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法因沒有直接進入小鎮(zhèn)，而是從另一條分岔道前往他的莊園。
呢喃山莊坐落在鎮(zhèn)旁的小山坡上，被茂密的樹林所遮蔽，遠遠看去就像是一座陰森的監(jiān)獄般。
柵欄纏繞著枯萎的爬山虎，若不是事先得知新男爵要到來的消息，莊園的仆人們估計連道路的積雪都會懶得掃。
不愧是貝格福特家的人，真是有夠坑的，見我是驅(qū)魔師，就真把這種破房子當鬼屋送給我。
“歡迎，男爵大人。”組團來歡迎的是羅貝爾男爵曾經(jīng)的女仆團。
為首的女仆長看起來是個莫得感情的三無少女，她扎著玫瑰般精致的發(fā)髻，白皙的臉頰上看不到一丁點活力，眼睛也是顯得很疲倦，除了堅挺的胸膛外，其余的一切都顯得無精打采的，好像隨時都要睡著一樣。
林法因微笑著向他的女仆們打了個招呼，“我叫林法因·沃倫，未來就是莊園的新主人?！?p> 女仆長打了聲哈欠，“希莉雅·吉爾薇，竭誠為您服務?！?p> “嗯……”
林法因仔仔細細地打量了一番羅貝爾男爵家的女仆裝，看起來只能用……質(zhì)樸來形容，明明都是一群可愛的妹子，卻穿著四五十歲大媽的衣服。
“這可不行?！?p> 幸好，林法因早有準備，特地帶了一件經(jīng)過改良的冬季修女戰(zhàn)斗服，他命多芒亮了出來。
“那么，本男爵到任的第一個命令，就是請咱們的希莉雅小姐試穿本院設計的新制服?！?p> “哦，遵命。”
希莉雅又打了聲哈欠，面對這無厘頭的要求也只是機械地執(zhí)行。
等……等等？！
希莉雅居然慢慢解開了衣服扣子，在兩人面前褪去了衣裳。
——啪！裙子順著那雙完美的大長腿滑落到希莉雅的腳踝邊。
兩個大男人連忙轉(zhuǎn)過身去，多芒問道：“院長……有沒有手帕，在下的鼻子，有點干燥?！?p> “我也是啊，老多多，但我沒帶?！?p> “衣袖。”
“對！衣袖！”
兩人借著彼此的衣袖擦了擦鼻血。
這女仆到底怎么回事，羅貝爾男爵到底都對這些迷人的小天使做了什么？這種感覺就像冷冰冰的操線木偶般，只會被動接受命令。
過了一會兒，希莉雅平靜地回答說：“好了，男爵大人?！?p> 林法因僵硬地轉(zhuǎn)過身去。
他鼻尖的血漬還沒有擦干凈，又是一滴鼻血落了下來。
“我說，咱們真沒必要在這外頭大冷天的換衣服……希莉雅，你可以進去再換的?！?p> 新款戰(zhàn)斗服完美展現(xiàn)了女性的柔美曲線，冬季專用的黑色蕾邊長裙又顯得希莉雅如同洋娃娃一般可愛，又仿佛貴族少女般典雅。
只是，衣服的尺寸是照著蘇菲的身材設計的，對于希莉雅來說有些……太小了。
胸口的扣子有種想要被撐壞的感覺。
“咳咳，回頭我讓裁縫做大點，咱們進屋瞧瞧吧?！?p> “希莉雅謹遵命令?！彼闹讣廨p提起裙擺，自然地行了個禮。
呢喃山莊的庭院有些破舊了，像極了恐怖電影里的鬧鬼莊園。
能夠看出來，羅貝爾男爵生前喜歡種植草藥，長滿雜草的花圃中有許多珍稀草藥，因為再也沒有人給希莉雅和其他女仆們下命令了，這些草藥都已經(jīng)紛紛枯萎凋零，被積雪壓得直不起腰。
在大門口的地方有個生銹的秋千，明明沒有人乘坐，卻總是隨風輕搖，嘎吱嘎吱地響。
“這客廳舒適?！?p> 林法因坐在沙發(fā)上，面對著溫暖的壁爐，窗外的寒風呼呼作響，而坐在屋內(nèi)的兩人卻感到說不出的舒適。
羅貝爾男爵看起來還喜歡打獵，屋子里能找到練習飛刀或者十字弓的靶子，以及隨處可見的獵物標本：有森林狼、赤鹿、野豬，甚至還有熊……
只是這些大量的死物標本讓林法因覺得有些不適，莊園的采光也不是很好，在夜間顯得更加昏暗，林法因便將整個客廳的蠟燭都點燃，好讓它稍微亮一些。
希莉雅主動到酒窖去拿了一瓶陳年的維拉忒金浪，也不知道是羅貝爾自身就喜歡這酒，還是她事先了解到了林法因的愛好呢？
“話說，你們一群女孩兒，在這樣偏僻的莊園里，不怕有強盜襲擊嗎？”
希莉雅搖搖頭，“在下會肩負起保護莊園的責任。”
“哈？”
說完，她的花邊袖中突然滑出了兩把鋒利的蛇形短匕，“一般情況下，我會在裙底準備各種各樣的兵器，飛刀、手弩、螯刺……如果有人膽敢冒犯您，希莉雅就會毫不猶豫地將他們消滅?！?p> 希莉雅隨手一揮，短匕便如閃電般刺入了墻上的靶子。
她的語氣猶如那把蛇形利刃般冷酷，讓林法因握著酒杯的手都有點發(fā)抖。
“嗯?！痹洪L和多芒面面相覷，心中不約而同地想道，“好彪悍的少女！”
“能跟我聊聊羅貝爾男爵生前的事情嗎？”林法因勉強笑道。
“希莉雅榮幸之至?！?p> 女仆長點燃一枝蠟燭，蒼白的臉頰多出了幾分黯淡的紅暈。
傳言說，羅貝爾男爵行事詭異，除了打獵外，很少外出，路過山莊的鎮(zhèn)民常常看到宅院的門窗緊閉，就像鬼宅一般安靜。
希莉雅告訴他們，最長的時候，羅貝爾男爵會將自己關在房間里長達一個月都不出門。
林法因推測羅貝爾要么是個性格極端孤僻的人，要么就是在背后進行一番見不得人的勾當。
有的時候，女仆們會聽到房間里傳來可怕的嚎叫，但是等到飯點送飯的時候，希莉雅卻什么人都沒見到。
“聽起來很有古怪?！贝蟛抛佣嗝㈤_始奇思妙想，“依照在下多年獵巫的經(jīng)驗來看，喜歡狩獵，卻又常年閉門不出的人不是吸血鬼，就是人狼……”
希莉雅只是淡淡地說：“男爵大人是什么，希莉雅從不會過問，也不會在乎，希莉雅只會聽從指令，僅此而已。”
“那么后來呢，羅貝爾男爵是怎么死的？”林法因問道。
“男爵大人有一次說，要去林子里打獵，過了幾個星期也沒有回來?！?p> 確實，羅貝爾應該是個嗜好打獵的人。林法因撫摸著沙發(fā)上的狼皮心想。
“后來，在下決心到大人在森林的狩獵小屋里尋找他，卻意外發(fā)現(xiàn)了一具被肢解的無頭尸體……或許，大人是被野獸殺死了吧。這也都怪希莉雅沒有跟隨他?！?p> 她只是以極端冷靜的口吻說完了這番話，絲毫沒有注意到此刻兩人驚愕的目光。
難以想象，一個少女見到這樣恐怖血腥的場景，竟能保持如此的鎮(zhèn)定。
“可也不能說明那具尸體就是羅貝爾男爵吧？”林法因推測說，“畢竟沒有頭顱?！?p> 希莉雅搖搖頭，“他身上穿著男爵大人最喜歡的皮裘大衣?？傊＠蜓旁僖矝]有接到過大人的命令。”
“好吧。那男爵沒有親人嗎？”
“失蹤了?！?p> “失蹤？”林法因困惑道。
“在一年前，他們陸陸續(xù)續(xù)地不見了，希莉雅也不知道發(fā)生了什么?！?p> 這聽起來實在有些匪夷所思。
窗外的風似乎更加大了，透過難以合攏的縫隙，聽起來就像嗚咽的厲鬼一般。
呆在這樣的房子里也難免讓人感到不安。林法因心想。
不過，我就好這口。
——嘎吱嘎吱。
這時，莊園的大鐵門傳來了企圖推門而入的聲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