兩名學生說的話出于什么用意。
只不過今天發(fā)生的事,就像是一語成讖,對于她的打擊,可想而知。
“我先送你回去吧?!?p> 發(fā)生這么大的事,學校放假是一定的,陳漠開著車將張雅送回家。
看著張雅的情緒逐漸平穩(wěn),也哭累了躺在床上睡著后,陳漠輕手輕腳的關上門,迅速回到公司。
經過這么一折騰,陳漠到公司的時間已經是中午了,整個辦公室里也沒有往日午休時輕松的氣氛,反而是感覺辦公室里的氣壓有些低的可怕。
陳漠又躡手躡腳的回到工位上,剛松了口氣,就看到蔣經理有些發(fā)禿的腦袋從玻璃門后探了出來,好巧不巧的對上自己的視線。
“陳漠,公司是你家啊!想來就來想走就走!”經理一聲厲喝,眾人紛紛低下頭生怕戰(zhàn)火燒到自己身上。
陳漠咽了下口水,硬著頭皮站起身說到:“蔣經理,我上午有點事......我讓老王幫我請假了!”
蔣經理推了推眼鏡,冷哼到:“哼!你說王子成幫你請假了?他今天自己都沒來怎么幫你請的假!”
這時候,陳漠才發(fā)現老王的座位上空無一人。
“我發(fā)現你們組挺厲害啊,一個說不來就不來,一個來打完卡就翹班了,這么猖狂,我這個經理的位置要不要給你當??!”
“這個月你和王子成的獎金全扣!哦對,你幫我告訴他一聲!”
說完,蔣經理怒氣沖沖的關上門,留下“嘭”的一聲巨響。
無奈的嘆口氣,陳漠又重新跌坐在位置上,眼睛不自覺的看向老王空落落的工位。
“老王,你今天咋沒來上班呢?”
發(fā)完消息,等了許久也沒收到回信,看了眼表發(fā)現午休的時間快過了,陳漠便投入到工作中了。
倒不是多熱愛,只是蔣經理在玻璃門口用一雙不大的眼睛死死盯著陳漠。
......
下班后,陳漠急忙回到家中,發(fā)現臥室的門是打開著的。
果不其然,張雅消失了!
陳漠又慌張的跑出家,沿著一條條大街小巷尋找,一遍遍打著電話,每次的電話都能打通,但就是沒有人接聽。
跑出一段路程后,陳漠突然一拍腦子。
“我嚓!還有個地方沒去!”
轉過身,陳漠快步奔跑。
果然,在學校門口看見了張雅的身影。
現在學校門口都被封條攔住了,一輛警車停在旁邊,整個門口都沒有人,張雅身影還被襯得有些孤孤單單。
“小雅,你怎么跑到這來了!”
“我夢到他倆了,他們和我說自己未來想做什么,就算考不上好學校也會堅持夢想......你說是不是我害死他們了......”
張雅說著說著又哭了起來。
其實這件事怎么算都算不到張雅身上,只因為是自己教的學生,這么長時間的感情在,讓她很難在這種事情上做到漠不關心。
但現在就相當于自己給自己安了個罪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