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周一,凌菲自己開著那輛寶馬760Li限量款去公司。她習慣找個電梯口的位置停車,這樣一會兒下來方便找。停穩(wěn)當她下了車,往電梯口走,走到拐角處好像聽見有人在爭執(zhí)。
她本不想理會,但是那兩人的聲音她太熟了,她不由的放緩腳步,靠近那個拐角。
“我知道你愛玩,我也愛玩,但是玩也得有個度吧?有個期限吧?我們現在是名正言順的男女朋友,你這樣尊重過我嗎?”
“可以了,你冷靜點?!?p> “冷靜?你叫我怎么冷靜?你告訴我怎樣才算冷靜?看著你朝三暮四不為所動嗎?”
“尤夏,你越界了?!?p> 尤夏冷冷的笑起來,“我他媽認真了,你跟我說你就是玩玩而已。你考慮過我的感受嗎?”
木澤深吸一口氣,“我不喜歡糾纏不清的人,我看準你不是,才跟你在一起。你現在是要我后悔這個決定是吧?”
尤夏好像哭了,聲音有些顫抖,“你心里的那個人,到底是誰?凌菲還是原野?”
凌菲一下子不知道該怎么辦,她站的這個位置,兩人要是再過來一點就會看見,可是現在按電梯上去也會很尷尬。
她呆愣的站在原地,這關自己什么事?男女比列再失衡也不至于,自己一個人占著好幾個人的心吧?
木澤沒有回,他好像準備轉身就走,被尤夏用什么方式阻止了。
木澤說:“你不夠冷靜,今天我們不聊了。一會兒還要上班,不要帶著情緒進公司,整理不好可以請假回去休息,我送你?!?p> 尤夏哭了,“我想跟你結婚,我想知道為什么不可以?!?p> 木澤淡淡道:“因為我不喜歡你?!?p> 尤夏哭的更加傷心,她問:“那你可不可以告訴我你喜歡誰?我至少知道自己輸在哪里?!?p> 木澤深吸一口氣,“尤夏,我們從認識對方就清楚的知道彼此是什么樣的人。你不能因為自己突然改變了也來要求我改變,結婚不是兒戲,我不可能跟一個自己心里不喜歡的人在一起一輩子。”
說完,兩個人都冷靜了一下,木澤說:“走吧,我送你回去?!?p> 還好他們沒有過來,凌菲的心瞬間放松下去。
可是尤夏不知道怎么了,她沒動一意孤行的說:“你的心里絕對有一個人,否則,我這樣對你,你絕對不會置之不理?!?p> 木澤似乎真的有些惱了,他說:“你一定要把事情弄得這么難看么?”
尤夏:“我要知道那個人是誰?我不甘心。我為你改變了那么多,我絕對要知道!”
木澤轉身就走,然后一轉彎就愣住。
凌菲驚魂未定的站在原地,木澤看著她,然后伸手攬著她的肩膀按了電梯。
進了電梯,木澤放下手,兩個人都尷尬的不知道怎么開口,萬幸的是尤夏沒有追過來。
電梯里木澤說:“抱歉?!?p> 凌菲也說:“是我應該抱歉?!?p> 兩人沒再說話,下了電梯,一起往公司走。
凌菲心里七上八下的,這種事情不知道還好,一旦撞見了想要裝作無事發(fā)生,那就真的太難了。
緩了一會兒,凌菲拿著制度資料下去找馮芹。
她敲了敲門進去,本在打字的馮芹笑著站起來,“怎么有空下來?”
凌菲仔細的看看馮芹,跟一開始的感覺完全不同了,她變得活潑了一些,衣著什么的也從一個小姑娘的樣子慢慢朝著商務人士轉變。
她笑著說:“變化真大呀,這樣適合你?!?p> 馮芹笑了一下,“托你的福?!?p> 凌菲笑著把制度放在桌上,“我們一起探討一下公司的規(guī)章制度。有好幾個地方,我很早就想改了。”
馮芹笑著說,“我也是?!?p> 原來與一個人深交以后會發(fā)現她不為人知的一面,就像莫笑乍一看,職場精英,非常精明能干,說話直截了當做事干脆。但誰能想到她竟然也是一個急功近利,說變臉就變臉的人?
而馮芹,看似對誰都不上心,對什么都不在意。但事實上她是一個溫暖的人,雪中送炭的人。
她倆一起坐在辦公桌前,商量著,第一條就將制度中剛入職的銷售人員免薪試崗7天改成了體驗期3天,若3天內離職將不支付工資,若是過了試用期,包括那三天在內的試崗也會支付相應的工資。
這一條修訂過來,兩個人都笑了。屬于星辰“老大爺”的那個“黑色”早晨再也不會有了。
然后馮芹又大刀闊斧的修改了禁止辦公室戀情那一條,改為:公司不明令禁止辦公室戀情,但工作期間不得以任何形式的戀期情緒影響工作,請假是雙倍扣罰。
說到這一條,凌菲想到了尤夏,今天她的壞情緒帶來的除了木澤的惱怒還有雙倍扣罰。
兩人刪刪減減,把厚厚一本制度弄得非常輕薄,看上去簡單易行。
臨近中午,凌菲電話響了。是木澤。
凌菲辭了馮芹先出去,邊走邊接起電話。
木澤說:“我在之前那家日料店等你?!?p> 凌菲頓了一下,說:“好?!?p> 進去以后,凌菲一眼看見坐在窗邊看著窗外的木澤,他長得也很帥氣,商務人士那種干凈利落的帥氣。
他從來都是溫和的笑著,此刻卻板著一張臉。
凌菲走過去,坐下,“點餐了么?”
木澤轉過臉看著她,開門見山,“你是不是覺得我很爛?”
凌菲接不上來,她平靜的看著他。
木澤說:“若今天跟我求婚的是你,我毫不猶豫。”
凌菲更是愣在原地,不知道該做什么反應了,緩了好一會兒,她才說:“玩笑開過頭了?!?p> 木澤看著凌菲,少有的嚴肅認真,他額前的頭發(fā)被窗外的風吹起了一縷,露出他寬敞的額頭,這樣看著要更顯年輕。
他說:“你是不是都聽見了?”
凌菲點頭。
木澤看著她,“你覺得我喜歡原野還是你?”
凌菲深吸一口氣,也看著他,“你覺得我想不想聽?”
木澤說:“靈魂帶著香氣的人,誰不喜歡?除非他視力不好?!?p> 凌菲:“你今天叫我下來,是吃飯還是…?”
木澤調整了下情緒,說:“抱歉?!?p> 凌菲:“沒事。點餐吧,我餓了。”
說完她拿出手機掃碼,木澤看著她說:“按你喜歡的,已經點過了?!?p> 兩人安靜的對坐著,氛圍十分尷尬,上齊了菜也沒有人動一下。
凌菲低著頭,木澤一直看著她。
突然,木澤說:“我的離職報告已經發(fā)到范總郵箱了?!?p> 凌菲抬起頭,她似乎知道原因,但卻問不出口。
木澤說:“差一步,就是差了一輩子?!?p> 凌菲在腦子里努力思考這件事的始末,木澤繼續(xù)說:“這是我們在一起吃的最后一餐,你可以放松點?!?p> 想了一會兒,凌菲看著他,“值得么?”
木澤笑了一下,但很快那個笑容就淡去了,他說:“臨走,我能不能聽聽住在你心里那個人的故事?”
凌菲看著他毫不躲閃,她問:“你說的是哪一個?”
木澤笑了起來,自嘲一般。
然后他說:“這樣的話,誰都可以說。唯獨你說出來,我實在想象不出來該是什么樣的情形?!?p> 凌菲直言道:“不要以為你很了解我,你除了看見我的皮囊,對我知之甚少,更談不上喜不喜歡。你今天說這樣的話,我當你是被情緒沖昏了頭腦,想要重新找到一個平衡的支點,但是請你看清楚,我不是?!?p> 木澤有些驚訝的看著她,這個女生總是讓他刮目相看。
凌菲繼續(xù)道:“我不記事,左耳進右耳出,我當你什么也沒說。你的辭職報告在我手上,范軒宇什么都交給我處理,我不批。你理智、清醒的考慮過以后再同我討論這個問題?!?p> 說完,在木澤懵懂的目光中,凌菲開始吃東西。
吃了一會兒她抬起頭,“你再不吃,我就吃完了?!?p> 木澤笑了起來,心里的塊壘一下子就消了。
木澤拿起筷子,笑著,“范總是什么樣的福氣。”
凌菲抬頭看著他,認真道:“你說錯了,能被他喜愛才是我修了天大的福分。”
木澤笑著不再糾纏,一起用餐。
“還能做朋友嗎?”
凌菲也笑著,“只要你不再把我放在你體現男性荷爾蒙的征服名單中,我們就還是朋友?!?p> 聽見這句木澤忍不住笑起來,他說:“不會了。”
凌菲:“嗯,我信你?!?p> 兩個人冰釋前嫌一般,很愉快的吃了一餐。
餐后,凌菲擦干凈嘴,說道:“我正要找你,我們一起去看看店里的整改情況?!?p> 木澤說:“好?!?p> 于是兩人飯后直接去了201店,這天周曉波當值,他非常熱情的接待了他們,并且十分詳盡的講述了這段時間做的整改。兩人檢查下來幾乎沒有一件暢銷款是缺貨的,并且他們把客人的體驗調查表認真的裝訂成了厚厚的一本。
帶上調查表,木澤驅車,凌菲坐在副駕位子上看起來。
木澤說:“你工作的樣子是最漂亮的?!?p> 凌菲沒抬頭,邊看邊說:“謝謝。但是你不能總是去挖掘其他跟你無關的女人的魅力。”
木澤笑起來,“你變小氣了?!?p> 凌菲也笑,“跟你在一起,還是小心為妙?!?p> 看了眼時間,木澤說:“要不要送你回家?”
凌菲:“回公司吧,我要把車開回去?!?p> 木澤有些疑惑,“范總出差了?”
凌菲把看了三分之一的本子合起來,“嗯,不知道什么時候回來,走的時候讓我等他。所以我還是回他那邊要好一些?!?p> 木澤:“其實我很羨慕你們這種關系?!?p> 凌菲笑著,“這有什么好羨慕的,只要你愿意你也可以啊?!?p> 木澤笑著,“你不懂。”
凌菲嘆了一口氣,“人都是自己把自己圈起來的,你若覺得不可以,那就真的不可以?!?p> 木澤:“你會跟他結婚嗎?”
凌菲想了一下,慎重答道:“順其自然?!?p> 木澤瞥了凌菲一眼,笑道:“我還以為又是滿不在乎的回答?!?p> 凌菲笑了一下,“不是你提醒我不能讓范總傷心的嗎?我這是奉命唯謹?!?p> 木澤將她送到公司門口就走了,說是去看看尤夏。凌菲先回公司拿了鑰匙和包,去車庫把車開回了范軒宇家。
到家,空無一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