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菲動了一下,想起身,被范軒宇緊緊的固定住。她本來就有點飄,這下,就更是使不上勁兒。
她有些委屈地看著他,范軒宇說:“早知道我就不該讓你喝酒,酒后胡言亂語。”
凌菲委屈地撒嬌道:“你兇我?!?p> 范軒宇道:“葉盛是拿辰南當(dāng)兒子疼,當(dāng)忘年交慕,他在拿審視兒媳婦的目光看你,你同他有什么好辯解的?”
凌菲伸手摸著范軒宇嚴(yán)肅的臉,指尖輕輕描摹著他完美的輪廓線,她說:“我不喜歡任何人評價我們。”
這里的“我們”指的是三個人。
范軒宇無奈地笑了一下,抱著她起來轉(zhuǎn)到身后背著,“回家了。”
凌菲:“不管他們了嗎?”
范軒宇:“我不喜歡你不高興?!?p> 凌菲笑了一下,將頭貼在他肩膀上,她悶聲悶氣地說:“你也快把我當(dāng)閨女寵了?!?p> 范軒宇笑:“你才發(fā)現(xiàn)?”
凌菲:“早就發(fā)現(xiàn)了,你看我都已經(jīng)恃寵而驕了?!?p> 范軒宇背著她走過石子路,穿過竹林,“驕吧,人就應(yīng)該驕傲地活著。”
這邊葉盛和木澤坐在那個“清風(fēng)荷影”的小院,這會兒外面的塘子里荷葉綠了,荷苞還沒有長出來,不過看長勢快了。
木澤品了一口茶,端坐在蒲團(tuán)上,看著對面的葉盛道:“老葉,你方才說錯話了?!?p> 葉盛不解何意,要往嘴里送茶的手停了下來。
木澤說:“他們?nèi)说年P(guān)系不是你想的那種,那個叫辰南的故去了,你知道吧?”
葉盛放下茶杯,低著頭嘆氣一聲,說:“知道?!?p> 木澤說:“凌菲病了一段時間,人住在ACU好幾天,命差點就沒了。”
聽見這句葉盛抬起頭看著木澤,說:“這,是因為辰南?”
木澤:“不會是別的,雖然當(dāng)時消息封鎖得很好,但是范總丟下所有事情守在醫(yī)院,紐約那邊和國內(nèi)與他有關(guān)的事物全亂套了。就范總這個人而言,這樣的事情,除非人有性命之憂,否則他做不出來?!?p> 葉盛看著木澤,久久說不出話來。
木澤接著道:“我認(rèn)識凌菲時間不算太長,但是我清楚她是什么樣的人。她與辰南是知己愛侶,滲透進(jìn)生命的那種?!?p> 葉盛緩了下,說:“我,確實說錯話了?!?p> 木澤:“應(yīng)該是辰南臨終前將凌菲托付給了范總,否則,范總跟凌菲不會有什么交集?!?p> 聽見這句,葉盛思考了下,范軒宇之前的主戰(zhàn)場是在紐約,他很少回來,自己這里也就在辰南的引薦之下來過一兩次。
葉盛:“那倒是,他回國只是看老范?!?p> 木澤:“所以這三人的關(guān)系,外人不能隨意評說?!?p> 木澤說話很有技巧,他不是說“不可以”或是“不應(yīng)該”他說的是“不能”。
葉盛抬起已經(jīng)涼了的茶一口喝了,就像自罰一杯似的,說著就要起身。
木澤眼睛追著人走:“你干嘛去?”
葉盛:“道歉,說錯了,給人增添煩惱了?!?p> 木澤笑著,“坐下來,別去了。人早走了。”
葉盛頓住步子,轉(zhuǎn)回身,看著木澤:“你怎么知道?”
木澤:“你沒發(fā)現(xiàn)范總有多寶貝凌菲?你說了她不愛聽的話,惹得人家不高興,范總還會讓她留在那里?”
葉盛想想也對,折回來坐在木澤對面,拍了一下大腿說:“失言失德了。”
木澤笑著:“沒事。他們那樣的人,不會計較。凌菲剛剛已經(jīng)回懟,她就是當(dāng)面發(fā)泄了,不留隔夜仇?!?p> 葉盛笑起來,“原來如此,我說這小丫頭怎么突然牙尖嘴利的。都讓我不好接話了?!?p> 木澤幫他倒了一杯茶,說:“喝茶?!?p> 葉盛瞬間翻篇,笑說:“喝茶?!?p> 木澤喝完兩杯,說:“老葉,我們今天是帶著項目來的?!?p> 木澤將科技融合的整體思路有條不紊地跟葉盛說了一通,可能出現(xiàn)的問題和風(fēng)險也給他做了分析,決定權(quán)留給對方考慮。
三進(jìn)院的各個小院子里,還有三五成群意興闌珊的星辰科技的員工,大家都玩得非常高興。喜歡的、親近的人自由組合,也沒有領(lǐng)導(dǎo)層的限制拘束,大家鬧得不亦樂乎。
范軒宇背著凌菲往僻靜的小路出去,路上聽見他們劃拳的有,行酒令的有,唱歌的有,玩大冒險的也有。
凌菲靠在范軒宇背上,說:“你好像真的不愛玩?!?p> 范軒宇笑:“那要看玩什么?!?p> 凌菲:“你跟黎經(jīng)大學(xué)時候玩什么?”
范軒宇笑起來,似乎回想了一下,才道:“那是個奪命的主,女人都帶回寢室睡?!?p> 凌菲笑了,“不是吧。”
范軒宇:“第二天聽舍友說的?!?p> 凌菲:“你不住校嗎?”
范軒宇:“偶爾去?!?p> 繞過一棵柳樹,范軒宇說:“我跟黎經(jīng)喜歡打賭,他賭女人,我賭股票。我贏了,他出資幫我買一只股,我輸了,我?guī)退放恕!?p> 凌菲笑:“那是他贏得多,還是你贏得多?”
范軒宇:“一開始是他贏的比較多?!?p> 凌菲來了興致,“你怎么幫他追女人?”
范軒宇:“無情地拒絕追求我的女人,然后他去追。”
凌菲笑起來,“你真是黑心佬,怎么算都是他吃虧。”
范軒宇:“吃虧吃利不是看給予得多少,而是看你讓度出去的東西在對方心里值什么價,給對方創(chuàng)造了什么樣的長期價值?!?p> 凌菲想了一下,說:“追求你的都是絕世美女吧?”
范軒宇知道凌菲這話有恭維自己的意思,他欣然接受道:“不僅是漂亮,有錢有勢。黎經(jīng)每好一個,都要談成一筆生意?!?p> 凌菲:“怪不得他說自己出賣色相談生意,看來是真的?!?p> 范軒宇:“不然呢,你以為他傻?”
凌菲笑著:“那你為什么不對那些美女動心呢?有錢有勢,也會有那種色藝雙修的呀?!?p> 范軒宇笑起來,凌菲更好奇,夠起身來看他。
范軒宇順勢將人抬起來些,說:“我比黎經(jīng)小六歲,我當(dāng)時還沒有通竅呢。”
凌菲想起來,周老說過,范軒宇是越級上的哈佛。那他當(dāng)時,確實應(yīng)該還是一枚非常青澀的少年。
凌菲:“???原來不是不喜女色,是還未到年紀(jì)?!?p> 范軒宇步子放得緩,順著一進(jìn)院的荷花塘漫步。帶著夏天干脆勁兒的風(fēng),吹在他的臉上,將額前的碎發(fā)吹開,露出一個非常干凈漂亮的額頭。
范軒宇道:“一開始是不懂,但是有黎經(jīng)那樣一個朋友,看多了是真的提不起興趣?!?p> 凌菲笑:“然后還有周夢蝶,這左右護(hù)法功不可沒地護(hù)住了你的一世清譽(yù)。”
范軒宇將人放下來,活動了下胳膊。
凌菲走到對面幫他捏捏,說:“是不是長胖了?”
范軒宇:“不是??茨憔菩蚜耍黄鹣聛碜咦??!?p> 月光下來,有的地方多,有的地方少,水里特別明亮,但是不及范軒宇的眼睛明亮。
邊走,范軒宇邊說:“上帝創(chuàng)造了一個你和我,注定這輩子我們擁有彼此就已經(jīng)足夠了。多一點都不行?!?p> 凌菲想想,也是這樣。
這輩子她和任何人無緣,甚至與辰南也是有緣無分。唯獨范軒宇,不僅霸道的住進(jìn)來,還要寸土不讓地全面占據(jù)。
凌菲轉(zhuǎn)眼迎著他深情的目光,眼神也變得炙熱,她說:“感謝上蒼?!?p> 范軒宇停下來,拉著凌菲也停下來,摟住她的腰,“直到遇見你,我才知道黎經(jīng)為什么那么沉溺女色。滋味太好了。”
凌菲笑著,“那你會不會想要跟別人也試試?”
范軒宇笑:“不會。靈肉合一才是我追求的境界?!?p> 說完,他俯下身,溫柔地親吻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