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蘊醉在上夜班之前,去了一趟郵局。
她只是去碰一碰運氣,沒想到真的取到了信封。這封信傍晚才到達,還沒來得及派送。
白蘊醉雀躍地捧著信,在路燈下踏著愉悅的步子,路燈把她的影子拉得像是一枝長柳枝,這是屬于她的快樂時光。
她迫不及待的打開信封,倚在路燈旁讀著,微弱的鵝黃色燈光照在信紙上。
她太需要信中的慰藉了。
“嗨,在柳城過得還好嗎?我拿起筆的時候,天空中都是烏云。曾經(jīng)小的時候,我總覺得光就在身邊。如今長大了,卻糊里糊涂的,不知道是被光拋棄了,還是自己根本就不值得那束光。種瓜得瓜,種豆得豆,這些古老的諺語,我一遍一遍回想著……我覺得人生像是一場巨浪,我那艘小小的船根本就駛不出這場風(fēng)浪。白蘊醉,此刻的你擁有著怎樣的心情呢?我是否應(yīng)該勇敢一點?你會在這場風(fēng)浪中拋棄我嗎?”
這便是信封里的全部內(nèi)容了。
這封信沒有往日里的溫柔與陽光,而是布滿了一層陰霾。
白云醉發(fā)生什么事情了?這是白蘊醉的第一想法。是有什么事情改變了他嗎?
“你還好嗎……”白蘊醉倚靠在路燈旁,低頭看著自己的影子嘆息。
“如果……如果我能在你身邊的話,一定會抱一抱你的。”白蘊醉自言自語。
夜幕降臨,萬事萬物隱藏在黑暗中變得浪漫。
白蘊醉把信封輕輕放在嘴唇上,似溫柔一吻。
不會放棄你的。
她帶著信走去水利廠,開始認真地工作。
在黎城的病房中,楚鴿和賴溪正在處理出院手續(xù)。
賴溪看著楚鴿,欲言又止。
“你盯著我看什么?想舉報我?”楚鴿問。
“我說過了我會幫你,這輩子都不會舉報你的?!辟囅匀欢⒅?,好似他隨時都會離開自己的世界一般。
是啊,當(dāng)楚鴿離開了青谷,不就是等于離開了她嗎?青谷是一個世界,青谷外是另一個世界。每個世界都有著自己的法則,每個世界也有著自己的界限,不可逾越。
“賴溪,謝謝。”楚鴿認真的說。
“有什么可謝的,我當(dāng)初還差點一槍崩了你?!辟囅聪虼巴?。
冬天,窗外終于開始飄起小雪。黎城的雪很難得,這是今年黎城的初雪。
“下雪了?!?p> “那時候你還是編號20?!背澬α?。
明明才幾年時間,想起那日來,卻好像是上世紀那么遙遠。
“7,你活著就好?!辟囅蜷_窗子,用手觸碰窗外的雪花,雪花落在她的掌心,溫柔地碎掉了。
楚鴿在她的心里,也是如此。
“你好久沒叫我7了,瞬間把我拉回了那時候訓(xùn)練的日子。真慘,我們?!背澽D(zhuǎn)頭看到窗外的雪,想起柳城來。
賴溪看著掌心里的雪花溫柔消逝,她走到楚鴿面前,看著他那雙漂亮的眼睛,以前她總覺得這雙眼睛中有光,像是落著星星的痕跡。
這樣的少年,哪里適合做殺手?
可他偏偏從那些少年中勝出,偏偏在這黑暗中摸爬滾打著。
“7,等我想到辦法讓你離開青谷,到時候告訴你一個秘密?!辟囅f。
楚鴿沒有那樣強盛的好奇欲,他點頭,說:“好?!?p> 編號7,你是我一槍打出來的單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