左凜去見了漁叔。
“那個小孩，是你帶的？”左凜坐下來，無意旋轉(zhuǎn)著手里的手槍。
“嗯，怎么了？”漁叔端倪著他。
他們所說的人，是楚鴿。
按照輩分來說，左凜算是楚鴿的前輩。
在青谷里的每一個人幾乎都有著不幸的身世，左凜也毫無例外。他是個孤兒，從很小的時候就來到了青谷。他是被這里的一個后勤老師傅在冬天撿來的，在老師傅過世之后，他就一直留在組織里。
不得不說，左凜是有天賦的。殺人的天賦、變態(tài)的天賦、偽裝的天賦。這些極其不美好的詞語，在青谷里卻是一種褒獎。他們把左凜養(yǎng)大，左凜就必須為這個組織奉獻出一切。
他已經(jīng)記不清有多少次差點死在那些危險的任務(wù)里了，可是經(jīng)歷的風雨多了，他也就沒那么害怕了。左凜像是一個賭徒，在那孤注一擲的生死時刻里也仍能露出微笑。
幸運的是，他每一次都能賭贏。
在青谷生活的這些年里，他愈發(fā)成長為狠心的蝎類。
“漁叔，說實話，他惹到我了?！弊髣C又用手指把槍打了個圈。
“你細說?！睗O叔皺了皺眉。
“他好像很維護我喜歡的女人?！弊髣C冷著眼說。
“誰？白蘊醉?”漁叔只能想起這個名字，這是楚鴿次次寫信的人。
左凜點了點頭，沒有表示質(zhì)疑，漁叔的話更加坐實了他的猜想。
“他不過是個小孩子。白蘊醉和他一起長大，是他的姐姐而已。你太緊張了吧？”漁叔笑了笑，隨手拿起身旁的威士忌給左凜和自己各倒了一杯，又說：“你什么時候這么在意女人了？我們做這一行的，總該知道什么事情更重要吧？”
“這不用你提醒?！弊髣C喝了一口威士忌，卻并沒有和漁叔干杯。
漁叔搖了搖頭，再次提醒道：“心中還是不要有牽掛的好，我們都是從尸體堆里爬出來的人。”
“但重要的是——你在意的那個小孩前幾天打了我一拳。”左凜說。他顯然不想原諒楚鴿。
“真的？不會是你看錯了吧？”漁叔問。
“我沒必要冤枉他，這個事情必須得有個說法?！弊髣C的指尖輕輕敲著杯子的邊緣。
“你想干什么？”
“這么緊張干嘛？是我們倆認識得更久，還是你和那個小屁孩認識得更久？”左凜盯著漁叔的眼睛。
“你作為他的前輩，沒必要去為難一個新人。”漁叔自顧自地用杯子碰了一下左凜的杯子，像是求和。
“可我不爽。”左凜移開杯子，兀自喝酒。
還沒等漁叔回應(yīng)，左凜就放下了杯子，轉(zhuǎn)身離開。
他不是來聽勸解和好話的，作為多年的相識，他只是把這件事情告之漁叔。
“左凜！”漁叔喊，可是他沒有回頭。
漁叔低下頭，迅速尋找楚鴿的號碼。
“楚鴿，你這幾天當心。”漁叔在電話接通后急切地說。
“漁叔，怎么了？”楚鴿還在黎城調(diào)查園凌集團的事情。
“有人會找你麻煩?！睗O叔吐了一口氣。
“誰？”楚鴿輕輕地問。
賴溪站在楚鴿的身旁，隱隱約約聽到了電話里漁叔的聲音，問：“是漁叔嗎？怎么了？讓我們?nèi)ジ墒裁?？?p> “沒事?！背澔貞?yīng)賴溪。
漁叔的聲音傳到楚鴿的耳中：“是你那個姐姐的男朋友，也是你的前輩。他脾氣很壞，可能會找你麻煩！你一定要小心！他可是個瘋子。”
漁叔的提醒帶到了。
“好，我知道了?！背澫肫鹱髣C的那張臉來，想起他掐著白蘊醉脖子的那個清晨……攥緊了拳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