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是南下,其實也沒有南了多少,還是沒有走出徐鶴童給自己畫的方圓百里。
在戍北城南,有一座叫做榆樹鎮(zhèn)的鎮(zhèn)子,不同于土橋鎮(zhèn)這種戍邊和烽火臺性質(zhì)的鎮(zhèn)子,這里滿是文化風味,因為這里有著一座屬于齊國社稷學宮治下的學院。
這些年了隨著朝堂之上有人提出不應該把所有的精華都放在一座城里容易被敵人一鍋端后,那些政治,經(jīng)濟,文化等中心都從戍北城里搬了出來,分散到不同的地方,戍北城現(xiàn)在是名副其實的軍事堡壘了。
說到這里其實還是要提下徐鶴童的作用的,嚴格意義上來說,想戍北城這種級別和地理位置的地方是不應該也不可能有社稷學宮的院子的,但是得益于徐鶴童這一生六七十年里和戍北城的歷任夫子們有意透露或是無意提起的點滴思想,這些夫子們在結合自身的學識和經(jīng)歷相結合又形成了與當世不同的思想。
回頭在各自的學派中掀起了波濤洶涌的思想文化風暴,使得以儒家法家為首的各門派學說紛紛開始進行自查和內(nèi)部改良。又因為這些改良派們多是出身于戍北城書院,所以他們在朝堂上和社稷學宮內(nèi)被稱為“戍北派”,而他們的政敵和學派頑固派則戲稱他們?yōu)椤笆筝吪伞薄?p> 話題扯遠了,鏡頭拉回來。這些新思想在經(jīng)歷了十多年的傳播,二十年的發(fā)酵后還是爆發(fā)了,因為涉及到真正的民生問題所以開始漸漸的被大多數(shù)人所接受和傳播,這是老一輩的戍北派已經(jīng)六十多了,更有甚者已經(jīng)七十歲了,見形勢一片大好,也開始紛紛放權給自己的兒子或是學生紛紛下野。
然后他們中的一些人沒有回到自己的家族而是跑回了戍北城想要繼續(xù)的跟徐鶴童深談,完善和進一步發(fā)展自己的學說,跟過分的還有帶著學生就跑到了林海客棧來的,出手就是幾百兩白銀,想要在客棧常住到死,被徐鶴童一頓“滾滾滾”的給趕出去了。
接著就是更多的下野夫子發(fā)現(xiàn)他們中的一些老東西都下野了還不消停,居然還想抱著“逍遙散人”(徐鶴童的號)的大腿試圖偷偷的超越自己,這能認嘛?當然不能!
于是這些年輕是在戍北城教書育人,中年以為戍北城成派的夫子們,在老了的時候有大都回到了戍北城這個小地方。
為了堵政敵的嘴和徐鶴童的鄙視,他們發(fā)動自己的后輩們發(fā)起了前面提到的“中心分散”政策,力壓戍北城里關心他們?nèi)松戆踩珕栴}的軍方人員,企圖把自己這些老家伙們作為文化中心安排到土橋鎮(zhèn)上近水樓臺先得月去,然后他們敗在了徐鶴童嫌棄的眼神,最后還是沒能成功。
而后因為徐九月的死,徐鶴童一度決定出仕報仇,沒少給他們寫信,當時這些老家伙們高興壞了,徐鶴童這個老頑固終于肯大展報復了,然后徐鶴童就病倒了。他們知道的第一時間就趕去了莊子探望,同時在得知徐九月的死訊明白了徐鶴童出關的原因后他們又都開始勸阻徐鶴童并拒絕了徐鶴童把自己的孫子托付給他們,他們擔心徐鶴童的身體可能挺不到京城就會病死。
一番深談交易后,徐鶴童答應他們沒人可以出兩名弟子后生留下莊子里跟著徐霄凡一起學習自己的遺傳,戍北派們也答應會引導齊國朝堂對北國的敵視風氣。但是暗地里夫子們回去自行商討后還是沒有徹底決定跟北國徹底開戰(zhàn),憤怒下的徐鶴童忽視了一點,他們只是文人,沒有開戰(zhàn)的勇氣。
他們在得到徐鶴童的真?zhèn)鞯耐瑫r辜負了對徐鶴童的承諾,這一點一兩年就被徐鶴童發(fā)現(xiàn)了,以徐鶴童當時“不是我的朋友就是我的敵人”的心態(tài),自然是直接了當?shù)木桶阉麄冊谇f子學習的晚輩都趕走了,跟他們直接了當?shù)臄嗔寺?lián)系,哪怕他們?nèi)チ巳拇吻f子都沒有見到徐鶴童本人。
在這樣的前提下時隔七八年,又接到了徐鶴童的來信,說要來他們這里看看,戍北派的夫子們自然是跟過了年一樣的安排,很快就把徐鶴童接到了榆樹鎮(zhèn)來。
就這樣,徐鶴童在榆樹鎮(zhèn)上又呆了將近四五年,眼見著比自己歲數(shù)小的夫子死去,眼見著新的戍北派的夫子下野歸來,眼見著自己九十五生日時孫子帶著八九個半大孩子回來找他。
可徐鶴童還是沒有出現(xiàn)在徐霄凡的面前,在榆樹鎮(zhèn)上這幾年見的生離死別已經(jīng)太多了,基本上每年都回有五六起,徐鶴童見黑發(fā)哭白發(fā)見的夠夠的了。
他不知自己還能活多久,什么時候會因為一個小小的意外就死去了,他不想在出現(xiàn)在自己的孫子眼前了,所以只是遠遠的看一眼又走了。
“走吧,走吧,健健康康的就好,別來找爺爺了。走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