狐飲江清楚現(xiàn)狀。震上尉說到做到,真的會用煙頭把他的頭皮燙個遍。
而這件事正好踩在他的爆發(fā)紅線上,所以他大概率會忍耐這次懲罰。
但忍耐并不代表心中沒有抵觸,狐飲江只能拼盡全力向前奔跑。
這次大概過了大概五、六分鐘,對講機(jī)響起:“哈哈哈,我們到了,你還聽得見嗎?”
“收到……”狐飲江慢慢降低速度,由跑回歸到走,不住的喘著氣,再也說不出一句話。
對講機(jī)這次沉寂了好一會兒功夫。
“了不起。”歸博士的聲音道:“合之民說話算話,沒有懲罰,我們?nèi)ト瓝麴^吧?!?p> 一般而言,狐飲江跑完兩地全程,需要四十分鐘,但這次只花了十分鐘,就已經(jīng)超過半程。這等于他剛剛用兩倍的速度在奔跑。
狐飲江暗暗感激對講機(jī)質(zhì)量過硬,隔這么遠(yuǎn)也能通話。如果可以,剩下的路程,他一步也不想跑了。
但是他還記得,博士剛剛說要去“拳擊館”,那指的大概是陳教練的訓(xùn)練館。
若是讓這兩個殺神進(jìn)去,拳手們會有什么下場……
狐飲江壓下心中的恐懼,大口吸了幾次空氣,再次跑了起來。二十分鐘后,他趕到軟腳灣。
來到訓(xùn)練館外,館內(nèi)一片寂靜。平常這里總是充滿吵鬧,如此反常一定是出事了。
狐飲江走了進(jìn)去。只見所有拳手肅立一邊,低著頭,沉默無言。陳拳恩也低著頭,一言不發(fā)。歸博士帶著些許笑意,看著拳臺。
拳臺上,老虎靠著一角,拳頭纏住邊繩,保持自己不倒。他似乎已經(jīng)暈了過去,但震上尉還是一拳一拳地砸向他的臉。
“原來軟腳灣的王牌就是這種水準(zhǔn),哈哈哈,我才拿出了三成實力?!闭鹕衔拘Φ馈?p> 狐飲江和兩人都交過手,僅以拳擊而言,震上尉絕不是老虎的對手。但在擂臺上,老虎如何敢對一個合之民揮拳?
老虎的臉已然血肉模糊,再這么下去,他會被打死在拳臺上。
歸博士道:“陳教練,你還不肯交代占路斜的秘密嗎?”
“什么秘密?先生,我真的不知道呀?!标惾魑s著道。
震上尉暫時停手,“今天來軟腳灣,本來就是來玩的,我們不是說好,如果我打贏你的最強(qiáng)拳手,你就交代一切嗎?”
陳拳恩慌張道:“長官,您什么時候……”
“你是指控我說謊嗎!”震上尉一聲爆喝。
“不敢,不敢……”
“也罷,看我揍倒你的拳手,這樣你就沒得懶了?!闭鹕衔净剡^身,又打了老虎兩拳。
老虎的雙手被繩子纏得死死的,就是倒不下去。
臺下默然的拳手中,有一人沒忍住,抬頭怒視震上尉一眼。
震上尉轉(zhuǎn)過身,道:“你上來,來跟我打第二場,今天我一個人要把你們整個拳館挑了!”
臺下所有拳手把頭垂得更低,包括剛剛怒目而視的那個。
“你現(xiàn)在裝聾子了?”震上尉罵了一句,他走回自己的皮衣處,將槍掏了出來,擰上了消音器。
這下子所有人都躁動起來,只是都不知道該怎么辦,所以沒有人動彈。
“博士,您說我能在這里開槍嗎?”震上尉舉著槍問。
博士道:“所有拳擊手都是逃竄的勤之眾,與流匪無異,開火符合律法,沒有任何問題?!?p> 震上尉將槍頂在老虎頭上,“那就從你開始?!?p> “大人賭博的時候,是喜歡輸,還是喜歡贏?”狐飲江突然出聲。
震上尉轉(zhuǎn)頭看向他,喜笑顏開道:“博士真是有眼光,這一屋子狗,也沒一個比得上你?!?p> 狐飲江毫不客氣道:“您一定喜歡贏,要是喜歡輸,博士那么有眼光,您應(yīng)該氣得直跺腳才對?!?p> 他在正面挑戰(zhàn)震上尉。
震上尉果然把槍口轉(zhuǎn)向狐飲江,“你說什么?”
“我是說,一場大勝就在眼前,雖然您可能不在乎信用點,但如果信用點自己送上門,您也不會拒絕吧?”狐飲江道。
震上尉笑了笑,把槍上舉,“我在聽?!?p> “今晚有一場拳賽,這里的拳手對戰(zhàn)外來拳手,屆時會開賭局。”狐飲江道。
“所以呢?”
“訓(xùn)練館可不是密不透風(fēng)的墻,我們王牌拳手傷個半死的消息馬上就會傳出去,到時賠率肯定一邊倒,并且高得嚇人。”狐飲江道。
“所以呢?”
“但是我們會贏,您只需要把重金壓在我們身上,就能大賺一筆?!焙嫿?。
震上尉笑道:“就像你說的,那個水貨王牌已經(jīng)傷個半死,你們憑什么贏?”
“就憑我也會出場?!焙嫿Φ馈?p> 震上尉默了一瞬,爆發(fā)出一陣狂笑,“哈哈哈哈哈……你這么希望我不殺他?”
“就算我們贏了,您也可以隨時來剿匪,不是嗎?”狐飲江道:“我只是覺得,您不會錯過贏的機(jī)會?!?p> “這句話倒是對我口味,但你們要是輸了呢?”震上尉道。
“我們不會輸,要是輸了,所有人用煙頭燙成禿狗,殺禿狗不是更有趣嗎?”狐飲江笑道。
震上尉又是一陣狂笑,他的槍終于指向地面。
他轉(zhuǎn)向博士,請示道:“博士,您說呢?”
“我本來就無所謂,只想知道占路斜的秘密,陳教練?”博士道。
“我說,我說,我什么都說!”陳教練露出崩潰的姿態(tài):“占路斜和我一直往比賽里投注,有時候還買自己人輸,這就是我們最深的秘密!”
“只有這個?”
“這還不夠嚴(yán)重嗎?”
歸博士靜了一會兒,笑了笑道:“賭局我也參加,我很好奇他們會怎么贏,走吧?!?p> “好嘞?!闭鹕衔咎氯_,道:“拳賽晚上才開始,咱們可以先在別的地方玩上一天。”
歸博士沒再說話,轉(zhuǎn)頭離開訓(xùn)練館,震上尉跟了上去。
臨出門前,震上尉回頭道:“別想跑,那是白費力氣罷了?!?p> 他們前腳走出門,后腳眾拳手立刻沖上拳臺,將老虎從邊繩上解下來,抬到后方休息室。
陳拳恩趁機(jī)湊到狐飲江面前,道:“我不知道你在想什么,但今晚的比賽,哪怕老虎沒出事,也不可能贏?,F(xiàn)在怎么辦?我可承受不住那兩人的怒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