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十九名軍官情緒高漲,目光炯炯的盯著龍椅上的贏正文。
他們此時心中有數(shù),既然自己這批人被聚集在此,那肯定就是要被作為尖刀使用,必定要用在最關(guān)鍵的地方。
可能是深入燕國都城刺殺皇帝,也有可能是潛入韓國刺殺軍機重臣。
最不濟的,那也是組成敢死隊沖入百萬大軍擒殺敵軍主將。
光是這么想,眾人就已經(jīng)有一種按耐不住的激動。
他們都是實力不俗的軍官,而且早年都從沙場上退下來,近些年一直在守護這座穩(wěn)如磐石的咸陽城。
男子漢大丈夫,如若能夠建立功勛,誰愿意坐守于一方平平度日?
看著他們的神情,贏正文的臉上浮現(xiàn)出了一絲滿意。
他的視線從這一張一張的臉龐掃過,不知心中在想些什么。
未幾,他點了點頭,鄭重其事的說道。
“本來這件事朕只需要下一道圣旨就可以遣你們?nèi)?,但是朕卻執(zhí)意當(dāng)面告之,無他,只因為此次是要你們?nèi)ニ退溃 ?p> 贏正文聲若洪鐘,這句話顯然是加重了語氣說出的。
一句話,頓時把下方幾十名軍官高漲的情緒壓了下去。
軍官們面色古怪的看著皇帝陛下。
死?想必自古以來就沒有人不怕死,可是這是一群什么人?身為大秦武將,即便只是小小的騎長,可那也是從沙場上退下來的,沒有人比他們更懂死亡。
當(dāng)年秦晉國戰(zhàn)打了整整十年,他們這批人那是都在前線作戰(zhàn),那時候連年大戰(zhàn),雙方軍隊在彼此的國界三百里范圍內(nèi)打了不下二十個來回,那可真謂是尸山血海。
而他們這批人便是從尸山血海里爬出來的人。
死?在這群人里面還真沒有一個怕的。
如今皇帝說讓他們?nèi)ニ?,而且還是用這種恫嚇的語氣,這下底下的人就不高興了。
眾人當(dāng)中,潘思可謂是膽子最大的,當(dāng)下第一個站了出來。
“陛下這是什么話,我大秦男兒馳騁沙場建立功勛,不怕為國盡忠死,就怕死的無價值,想必陛下召我們來是有要事,這又何必出言試探?!?p> “是啊陛下,死何所俱!”
“請陛下明言,哪怕上刀山下火海我們也不眨一眼!”
……
沙場武夫粗鄙,講話當(dāng)時往往很是粗魯,但卻很直接。
如果你需要一群人為你去拼命,而這些人跟你講話卻處處恭維,咬文嚼字的說著半文不白的好聽話,換做誰信得過?
所以贏正文并不介意這群武官的失禮,反而滿意的點了點頭。
“不愧是我大秦兒郎?!彼麅?nèi)心道。
旋即,贏正文一揮手,就有心腹的太監(jiān)退下后殿,不一會兒就推出來一個四方木架。
木架上有一個牛皮卷,寬有六尺,看著并不陳舊,倒像是最近趕制出來的。
贏正文走下臺階,站在一眾軍官的身前。
他嘴角含笑,轉(zhuǎn)過身面對木架,一拉繩子,直接放下了牛皮卷。
呼啦一聲,厚重的牛皮卷豁然展開,眾人定睛一看,發(fā)現(xiàn)居然是一幅地圖!
此圖中,上半部分主要是大秦的疆域,北境其余六國已經(jīng)被擠在畫面之外。
而下半部分中間有一道橫線,上面標(biāo)注有“葫蘆谷”三字。
而在葫蘆谷之下,就是宋國北方版圖!
潘思等人看到這張圖的時候都愣了一下,為什么這張版圖如此奇怪,忽視了北境其他六國,只余一個秦國和半個北境之外的宋國?
贏正文此時開口道。
“可識此圖?”
聞言,眾人面面相覷,彼此都有些摸不著頭腦。
不過,軍事地圖這種東西卻是看得懂的,當(dāng)即表示道。
“回陛下,我等認(rèn)識!”眾人低頭說道。
贏正文嗯了一聲,然后指著地圖上咸陽城所在的位置。
稍微注意的話就會發(fā)現(xiàn),在咸陽城的地標(biāo)下有一條細(xì)細(xì)的紅線,此線蜿蜒曲折,卻是避開了所有橫亙在前的山脈,一路南下穿過了大秦山河直奔葫蘆谷。
等到了葫蘆谷,紅線依舊沒有消失,而是以一種更加蜿蜒曲折的方式繼續(xù)南下。
這回,紅線避開的的就已經(jīng)不只是山脈了,看那些簡化后的刀型符號就知道,那是敵國軍隊的駐扎地!
而用虛線畫出來的一個范圍就是各個駐扎地的探馬巡查范圍。
而這條紅線就穿行在各個駐扎地以及巡查地的夾縫之間,一路蜿蜒前行,宛如九轉(zhuǎn)十八彎。
最終,紅線穿過了不下三十個軍區(qū),最終停止在了一座城池之下。
標(biāo)志下清晰的寫著三個大字。
“汴梁城!”
竟然是宋國國都汴梁城!在場的軍官們都愣住了。
北境除去大秦有六國,目前魏國都城已經(jīng)攻破,余下趙楚齊燕韓五國的都城還在,如果換做以上任何一個國家,哪怕龍?zhí)痘⒀?,只要皇帝一聲令下他們就不會有半分猶豫。
只是,這宋國并不在北境,而且與大秦并無糾紛,為何如今皇帝陛下卻擺出這張地圖,擺明了就是要他們?nèi)ャ炅撼谴篝[一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