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三章 我被礦哥的壕氣震傷了
過了一會兒后,老板上來了,膀大腰圓,穿黑色緊身短袖,脖子上掛著金鏈子,看起來確實不好招惹,身后還有兩個跟班。
事情的原委,剛才那名服務(wù)員顯然都和他講過,這家伙居然一樣的態(tài)度。
有問題的那份粉絲花蛤煲,他們承認天氣炎熱,不小心掉了只蒼蠅進去,可以重新?lián)Q一份。
但是李丘澤他們包廂的這鍋,不給換。
李丘澤顯得頗為無語,花蛤幾乎是海鮮中最便宜的品類,粉絲就更不提,一鍋粉絲花蛤煲成本要幾個錢?
為了區(qū)區(qū)不超過十塊錢的成本,不惜得罪二十幾名客戶。
弄得李丘澤真想給他豎根大拇指——你好棒噢!
可是事情還是要解決,身后一群小伙伴都看著,老陳的眼神也很明亮。
人生如戲,全靠演技。
萬般無奈之下,李丘澤只好演一場了。
他站在人群最前方,臉上漠無表情,指了指一側(cè),示意老板單獨聊聊。
他想給對方上堂生意課,不過心平氣和的話,又不太合適被同學(xué)們聽見。
氣血上頭的小年輕的想法,沒人比他更清楚,他如果現(xiàn)在敢沖上去和老板打一架,那才是真英雄。
老板總歸還知道自己是做生意的,倆人來到二樓一角。
李丘澤背對同學(xué)們,說話時故意添加了一些肢體動作,幅度還挺大,看不到他臉的人,肯定以為他此時滿臉怒容。
而老板的表情同學(xué)們盡收眼底,有些一愣一愣的,不時低頭沉思,活像遭了訓(xùn)斥正在反思的模樣。
“牛啊,這個李丘澤挺牛叉呀!”
“確實生猛。”
“甭管逮到誰直接就是一頓訓(xùn)?”
“這老板也就那樣嘛,我還以為多狠的角色呢?!?p> “主要李丘澤身板也不弱啊,老板那是虛胖,李丘澤高他一個頭,又年輕力壯,真要打起來,還指不定誰輸誰贏。”
“反正這哥們兒我是服的,老板帶兩個人就敢跟我們硬剛,明顯還是有點路數(shù)的?!?p> “嗯,咱們中除了他沒人能吃下這老板?!?p> 同學(xué)們議論紛紛,張桿在旁邊聽著與有榮焉,我澤哥還是我澤哥。
陳建波一直留意著事態(tài)發(fā)展,也有點想不通,這老板怎么就甘愿被一個小年輕訓(xùn)斥呢?看剛才上樓時的架勢也不像啊。
這邊,李丘澤上完課了。
老板笑意盈盈,半點脾氣沒有了,向樓梯口的兩個跟班招手道:“讓廚房重新燒兩份粉絲花蛤煲,把201和202的換掉,再送兩個涼菜?!?p> 這不就妥了。
一點狗屁倒灶的事情,非要爭強斗狠,做生意連以和為貴的道理都不懂。
老實講,李丘澤感覺這老板的生意干不長,或者說他根本不適合干這個行當(dāng)。
真正開飯店能開發(fā)的是哪種人?
像江虞婉她老爸老媽那樣,男的大方溫和,女的精明市儈,可謂絕配。
話說這姑娘也不知道到浙大沒有,問自己要了QQ,倒不至于斷了聯(lián)系,應(yīng)該是添加好友了,晚上回去登陸網(wǎng)頁QQ看看。
看到事情搞定,還有送菜,同學(xué)們都挺樂呵,感覺非常解氣。
媽的,這么拽最后不還是換了?
既然取得完美勝利,也就沒人再揪著不放。
“各位小兄弟,吃好喝好啊?!崩习逑聵菚r,不忘笑著招呼一句。
這更讓大家的勝負欲得到極大滿足。
陳建波見此,長出口氣,眼神再次落在李丘澤身上時,嘴角泛起意味深長的笑容。
“李丘澤,行??!”
“佩服!”
“我以后就喊澤哥了?!?p> “啥也不說了澤哥,我待會兒單獨敬你一杯?!?p> 大家如同迎接凱旋的將軍樣,將李丘澤迎進包廂,會餐繼續(xù),經(jīng)過這么一鬧,由于大家一致對外了一把,感情極速升溫,氣氛比剛才更加熱烈。
現(xiàn)場唯有一人,冷靜下來后,看到大家伙兒紛紛往李丘澤身邊湊,眸子里多了股憂慮。
他對李丘澤這個人倒是沒什么意見,也覺得對方剛才的行為很解氣,他憂慮的是別的事情。
董俊臣下意識看向陳建波。
老陳之前和他講過,開學(xué)之后選班長,為了公平起見,會采取全班投票的形式。
按理說他的希望最大,班上所有同學(xué)都是他在校門口迎接的,再手把手領(lǐng)著辦各種手續(xù),安排進宿舍,一番辛苦總會有點收獲吧?畢竟剛開學(xué)同學(xué)們之間還不熟悉。
現(xiàn)在卻出現(xiàn)了一個強有力的競爭對手。
在場的男生們明顯都有些佩服李丘澤,甚至……包括他。
他應(yīng)該是今年的新生里面,鮮有的幾個深刻明白做學(xué)生干部好處的人。
學(xué)院上面是家集團公司,辦校的初衷就是培養(yǎng)后備力量,你只要技術(shù)學(xué)得好,確實包分配,同時或多或少的也有些管理崗位分配下來。
而這種崗位,沒點資質(zhì),普通學(xué)生可是沾不到邊的。
不過他不是一個輕易言敗的人,孰強孰弱,現(xiàn)在還不好說。
“誒,我說哥兒幾個,怎么又拉著陳老師喝?來來來,讓陳老師緩緩,我跟你們喝?!?p> 兩瓶酒量,也是可以舍命陪君子的。
顧棟放下筷子,蓄力完畢,拎起一瓶啤酒,往桌子上一坉:“隔壁的,開搞了,不是不服嗎?”
弄得四眼妹妹很想往桌子底下鉆,沒見過這么囂張的人。
小剛也好不到哪兒去,滿臉苦笑,心想果然住在市區(qū)的人比較吊一點。
張桿沖李丘澤笑了笑:“果凍的這股猖狂勁兒,我還是挺喜歡的?!?p> 說著同樣站了起來,起開一瓶酒,加入戰(zhàn)場:“誰不服?來!”
隔壁那幫哥們兒如果這都忍得住,那就不是年輕人了,包廂里瞬間空場,全拎著酒瓶拿著杯子沖過來。
顧棟這家伙的確有猖狂的資本,來者不拒,一杯接一杯,把隔壁有些哥們兒看慫了,酒量差點的趕緊將目標轉(zhuǎn)移向其他人。
李丘澤和張桿應(yīng)付他們還是不在話下的,倒是苦了旁邊幾人。
周小江尿遁好幾次。
最后大家伙兒實在看不下去,定下規(guī)矩,上廁所可以,買票,三杯酒一張票。
他就不敢上了。
“草,你們這幫牲口,欺負我不勝酒力,敢不敢賭點別的?!”董俊臣一張臉已經(jīng)像關(guān)公一樣。
“賭啥?”
“干飯!”
“怕你?”
換了個女服務(wù)員送來一湯碗白米飯,隔壁派出選手,手里拿著一只干凈瓷碗,準備和他拼飯。
這么個比法倒是讓老陳同志很滿意,在旁邊看得一臉樂呵。
哪知董俊臣直接薅過湯碗,據(jù)為己有,對服務(wù)員說:“再來一碗?!?p> “……”
隔壁的選手瞪大眼睛,不敢置信道:“你能吃下這一碗?”
畢竟大家已經(jīng)喝不了不少酒。
“你就說行不行吧?”董俊臣昂著關(guān)公臉問。
“日了!你要能吃下這一碗,我連吹三瓶!”
“我陪一瓶!”
董俊臣一想,四瓶差不多了,拿起湯碗中盛飯的塑料勺,大口大口吃起來,也不需要菜。
把一屋子人全給看懵了。
這怕不是個飯桶吧?
李丘澤可算知道這家伙為什么長這么壯了,整一個碳水狂魔。
“喝!”干掉一湯碗白米飯后,董俊臣將碗底往桌面一扣,惡狠狠道。
“……”
約定連吹三瓶的那哥們兒,當(dāng)場下了豬崽兒。
董俊臣打個飽嗝,癱在椅子上,揉著圓滾滾的肚皮望向左右:“哥兒幾個,我盡力了?!?p> 這種“鞠躬盡瘁死而后已”的精神,將大家感動得不要不要的,連周小江都跳起來躁了一會兒。
當(dāng)然也僅僅是一會兒。
不過夠了。
半個小時后,包廂里的人明顯變少了,隔壁大部分人都偷摸著撤走了。
“媽的,不能喝不能喝,那個顧棟、李丘澤、張桿三頭畜生,灌這么多下去,臉不紅心不跳的,這還喝個吊啊?!?p> 陳建波看喝也喝得差不多,將半死不活的董俊臣喊過來,打算先把賬給結(jié)了。
他的意思是他出一半。
畢竟一半也不是小數(shù)目,他基本工資就兩千左右,而且這還不是全班聚餐,用不了多久會再有一場。
董俊臣望著他遞過來的錢,當(dāng)然不會接,一個勁兒推辭,李丘澤留意到后,笑著告知:“陳老師,賬已經(jīng)付過了。”
“噢?”
別說陳建波,董俊臣和顧棟也很詫異,之前大家商量的是,結(jié)賬時由顧棟先墊,回頭董俊臣挨個收上來再給他。
“你付的?”董俊臣問。
“不是,張桿付的,他說這頓他請了?!崩钋饾芍赶蚺赃?,張桿下意識挺了挺腰板。
這個消息一傳出來,連隔壁那幫家伙也激動得跑了回來。
“臥槽,我以為顧棟是個富二代,原來張桿你才是真人不露相??!”
“老板萬歲!”
“桿兒哥霸氣!”
“什么桿兒哥?”顧棟大笑道,“要叫礦哥才對,我礦哥家可是挖礦的,這點小錢,灑灑水啦?!?p> “我去,還真家里有礦??!”
“謝謝礦哥!”
“??!我受傷了,我被礦哥的壕氣震傷了,不過,如果可以,請給我多來幾下。”
“哈哈……”
張桿享受著同學(xué)們震驚和感激的目光,很是受用,擺擺手:“不用這樣,我當(dāng)大家是兄弟,你們這么客氣,是看不起我嗎?”
“靠!這沖這話,我敬礦哥一杯!”
“我實在撐不住了,就這,我也要敬半杯?!?p> “行啦,半杯就別丟人現(xiàn)眼了,我來!”
張桿終于憑借壕氣,同樣成為了耀眼的角色。
畢竟誰不想和家里有礦的人做朋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