群里公布了名單,然后開始了比賽。大概這個項目是許總上任后的第一個項目,許總自己又很有個人魅力,旅游部所有人都報名了。其他部門也有部分人報名,簫賤也在其中。
這真是讓我始料未及,我們公司真是內卷得要死。那個稿子我看了一下,跟劇本一樣,打印成一本書那么厚。報名的人主持人、男女主居多,其他小角色的也有。
第一輪pk,走掉6個,稿子不熟悉的pass掉。龔俊、連瑜在這一輪已經被刷掉。
第二輪,那就是每個人根據自己的角色,在舞臺上真正地開始第一輪的試講。
這個時候真是考驗個人能力的時候,然后我發(fā)現去年背稿子最厲害的那幾個是我最大的對手。
他們分別是高憨憨,陳晨,新來的小劉、還有去年抽簽抽到1號的那個女生。
這里面我唯一可以KO的是陳晨。
高憨憨,普通話不標準,但這些年也不知他背后用了多少努力,一個其貌不揚,普通話不標準的人,竟然有了戲劇腔,在舞臺上極具張力,慷慨激昂,大氣飛揚,反而掩蓋了他的缺點,容易讓人引起共鳴。
新來的小劉,戰(zhàn)斗力強,講話節(jié)奏穩(wěn)定,心理素質好,即便忘詞,也淡定處之。他勝在風格新穎,發(fā)揮穩(wěn)定。
去年的1號女,是老牌的講解員,溫柔婉約,引人入勝,加上對職業(yè)很有情懷,說起稿子來很令人感動,容易引起共鳴。缺點是,因為時間久,大家對她的風格有點審美疲勞。而她還有一個優(yōu)點:很拼。拼到領導,還是會很感動于她的付出。
我再反觀我自己,我的優(yōu)點是普通話標準,普通話一級甲等,聲音條件好,人稱“小董卿”。但是我的缺點也很明顯,那就是挑稿子。有感覺的稿子會講得聲臨其境,秒殺所有人。如果對稿子沒有太多共鳴,則表現就平平。而我去年背稿子的考核中,14篇稿子還是比較穩(wěn)的,基本沒有在臨場發(fā)揮問題上出狀況。
我們四個,是旅游部的四個正式工,除開已被淘汰的龔俊,我們四個正式工感覺進入了膠著狀態(tài),誰也不遑多讓。更揪心的是,我們四個都報的是主持人這個角色,而最終主持人只需要一男一女。
而我這段時間懷著孕,五個多月的肚子,為了不讓人看出來,硬是穿著厚厚的裹腰布,穿著寬松的衣服,又用了加了乳墊的內衣,讓胸部看起來更豐滿。外面的人看起來,只覺得我好像是更圓潤了而已。
然而每次pk,我總覺得惡心難受,卻又死死忍著。身上隨時帶著泰國青草藥膏,這是一種夏天防蚊蟲的藥膏,味道類似于風油精,但是放在鼻子下一聞,瞬間神清氣爽。
第二輪過后,許總定了組合搭配,高憨憨和那個1號女一隊,我和小劉一隊,進入第三輪。
簫賤,陳晨他們止步于第二輪。
有的時候真的不知道進入第三輪到底是不是好事,我挺個大肚子還要跟他們這么厲害的幾個人在一起再進行一次車輪戰(zhàn),真怕自己會吃不消。
我甚至悲觀地想:我該不會流產吧?
不管了,死也要死在戰(zhàn)場上。要不我就不干,既然干了,我就要干到底。我總歸,萬事小心就好了。
第二輪結束的第二天,我去醫(yī)院做產檢,醫(yī)生看著我的B超圖問我:“最近是不是精神壓力比較大?”
我一驚:“怎么了?是孩子有什么問題?”
醫(yī)生都沒有回頭看我,只是淡淡地說:“沒什么,這個問題也不大,以后注意,放輕松一點,不要太累。你知道,有時候精神受了刺激,孩子可能會早產。所以不要以為過了頭三個月就萬事大吉,還是要好好保養(yǎng)身子?!?p> 我點點頭,把肚皮上的液體擦干凈,艱難地爬起來,摸著肚子對里面的孩子說:你加油,媽媽也加油。
第三輪了,我覺得我已經進入了瀕臨崩潰的邊緣。多少個日日夜夜的背稿,熬夜,還有反復的練習,更正,糾錯。因為懷孕,我甚至不敢每天早上起來練聲。我的功力,已經到了極限。
我私下里問許湛飛:“干嘛把我和新來的小劉放一組?那高憨憨和1號女還不把我們碾壓?”
許湛飛不以為然:“能進入到最后的決賽,你已經贏了,綺墨?!?p> 我問他為什么?
“你和高憨憨,還有那個羅什么,你說的No.1,他們來公司比你早吧?”
“當然?!?p> “這不就結了?高憨憨比你來的早的多,但我認為卻還不如你。你的對手只有那個羅1號,但是羅1號,戲太多,而且形成了固定模式,讓人看膩了。所以,你和小劉是最好的搭配,希望你們再用心琢磨一下,看看怎么能夠玩出點新花樣,實現逆襲和彎道超車?給你個提示:什么樣的東西,是只有你蘇綺墨擅長的,卻是他們兩個做不了的。你往這個方向去努力試試看。”許湛飛瞇著眼睛,似笑非笑地看著我。
我也受到了極大的鼓舞,完全忘記了自己已是五個月的孕媽,帶著歡欣雀躍的心情走出了許湛飛的辦公室。
經過好幾天的努力,我終于有了靈感。我想反其道而行,所有人都認為紅色演出就是悲壯,凄凄慘慘戚戚,但是我不要,一個演出劇目里,除了高燃淚點,我更希望能有現場觀眾的互動。近些年來,類似《朗讀者》或者《見字如面》這樣的,都是通過紅色家書一類的進行串聯。其實,戰(zhàn)爭年代,最能打動人心的,還有那個年代的歌聲,嘹亮充滿振奮力量的紅色歌曲是讓人歡欣鼓舞的,而這,恰恰是我擅長的。高憨憨和羅1號,都是嚴肅路線的。往那一站,就是悲情苦瓜臉。
哦,對了,我忽然想起來,羅1號的顏值不高。
所以注定領導不可能選她做主持?
我簡直要大笑出聲,簡直像陳景潤破解了哥德巴赫猜想,太快樂了,仿佛主持人的位置已收入囊中。
還記得,那會和許湛飛練習跳舞的時候,還跟著他學習了唱歌的。那會他跟我說:“歌舞不分家”。去年考核的時候,我還唱了《最好不相見》呢。雖說我不是音樂專業(yè)科班出身,但是,戰(zhàn)勝高憨憨和羅1號的歌唱水平和現場煽動氣氛的能力,那我絕對在這兩人之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