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林法因與密室

　　詭異的震動持續(xù)了大約一分鐘，才漸漸平息。

　　大門終于開啟了，整個過程緩慢而煎熬。

　　林法因下意識拔出了配劍，然而幻想中的兇殘惡獸并沒有出現(xiàn)。

　　門后只是一片漆黑的空間，透過火炬隱約能看到許多書架一類的東西。

　　林法因始終舉著劍，不知道剛才拍門的究竟是什么，還在不在密室里。

　　他看見房間里有一座老舊的煉金臺，上面有完整的蒸餾器和各種玻璃器皿。

　　桌子上的某些罐子里還存放著不明生物的標(biāo)本：

　　有的像蜘蛛，有的像蜥蜴，還有一些不可名狀的，光是看到就會令人患上密集恐懼癥。

　　除此外還有其他已經(jīng)干枯甚至腐爛的草藥，但是從某些依然煥發(fā)綠色的常青葉片來看，這間密室在一個月內(nèi)還有其他人來過。

　　密室里再度輕微震動了起來，天花板上落下了更多的灰塵，叫人不由得擔(dān)心，這間密室隨時可能崩塌。

　　“看到了嗎，艾絲拉格，未來這里的一切，都將屬于你一個人。

　　“你必須學(xué)會掌控這股力量，直到契約完成。”

　　林法因聽到密室深處有人在說話，斷斷續(xù)續(xù)。

　　他額頭沾滿了冷汗，這應(yīng)該是幻覺。

　　依照驅(qū)魔視覺給出的提示，他循聲而去。

　　“不！你不能如此任性！你的命運屬于主！”

　　越來越多的雜音遍布整間密室。

　　“我不想學(xué)習(xí)黑巫術(shù)……爸爸，艾絲拉格好痛苦……”

　　這回卻是一個小女孩哭泣的聲音。

　　林法因展開降靈折射，可是卻有種異常強大的力量在干擾自己。

　　他只能看到模糊的黑影：墻壁上倒映著一個男人跟小女孩的影子。

　　他們是誰呢？林法因不記得自己有兄弟姐妹，那么這個男人會不會是莫雷蒂男爵？

　　林法因多多少少了解過這座學(xué)院的歷史，傳聞?wù)f，莫雷蒂男爵是一位神秘學(xué)愛好者，更是精通于黑魔法的術(shù)士。

　　他于王紀(jì)1194年去世，距今剛好一百年。

　　奇怪的是，這間密室有十幅內(nèi)容怪異的畫像，只能大致看出像是圖騰的東西，從左到右依次是：

　　黑鏡、雙頭蛇、混沌氣流、骷髏神龕、深淵利維坦、剝皮人、被燒死的殉道者、鹿首惡魔、異變奇美拉和欲望之花。

　　這些詭異的畫像似乎想要表達某種抽象的意義。

　　除此外，這間密室蘊含著大量與“十”相關(guān)的因素：

　　十座書架，每個書架上有十本書，旁邊的桌上有十瓶罐子，而分布于四面墻洞中的蠟燭也恰好有十枝。

　　林法因也不清楚修建這座密室的人到底有什么意圖。

　　“爸爸，它們是什么？它們看起來……好可怕。”

　　那些不知名的幻覺又出現(xiàn)了。

　　現(xiàn)在小女孩和她的父親就站在畫像前，低聲交談。

　　“祂們是古老的力量，既是神明又是法則，既是精靈也是惡魔?！?p>　　折射幻象中，那些油畫上的怪物突然間活動了起來！

　　黑鏡散發(fā)迷霧，雙蛇糾纏交尾，

　　氣流扭曲混亂，骷髏堆積成山。

　　深淵中潛伏著巨大的怪形，

　　新娘正在用人皮做嫁妝。

　　一位殉道者在十字前自焚，

　　冰原游蕩著鹿首的靈精。

　　最后是畸形混亂的奇美拉，

　　以及噴吐粉紅菌類的花朵。

　　林法因的心臟怦怦直跳，現(xiàn)在他幾乎可以確定一點：

　　不管這個男人是不是莫雷蒂男爵，他都是一名極其可怕的黑巫術(shù)大師。

　　“這本魔典中記載著溝通未知世界的力量，但是其代價將是生命?！?p>　　黑影慢慢走向密室正中間的圣壇前，那兒擺放著一卷破舊不堪的古老卷軸。

　　那似乎是用莎草紙書寫的，上面的文字幾乎已經(jīng)無法辨析。

　　只聽那個男人語氣低沉地說道：

　　“我要教給你，駕馭靈魂的方法。從今往后，你將會看到靈魂的殘念，洞悉過去發(fā)生的事情。

　　“它叫‘降靈折射’，能夠讓你在一念之間讀取某個人最珍貴的記憶。”

　　降靈折射！

　　林法因從男人口中聽到了這個熟悉的詞匯——它明明就是沃倫家族獨創(chuàng)的驅(qū)魔術(shù)，可現(xiàn)在怎么會出現(xiàn)在這個陌生男人的口中？

　　難不成，他不是莫雷蒂男爵，而是沃倫家族的人……

　　影子說：“這是一種超越凡人的能力，是我們與生俱來的能力，你可以不費吹灰之力獲得他人的記憶與學(xué)識?！?p>　　不費吹灰之力！也就是說，之前的推測是正確的！林法因心道。

　　降靈折射能夠讀取靈魂碎片的記憶片段，同時，也有概率直接獲得原主的部分技能，它可能是生活類，也有概率是戰(zhàn)斗類，或者其他稀有的能力。

　　林法因倒吸一口氣，既因為推斷正確而感到激動，又因為過分的強大而感到不安。

　　一般來說，越是逆天的技能，就越有危險的副作用。

　　“強大的代價，就是詛咒。當(dāng)你擁有窺探深淵的能力，那么深淵也終將注視你?！?p>　　果然。

　　男人輕輕按著女孩的肩膀說：“艾絲拉格，你是我們最后的希望……”

　　林法因聽到了小女孩抽泣的聲音：“爸爸，我害怕?！?p>　　“不許哭！這一切本就是命中注定，你的誕生凝聚著所有人的心血?！?p>　　“不……請不要離開女兒，不要把艾絲一個人丟在這兒……”

　　密室的聲音變得雜亂起來，父女發(fā)生了爭執(zhí)，弱勢的女孩不愿意接受父親給她鋪就的命運。

　　林法因忽然有個奇怪的想法：這個女孩不會就是系統(tǒng)說好的傳奇女巫吧？

　　兩個人的影子撕裂扭曲，就像老電視里信號不良的畫面來回變形。

　　幻象消失了。

　　只剩下面前一本塵封的古卷，以及視野中快速加載的雜亂大字。

　　“暗影契約系統(tǒng)讀取中……

　　“教學(xué)已開啟。”

　　林法因發(fā)現(xiàn)系統(tǒng)的AI進行了一番更新優(yōu)化，變得像是賽博仿生人的虛擬懸浮AI，并且充斥著一種上古卷軸的風(fēng)格。

　　新的人物面板上多出了【契約靈】和【心靈負(fù)荷】兩個新的數(shù)據(jù)。

　　“這感覺就像人物獨特機制？”

　　林法因過去玩過一款名為錘子2的策略游戲，里面不同的領(lǐng)主不僅會有種族獨特的機制，還擁有角色自己的派系機制。

　　現(xiàn)在大致就類似于這種情況。

　　他現(xiàn)在不得不感嘆：這款游戲的制作者似乎不簡單，他們費盡心思打造這么一款游戲，絕非只為了盈利這么單純。

　　【契約靈】的位置上寫著3，旁邊的問號小圖標(biāo)上寫著：

　　這是你在驅(qū)魔過程中收集到的靈魂碎片，它將在任務(wù)結(jié)束后轉(zhuǎn)化為契約靈。

　　原來降靈折射所獲得的記憶，以及技能都來源于契約靈，并非自己實際所掌握的能力。

　　也就是說，一旦失去了契約靈，就會失去相應(yīng)的技能和記憶。

　　當(dāng)然，所有強大的能力都會有一定限制。

　　【心靈負(fù)荷】是人物所能承受的最大契約靈的數(shù)量，目前的數(shù)值是3，合理值恰好也是3。

　　林法因仔細一想，他的確能清晰回憶起韋爾父子的部分記憶片段，并且不會產(chǎn)生記憶混淆。

　　但如果是這樣，那也應(yīng)該只有兩個契約靈才對，這第三個是從哪來的？

　　林法因只能先在筆記本上記錄下奇怪的地方。

　　游戲并沒有對契約靈數(shù)量做出絕對限制，但是，如果超過合理值就會降低人物理智，導(dǎo)致記憶混淆。

　　嚴(yán)重的還可能會發(fā)瘋，甚至造成更加危險的后果。

　　看起來還是很好理解的，只要合理取舍契約靈，就能夠變強。

　　怪不得那么多人執(zhí)著于超自然的力量。

　　只不過，林法因忽然間發(fā)現(xiàn)，人物的狀態(tài)欄上還有一個神秘的倒計時：

　　你的時間還余下76天8小時。

　　這到底是什么意思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