永定河恢復(fù)平靜后,三家店陷入死寂。孫家祠堂內(nèi),三塊鎮(zhèn)煞令并排置于供桌,青銅、烏木、玄鐵制的令牌彼此感應(yīng),發(fā)出低沉的嗡鳴。
“馬德元手中的是烏木令?!睂O振廷面色鐵青,“他故意縱容鄂龍復(fù)蘇,是想逼我們交出另外兩塊令牌,徹底解開封印!”
武天依把玩著從河灘撿回的鱗片,突然冷笑:“何止?你們?nèi)蚁茸骀?zhèn)壓鄂龍時,用的可不止是令牌......”他指尖一彈,鱗片精準(zhǔn)嵌入供桌裂縫。霎時,祠堂地面浮現(xiàn)血色陣圖,陣眼處赫然是三個凹槽,形狀與鎮(zhèn)煞令完全吻合。
馬曉芳倒吸一口冷氣:“這是......血祭陣?”
“聰明?!蔽涮煲栗唛_供桌,露出下方深不見底的密道,“百年前,三家用九對童男童女的魂魄為引,將鄂龍封入河底。如今陣法松動,若想重新鎮(zhèn)壓,就得再來一次血祭——”
“不行!”孫天瀚一拳砸在墻上,“憑什么讓無辜的孩子送死?”
孫振廷沉默良久,從暗格取出一本泛黃族譜。翻開某一頁,赫然畫著張月影的畫像,旁邊朱砂批注:“陰年陰月陰日生,天煞為引,可鎮(zhèn)鄂龍。”
祠堂外忽然傳來喧嘩。張家仆從跌跌撞撞沖進(jìn)來:“老爺!小姐......小姐回來了!”
眾人趕到張宅時,只見張月影渾身濕透地站在院中。她腕間錦囊浸滿血水,掌心緊攥著一塊玄鐵令牌——正是張家丟失的鎮(zhèn)煞令!
“河底......有東西......”她機(jī)械般開口,瞳孔時而漆黑時而慘白,“好多棺材......童男童女......”
武天依奪過令牌,臉色驟變:“這是浸泡過尸油的鎮(zhèn)煞令!難怪鄂龍能借它復(fù)蘇!”他猛地扯開張月影的衣領(lǐng)——少女心口的黑龍印記已蔓延至鎖骨,鱗片狀的皮膚下,血管泛著詭異的青黑色。
“明日亥時,帶齊三塊令牌到龍王廟?!蔽涮煲擂D(zhuǎn)身便走,“能不能活命,就看你們敢不敢賭了!”
殘破的廟宇內(nèi),武天依以朱砂畫下八卦陣。三塊鎮(zhèn)煞令分置乾、坤、巽三位,張月影被鐵鏈鎖在陣眼,腕間錦囊滲出絲絲金光。
馬德元帶著家丁破門而入:“武天依!把令牌交出來!”
“急什么?”武天依慢悠悠點(diǎn)燃符紙,“等鄂龍現(xiàn)身,自然見分曉?!?p> 話音未落,地面劇烈震顫。永定河方向傳來驚天動地的龍吟,黑霧如海嘯般涌向龍王廟。馬德元面露狂熱,高舉烏木令:“恭迎龍神歸位!”
鄂龍魂識化作的黑龍直撲陣眼,卻在觸及張月影的瞬間發(fā)出慘叫——少女心口的黑龍印記竟在吸收它的煞氣!武天依趁機(jī)擲出三塊鎮(zhèn)煞令,令牌凌空組合成八卦鏡,鏡光將黑龍牢牢束縛。
“原來如此......”孫振廷恍然大悟,“張月影就是活陣眼!她的魂魄連著鄂龍命脈!”
黑龍瘋狂掙扎,龍尾掃塌半邊廟墻。馬德元見勢不妙欲逃,卻被孫天瀚攔?。骸岸昵暗难?,有沒有馬家人?!”
“當(dāng)然有!”馬德元獰笑,“我親妹子就是祭品之一!憑什么只有張家賺得盆滿缽滿?我要讓鄂龍毀了三家店,毀了這個吃人的村子!”
張月影忽然睜開眼,瞳孔金光流轉(zhuǎn):“破!”
八卦鏡應(yīng)聲炸裂,黑龍哀嚎著消散。馬德元手中的烏木令“咔嚓”斷裂,他七竅流血癱倒在地,嘶聲道:“不可能......龍神怎么會輸......”
“因為它從來不是神?!蔽涮煲朗捌鹦F令,冷冷道,“只是條貪婪的孽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