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老爺子看大孫女沒生氣,就松了口氣。
就又搖頭嘆息說那咋辦?為了往后不落下再大的毛病,那啥罪也得忍了,沒法子啊。還有,他也沒累著,這兩天她五叔每天都過來送飯又替換著他,他不累。
程木槿聽著就又點(diǎn)點(diǎn)頭,輕步走到床邊去。
程何氏程張氏程小杏就帶著程小丫連忙散開了。
程木槿對著床上的程義蹲了個身,喚了一聲四叔,問他可好些了?
程義的面色雖是有些泛白,可精神卻是好了許多。
剛醒過來那會兒,程老爺子就把事兒都跟他講了。他心里現(xiàn)在是著實感激這個大侄女,當(dāng)下一見程木槿,不禁本就紅了的眼圈就更紅了,哆嗦著嘴緊著說多謝她,多謝她,難為她了,等他將來好了,程木槿若是有什么事讓他去做,他這個做叔叔的一定二話不說,啥都干!
程木槿又哪里會欺負(fù)這樣不會說話的老實人呢?當(dāng)下便只是微微頷首,把都是一家人的話又說了一遍。
然后,她便又轉(zhuǎn)身告訴程何氏程張氏,這時候正是要緊的時候,還是需要靜養(yǎng)著,不宜多說話,若是想守著就在屋里守著,若不然就再在旁邊再開個房間,待著守著也是一樣的。
程老爺子在一旁聽著就皺眉頭,他不好說程木槿什么,于是就轉(zhuǎn)頭說程何氏。
說她咋這不曉事兒呢?過來看看就過來看看,還住個啥勁兒呢?都住下了,那家里咋辦?再說了,還這么破費(fèi)銀錢,這剛還了饑荒就大手大腳的,這往后的日子還過不過了?
程何氏看兒子沒事,又聽說今早剛重新接了骨頭,將來也不會鬧毛病,這一顆心才總算是徹底落下了,是以這時候老頭子說她啥也都乖乖聽著,也沒覺得在小輩面前沒臉。
只是她也不說當(dāng)下就回去的話,卻直拿眼瞅自家大孫女。
程木槿見老太太對自己眨眼睛,哪有不明白的?這就是老太太讓自己出頭,說和著還是想留下呢。
留下就留下唄,又不是什么大事。
程木槿當(dāng)下就轉(zhuǎn)頭跟程老爺子溫言道,說祖父也累了這好幾日了,他年紀(jì)本來就大了,本就應(yīng)當(dāng)享福。像照顧人這樣的事情,家里若是沒人,自然沒辦法,可現(xiàn)今家里有人,四嬸嬸也來了,著實用不著他老人家親自動手。就讓四嬸嬸服侍著,他也好好歇幾日,跟在旁邊掌個總就行了。
至于家里,也不用多操心,來的時候都給收拾的妥妥帖帖的,沒有什么可擔(dān)心的。就是再不濟(jì),也還有大伯一家一個院子住著,又能有什么事呢?
程木槿說話一向慢聲細(xì)語的,好像什么事也不著急,讓人聽著心里就踏實的不行。
再加上她說起她大伯的時候,也沒有什么生分不自在的意思,程老爺子就更滿意了。
老爺子一邊心里感嘆著這孩子真是心胸寬,一邊也就沒那么多話反駁她了。
當(dāng)下就是哼了一聲沒言聲,徑自背著手出門去了。
程何氏還有什么不明白的,這可不就是答應(yīng)了唄。
當(dāng)下老太太就高興了,一把拉住程木槿的手,嘴里不停地念叨著好孩子,好孩子,也多虧你了,要不然你爺一準(zhǔn)兒不能讓。
程小杏也高興的不行,也拉著程木槿的手直搖晃,說謝謝大姐姐。
這么多天了,小丫頭終于能開懷地笑一笑了,程木槿也替她高興。
當(dāng)下便轉(zhuǎn)身說要出去再開一個房間。
程何氏聽了就推程小杏,讓她跟著她大姐姐快去,說咋這不懂事兒呢?啥啥都讓她大姐姐辦,這大孩子了,就不曉得趕快跟著去學(xué)學(xué)。
這開個房間有什么可學(xué)的?不過是讓程小杏跟自己更親近的意思罷了。
程木槿就微笑著,任由程小杏拉著自己的手出了屋門,下了樓梯去開房間。
這樣的事自然不用她出頭,墨枝多有眼力見兒啊,早早的就趕到前面去,自家給辦了。
大冬日里的,天冷不說,就是會試還沒有放榜,在偏遠(yuǎn)如東寧縣這樣的小縣城里,客棧生意自然也不好。掌柜的如今平白多包出一間房去,那自然是沒話說的高興。當(dāng)下就手腳麻利滿臉是笑地答應(yīng)著,給在程義的旁邊又開了一間房。
程小杏瞪眼瞅著墨汁兒把銀角子遞給掌柜的,忍不住直心疼。
拉著程木槿的手又悄悄說話,說等將來她長大了,力氣更大了,能掙銀錢了,就一定會把這些銀錢都還上的。這可是大姐姐傍身的銀錢呢,可不能因著她們家的事亂拋費(fèi)。
程木槿就笑著點(diǎn)頭說好。
當(dāng)下幾人辦完了事情,便又重新上了樓。
因程義是男子,又是長輩,且程張氏也過來了,程木槿便讓墨枝去跟程何氏招呼一聲說不過去了,自己則是徑自進(jìn)了旁邊的屋子。
墨枝稟告完了回來時,程何氏也跟著過來了,祖孫倆便坐下說話。