送走原野,范軒宇將凌菲抱進(jìn)休息室,讓人跨坐在自己腿上,像抱著個孩子一樣抱著她。
即便做著如同家長的動作,但他卻孩子氣的說話:“怎么男男女女都惦記你?我不服?!?p> 凌菲笑著伸手輕輕捏著他干凈漂亮的臉,說:“愛吃醋的小孩子,女人的醋也要吃,你怕不怕醋意泛濫成海?”
范軒宇笑了一下,嚴(yán)肅道:“是個人物?!?p> 凌菲看著他,“你說原野嗎?”
范軒宇也看著她,“你知不知道她是什么人?”
凌菲:“木澤的同學(xué)、好友、兼合作伙伴啊,一個日本女人?!?p> 范軒宇道:“她是日本四大財(cái)閥集團(tuán)之一的獨(dú)女千金,原名也不叫原野。”
這下凌菲驚訝了,這個木澤和原野都沒有跟她透露過一星半點(diǎn)。
范軒宇繼續(xù)道:“子承父業(yè),她父親走得早,母親帶著她執(zhí)掌財(cái)團(tuán)六年,母親走了以后,就是她獨(dú)立支撐。她現(xiàn)在已經(jīng)到了那種想做什么隨心所欲的狀態(tài),日本的科技不會比我們差,她不缺我們這點(diǎn)資源?!?p> 凌菲聽呆了,范軒宇繼續(xù)道:“所以,她是誠心實(shí)意的要幫你,幫我們?!?p> 凌菲緩了一口氣,怪不得木澤跟原野不會有結(jié)果,她的婚姻根本不由她自己決定。年少氣盛時可以選擇不顧一切私奔,但是當(dāng)人成熟意識到責(zé)任的時候,其實(shí)是真不會做出沖動之舉的。
而木澤一開始對自己說的那句,結(jié)婚妻子只能是原野,他是做好了一輩子不婚的打算。
她現(xiàn)在理解木澤為什么會落淚了,因?yàn)樗獙ψ约菏Ъs了。而今天原野為什么要親自登門,實(shí)則也是拜謝,她此來中國不是為了博得木澤,是為了成全。
原野說:“我的存在,就是回應(yīng)?!?p> 她只想自己一個人走在這條路上,承載起那一份永遠(yuǎn)得不到結(jié)果的愛和情誼。她要給木澤解脫。
這是多么高的精神境界?
凌菲深深的震撼著,這一切發(fā)生的遂不及防,她緩了一會兒,才把整件事情理清楚。
想完,她抱著正在親吻自己的范軒宇,努力抽出一絲空隙說:“你怎么知道的?”
范軒宇停下來,滿眼薪火,不滿地說:“你還敢提,就是你把我一個人丟在街對面那個咖啡廳自己先回去的時候,我查出來的。”
凌菲歉意的回吻了他一會兒,漸入佳境的時候忍不住笑起來,想到自己從前還真是有點(diǎn)過分,經(jīng)常讓這個男人哭笑不得。
范軒宇努力平復(fù)了一下,接著說:“你不要看著她租的那個辦公位置很偏僻,你知道那是什么地段嗎?那是X城秘而不宣的一個黃金地段,有錢都不一定租得到的地盤。她一個日本人,怎么就能輕易到手呢?還是靠街位置兩層樓的別墅。”
凌菲看著他,笑道:“你還真是,活成人精了?!?p> 范軒宇也笑,“連對方是什么人都不知道,怎么敢讓你去?要她是做皮肉生意的,那我豈不是折兵賠夫人?”
凌菲笑起來,范軒宇太可愛了。
想了一下,她說:“所以,那天共進(jìn)晚餐的局,是原野特意設(shè)給你的?”
范軒宇說:“沒錯?!?p> 凌菲道:“生意人,太精了?!?p> 范軒宇:“她是有權(quán)有勢的,商人。跟這樣的人打交道,只能不卑不亢,否則你就陷下去了?!?p> 凌菲接道:“所以,木澤和滕川的話表面是有求于你,實(shí)則都是試探,他們想看看你到底知不知道原野的底細(xì);同時又是想要測評一下你這個合伙人夠不夠格,是嗎?”
范軒宇笑著說:“聰明。”
凌菲深吸一口氣,說:“名利場,真恐怖?!?p> 范軒宇笑著,“還敢跟我征戰(zhàn)四方嗎?”
凌菲笑:“敢啊,有你在我有什么好怕的?!?p> 范軒宇伸手摸著她的臉,認(rèn)真道:“所以,我怎么敢輸?!?p> 凌菲湊過去,緊緊的抱著范軒宇,“我們一起下完這盤棋,輸贏不定,死生不論?!?p> 想起什么,她又說道:“我挺佩服原野的,關(guān)于愛情,她有一個很高的境界?!?p> 范軒宇笑著,“高?”
凌菲放開人,與之對視,“此話怎講?”
范軒宇說:“所謂境界高的,我只見過一人。”
凌菲:“周老嗎?”
范軒宇堅(jiān)定道:“辰南?!?p> 這一點(diǎn),凌菲不否認(rèn)。
范軒宇道:“看淡生死的人,這世間或許有;但是處于水深火熱之中,還堅(jiān)守本心無欲無求的人,所剩無幾。”
范軒宇坦白道:“我終此一生,都在追求超越本我。但辰南是無我的境界。他是有能力獲得任何他想要生活的人,但是他不爭不搶,看淡看破?!?p> 凌菲安靜的聽著,這兩個她愛的男人,哪一個都不弱。他們各自都在用生命最大的能量,堅(jiān)守著自己的信念。在凌菲看來,“本我”和“無我”沒有高低之分,他們是矗立在這個世界上的兩座大山,各自抒寫著華麗動人的篇章。
范軒宇說:“正常人,怎么可能看懂他那個結(jié)尾?即便迫于人情理解了,或者更有甚者看懂了,又有誰可以真正的做到?我只能接受共贏,他不是。他用死亡給自己做了一個質(zhì)的飛躍,煙消云散都要發(fā)揮余熱,結(jié)出一個善果。這就是我說的皓月初光,高山仰止?!?p> 這席話,任何人聽都覺得是恭維,只有凌菲知道不是的,這是肺腑之言。她也是在一點(diǎn)一滴,每一個與辰南有過接觸的人身上感悟出來的東西,無論是一面之緣的辰南的母親,還是馮芹、江璐,亦或是范偉業(yè)……
現(xiàn)在,是范軒宇。
辰南的愛,是跨越生死隔閡不遺余力的守護(hù)。
凌菲笑起來,看著范軒宇說:“氣度不凡,這樣夸自己的情敵,你的境界也不俗了?!?p> 范軒宇也笑,“沒辦法,這輩子你歸我了。下輩子,我依舊把你完好無損的交還給他?!?p> 凌菲假裝不滿道:“說得我像個物件?!?p> 范軒宇笑道:“是稀世珍寶。”
凌菲:“你們一個‘本我’一個‘無我’倒來標(biāo)榜我這個沒有境界的人是稀世珍寶,酸不酸?”
范軒宇輕快的跟她接了個吻,他說:“你這叫‘返璞歸真’,你看你都不用算計(jì),所有好事都圍著你。這才是最高的境界?!?p> 凌菲:“你說傻人傻福就行,繞一個圈?!?p> 范軒宇被她逗笑了,抱在懷里愛不釋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