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一點五章 特別篇:老獵人的回憶
?。ê鼙冈趹?zhàn)斗的中途插入這段劇情,由于當做正文的話實在太水,所以就作為特別篇、中間章節(jié)發(fā)布,今天還會照常更新。)
“對在山中的經(jīng)歷有什么特別的回憶?”
老獵人,本名不詳,現(xiàn)年52歲,面對記者的問題時出現(xiàn)了少見的猶豫:
“許多人認為獨自在山中追尋獵物是緊張的,危險的,在我看來卻并非如此。
山林中確實存在著許多文明世界中難以想象的危險,猛獸、毒物、野匪,每一項都能輕易在無法地帶奪取一個人的性命。
但只要足夠小心,花時間去熟悉,去學(xué)習(xí)他們,再加上可靠的伙伴哪怕只是個普通人也能征服荒野。
獵人就是這樣的存在。
這過去,這是門家傳的手藝,什么樣的路可以走,如何辨認其他獵人留下的記號與陷阱,如何避開危險的毒物,如何尋找安全的水源……
一代代獵人經(jīng)過無數(shù)次反復(fù)實驗,總結(jié)出一套完整的體系,口口相傳,最終被我的父親身體力行教給了我?!?p> “不會很危險嗎?”
“在我看來,城市才危險,無數(shù)不相識的人來來往往,你不知道他們?yōu)槭裁闯霈F(xiàn)在你面前,也不明白他們遵循著怎樣的規(guī)律行動,未知才是危險?!?p> “我所居住的村落里近年來也有許多人走向城市,有些人再也沒能回來,陌生的外人和猛獸同樣危險。對山里人而言,熟悉的荒野才更加親切,僅此而已。”
“那作為賞金獵人,狩獵化生怪獸又是怎樣的感覺呢?”
老獵人:“沒什么感覺,和過去一樣?!?p> 記:“和過去一樣?明明那么危險。”
“真正強大的怪物早就出動軍隊獵殺了,我們賞金獵人只是去追尋弱小的漏網(wǎng)之魚罷了,就我個人的感覺而言,只是突然有一日發(fā)現(xiàn)自己能抗起更大的槍,帶上嗅覺靈敏的狗,去追尋更大的野獸而已?!?p> “真是獨特的見解呢,關(guān)于您的獵犬,因為它憨厚老實的外表受到許多人的喜愛,甚至有人稱呼它為山大王,山君,你有什么想說的嗎?”
“哈哈,你們是這樣稱呼大柱的嗎,真是有趣?!?p> “這很有趣嗎?”
“是的,了解狩獵的人不會叫一只獵犬“山大王”?!?p> “大柱只是只比同類嗅覺更為靈敏的獵犬而已,雖然在找山中走失的孩子時十分有優(yōu)勢,能快速將人安全的帶回來,但在與化生獸廝殺上卻是徹頭一徹尾的外行?!?p> “獵人進山,總會帶上許多獵犬,它們可以在山間追逐、撕咬野兔與黃皮子,但面對真正的猛獸時卻是無力的,莫要說兇橫的虎豹、熊瞎子,那怕是只山豬也足以趕得犬群四分五裂。”
“面對猛獸,獵犬所做的其實是警報、追尋,與牽制作用,如果真的要和猛獸正面廝殺,還不如牽一頭脾氣暴烈的牛?!?p> “牛只需要吃草就能長到500公斤,是成年老虎的二倍還多,如果給公牛的要害部位裹上一層帶刺的鐵甲,鬧騰起來足以讓大多數(shù)猛獸無可奈何?!?p> 老人笑著摸了摸趴著的獵犬的大腦袋:“這家伙可遠遠算不上什么的山林之王?!?p> “說道大柱子,又讓我想起一件好幾年前的舊事,由于缺乏記錄條件,具體時間已經(jīng)記不清了?!?p> (以下是老人的論述)
當時我作為正活躍的賞金獵人收到委托,處于歧州邊緣的幾個偏僻村落受到不明野獸的騷擾,奇怪的是野獸只搶東西,不傷人。
唯一的受害者只有坡金村的孫大鵬,半夜看到一個黑影從自家豬欄中走過,上去阻攔,只是輕輕一碰就被推飛出去,在床上躺了半個月。
我?guī)е笾釉谑盏角閳蟮拇遄永锕淞艘蝗?,大柱子就有了收獲,興沖沖跑了出去。
當我找到它時,發(fā)現(xiàn)它正躺在一片陽光明媚的草地上,邊上一條清澈的小溪,大柱四腳朝天,傻呆呆的吐舌頭。
有一個左右不過十歲、甚至要更小的百越民女孩正躺在它的肚皮上,雙手挽住它的脖子,把棕毛當做毯子。
那女孩穿著不合身的衣服,長相清秀極了,由于頭發(fā)沒有經(jīng)過修剪的緣故,松散的披在身后。
我一開始以為大柱又找到了一個山中走失的孩子,正頭疼怎么處理時,又意識到不對。
你知道,動物不會輕易把毫無防備的肚皮露出來,這一舉動,意味著放棄抵抗,將命運交給別人。
除此之外,那女孩也太干凈了,雖然頭發(fā)很長,也沒有梳理的痕跡,卻也沒有沾上污垢,裸露的皮膚看不到污泥。
一個走失在山中多日的孩子不可能這么干凈。
看獵犬的反應(yīng),它是被迫這么做的,身不由己的躺下。
我想,女孩這么做只是看上它柔順的皮毛,把它當做了溫暖的床鋪而已。
大柱離開我的視野只有不到一刻鐘,我不知道女孩是怎么做到讓它連一點聲音都發(fā)不出來就被制服的。
為了安全救下我忠實的獵犬,我沒有貿(mào)然發(fā)動攻擊,而是就地生火,烤起了一塊當做午飯的野豬肉。
聞到肉香,女孩很快便醒來了過來,我才發(fā)現(xiàn)他其實是個男孩,只是那沒有一絲傷痕的皮膚誤導(dǎo)了我。
在我愣神的時候,男孩毫不客氣的走來,取走了烤好的豬肉,大咧咧坐在溪邊啃了起來。
看他的神情我便明白了,這就是我正追蹤的奇異野獸。
只是對他而言,走近山民的村落,取走東西并非搶奪,只是單純的取走而已,之所以推了孫大鵬一下,也只是因為擋路而已。
他不認為取走眼前“別人的東西”有什么問題,在山林中只要做得到,你便能取走一切。
這不是搶奪,只是取走,這是無人區(qū)的規(guī)矩。
吃完了獸肉,少年沒有對我這個老頭子與獵犬做些什么便離開了,似乎對我們根本提不起興趣。
我便用一塊烤肉換回了自己忠實的獵犬。
回程的時候,我告訴附近的居民,他們碰到了山神的使者,只要當做沒看見,就不會有問題。
山中無日月,這段記憶究竟是真實的,還是漫長獨行中的一個幻影?我無法準確分辨。
(結(jié)束自述)
老獵人點起煙斗,在太師椅背上敲了敲,悠閑的抽了起來:“只是那時候我就知道了,自己終究只是個厲害點獵人,世界變化的太快,未來屬于新時代的年輕人。”
尾聲:
陽光照射在山林間,有幾尾魚兒在水中嬉戲,空氣中回蕩著烤肉的香味,卻沒有引來其他的狩獵者。
仿佛這座山林中的猛獸早已感知到了危險,遠遠的躲開。
“喂,你會說話嗎?”老人對著遠處的少年大喊。
少年回過頭,斷斷續(xù)續(xù)的說道:“我……你………說……”
看來還不能熟練的講話,老獵人又問:“你聽得懂我說什么嗎?”
少年點頭:“.......嗯”
老獵人大喊:“如果你沒有去處的話,就往南邊走!那里有座新興的城市,叫做南華,或許能給你些不一般的體驗?!?p> 也不知少年究竟有沒有聽進去,他只是消失在了山林的深處,再次開始孤獨的旅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