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蘊醉!這個事情是分黑白的!”徐尤尤的語氣加重了。
“你到底想怎么樣?”白蘊醉問。
“我說過了,我一定會為他爭取。”徐尤尤說。
白蘊醉咬牙切齒,可是也無能為力。
“接下來,我還需要他的幫助。”徐尤尤輕輕拍了拍白蘊醉的肩膀。
“憑什么?”
“我一定會盡最大的努力幫他。”她承諾。
在楚鴿取完了子彈之后,被送往了普通病房。
白蘊醉看著楚鴿,卻露不出笑容。徐尤尤說的那些話刻進她的心里,她要怎么去救楚鴿?
白蘊醉握著楚鴿的右手問:“鴿子,你還好嗎?”
“別擔(dān)心,我沒事。”
“你愛我嗎?”白蘊醉盯著他的眼睛又問。
“蘊醉——”他開口,“當(dāng)然。愛?!?p> 白蘊醉握著他的手加大了力度,然后伏在他的耳邊輕輕說:“那我?guī)闾樱貌缓???p> “什么?”
“我們?nèi)ニ奖?。”白蘊醉很篤定。
她想的,是帶楚鴿逃。不顧一切,去救他。
楚鴿用右手緊緊握住她的手,他想私奔,很想很想。
但是,他不能。
楚鴿輕輕地搖了搖頭,“蘊醉,我不能?!?p> 楚鴿的眼神如此沉重,那樣的眼神像是一塊重鐵壓在了白蘊醉的身上。
白蘊醉的聲音如同秋天散落的枯葉,她問:“為什么?”
“如果我那樣做了,我怎么配和你在一起?”少年錚錚鐵骨。
“那你就舍得讓我一個人?”白蘊醉的話里帶著怒氣。
“你可以……”楚鴿猶豫了,他怎么舍得讓她等?
“怎么?你說?。 卑滋N醉今天已經(jīng)哭累了,嗓音啞啞的。
“從前你喜歡怎樣的人?”楚鴿問。如果可以的話,白蘊醉可以另尋良人。
白蘊醉愣住了,從前?從前的她都不知道喜歡是什么。她唯一欣賞過的,就是在雨天的咖啡館里遇到過的左凜。
可如今想起來,是那么可笑。
楚鴿看著白蘊醉思考的表情,臉上帶著淡淡的苦笑說:“所以,你未來還有無限種可能。將來不管我在何處,都會為你祈禱?!?p> “閉嘴?!倍潭痰乃榘l(fā)遮住了白蘊醉的眼睛,她的眼睛中已經(jīng)布滿了陰霾。
白蘊醉一字一句地說:“這就是你所說的——愛我?”
在多數(shù)女性的心中,愛是陪伴,是熾熱的瘋狂。對于白蘊醉來說,愛是常伴在身邊,是她愿意和所愛之人一起對抗世界的力量。
可是這些年來,楚鴿太隱忍了,這種隱忍幾乎刻進了他的骨子里。
他對白蘊醉的關(guān)心是隱忍,對白蘊醉的守護是隱忍,甚至對她的愛也帶著隱忍。
如果他覺得自己不夠格去愛她,那么他就不會去觸碰那一輪皎潔的月亮。白蘊醉在他的心中,永遠都是完美無瑕的、遙遙的掛在天空上的清月。
對楚鴿來說,愛并不是占有。比起其他少年,楚鴿太成熟,太擅長忍耐了。
“我愛你,從來都不會有假?!背澔卮穑p輕地別過臉去,收起無處隱藏的悲傷神色。
這一天、這一個問題、這樣的現(xiàn)實,他們遲早要面對。
“假的……”白蘊醉落下的淚珠是冷的。
比起成熟,在白蘊醉如今的心態(tài)下,她可能還不及楚鴿。
她想不通,想不通為何能為她擋子彈、口口聲聲說著愛她的人舍得留下她一個人。
難道,她才是存在于這個世界上的錯誤嗎?
徐尤尤能夠為了追逐光明而拋棄她,鴿子也要為了贖罪和因果拋下她?
白蘊醉的腦海中出現(xiàn)了一幅拼圖,拼圖上是萬里光芒,那一片橙紅的暖陽之下,有著一個完美的家??墒悄切┢磮D一塊一塊消散了,被拆走了……
白蘊醉渾身冰涼,她自言自語道:“真的,全都留下我一個人嗎?”
在她偽裝的堅強外表之下,她還是當(dāng)初那只楚楚可憐的雛鳥。
這四年的成長并沒有讓她的羽翼完全豐滿,她那些稀薄的安全感,愈發(fā)破碎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